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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發.038

  晉發.038巧溫柔秋夜探病體,忿采心燈下數秘聞


  溫柔同有嬗二人伺候著林玦睡下,又悄聲望過一回,見他睡熟了,溫柔方才緩步退出去,留有嬗在裡間侍夜。


  出了屋子,才要回房,卻又念及采意。便往采意房裡去。


  采意同采心都是林玦得用的人,故二人住著裡間。另有兩個小丫頭,一個喚作霏思,另一個叫霏椋的,住在另一側外間。


  溫柔才至門前,便見屋裡燭光如豆,瞧著還不曾安置。便抬手敲門,裡頭霏思問:「是誰?」


  「是我,溫柔。」


  話音才落,便見霏思將門打開,卻只著了中衣中褲,身上披著一件衣裳,頭髮也散了。見了溫柔便迎她進門:「這樣遲了,溫柔姐姐怎麼過來了?」


  溫柔朝望了一眼,到底燈光影綽,瞧不真切。笑道:「是我的不是,這樣遲了還來叨擾你們安置。倒叫你從暖暖的綉被裡起來……」


  「姐姐哪裡的話。」霏思取了蠟燭點燃,拿在手裡,自走在溫柔面前與她引路。「天冷,爺那裡又用不著伺候,便早早除了衣裳,用霏椋躺在炕上閑話磨牙,哪裡就睡了呢。」


  一路引她到裡間,撩|開隔簾,便見炕上卧著一個人,被子卷得嚴實,只露出烏黑的發頂。邊上坐著兩個人,采心就著燈在寫字,深翦端坐一側,在綉帕子。


  霏椋道:「溫柔姐姐來了。」


  「姐姐!」深翦放了綉綳起身,采心也跟著站起來,拎了茶壺倒茶來。


  另有躺在炕上的采意卻不曾睡著,只閉著眼假寐,聽見溫柔來了,便扎掙著要起來。溫柔忙上前將她按住,柔聲道:「起來做什麼,仍躺回去罷。」


  采意掙她不過,只得躺回炕上。瞧著面色雖有些不好,到底未失底色。


  她抿了抿唇,略有些羞意,面上倒泛起紅來:「你來瞧我,是你的好意。我卻躺著,怎麼像個樣子。」


  「又不是在外頭,在你自個兒的屋子裡,怎麼不像話了?」


  溫柔在炕另一側坐了,「我方才觸及你額頭,像是仍有些熱度。趕明兒回了太太,請個大夫進來好好地看看才是。」


  「太太忙,很不必為這些事驚動太太。」采意說著,又咳了兩聲。「我原只是受了風,不是什麼大病,躺躺也就是了。哪就那樣嬌貴,要叫大夫來瞧呢?」


  知她不肯多事,溫柔略在心中想了想,卻也不再多話。只另又起了頭,道:「今兒夜間是有嬗在裡間伺候,外頭我叫銀苑守著。他們兩個都是細緻的,你不必擔憂爺那裡。今兒我又稟了爺,爺叫你不必煩心那些,好好地養病。」


  能叫林玦放心用的人不多,縱然在他自個兒的屋子裡,得用的也只採心采意兩個。旁的瞧著安分,卻各有各的心思。


  采心將茶盅奉至溫柔面前:「姐姐吃茶。」


  溫柔謝了,略吃了一口,便放在桌上,又交代深翦:「爺那裡這兩日不用你伺候,好好地照料你采意姐姐。」


  深翦頷首:「是,姐姐放心。」


  又望向采心:「平日里都是你們伺候著爺,如今將我們幾個提上去近身伺候,爺又肯信我,這是我的福分。若你們覺著我有什麼不周到的,僭越了你們的,還請告訴我,日後相處難免磕絆,今兒將話說開,倒免了來日再生嫌隙。」


  如今采心費心院子里調理下頭人的事,裡頭的事難免不周全,也不往裡間伺候了。偏采意又病了,卻是溫柔有嬗獨攬大權,成了林玦最得用近身的人。大權旁落,他們若生出不高興來,也是尋常。


  偏采心采意都是玲瓏心思的人,林玦又教他們認了幾個字,較尋常侍婢更有眼界不說,便是心性也隨了林玦,從沒什麼小家子氣掐酸吃醋的話。


  聽了溫柔的話,采心便笑道:「我當是什麼。你們是宮裡出來的女官,原比我們尊貴體面些,又是王爺開恩賜下來的,理當喚一聲姐姐。如今我同采意都不能近身伺候,勞姐姐你服侍爺,原是我們該謝姐姐。」又道:「姐姐不辭辛苦,也別再提什麼僭越的話。這屋子裡的主子只大|爺一個,我們不過是伺候人的,又說什麼越了我們?」


  「憑它什麼尊貴體面,照樣是伺候人的差事。」溫柔聽罷采心一番話,心下稍定,便提及旁事:「你既同我說了這話,我便將我的話也照實說與你聽。」


  采心略坐正身子,「姐姐請說。」


  「爺這屋子裡的人,表象上瞧著嚴謹,內里探去卻鬆散得很。旁的不說,就是昨兒夜間瓔珞那件事,就當叫你我警醒著。那還是太太賜下來的人,若是尋常從人牙子手裡買進來的,有著什麼心思,更未可知。」溫柔說出自己這一番擔憂,面上憂色隱隱,眉頭隱約皺起。「你如今既調理外頭,便當細緻些瞧著。爺房裡如今伺候的侍婢遠不夠數,尋了好的,也當提上來用。」


  「我往日里也曾提及此事,只爺總不肯鬆口。」采心嘆息著說:「不瞞姐姐,便是我同采意一手教出來的霏思同霏椋,也沒見爺鬆口放他們進屋子伺候幾回。」


  「正是因著屋裡伺候的人不夠數,才出了瓔珞這檔子事。爺住的屋子,也是下人想進去就能進去的,說出去叫人笑話!」溫柔言辭略利,「遠的不說,前些時候我見著榮國府里的寶二爺來尋大姑娘玩的時候,前呼後擁的,便是跟著伺候的又何止一二?」


  便是林玦不肯屋裡人過多,尋常的體面排場也當是有的。


  采心蹙了蹙眉,「姐姐既這樣說了,便將霏思霏椋先提進去用。這兩個卻能信。」


  若不能信,采心采意也不能教他們住在外間。


  溫柔端起放在一旁的茶盞,又吃了幾口,才道:「那就先叫他們進屋子伺候。爺若不喜歡,伺候衣裳和安置的事也不必他們做,在裡間伺候茶水總還使得。」


  一時幾人皆點了頭應好,屋裡無人說話,唯有燭火燃燒的噼啪聲在寂靜的房間里響起。


  靜了片刻,溫柔忽又道:「我聽聞那個瓔珞,太太已叫打出去了?」


  「今兒早上爺才走,便叫人領出去了。」采心也厭極了她此番作為,面上浮了嘲諷。「太太將她和玲瓏賜下來,是為著爺屆時能有個紓解的人。爺若不想,自不能迫他。也不是第一日伺候了,竟不知爺是怎麼個心腸。平日里怎麼都不妨事,若是鬧到他面前,面上不惱,轉頭就能發落了你。」


  「叫人領出去?」溫柔因探問道:「怎麼個領出去法?」


  「還能怎麼,她是家生子,仗著老子娘伺候過老爺太太,人生得好,又只略比大|爺長了兩歲,便被太太看在眼中,賜了下來。她老子娘前年都已經去了,剩下的兩個哥哥又是好吃懶做的,老爺早不用他們了,留在揚州沒叫跟來。如今瓔珞出了這檔子事,也不能千里迢迢叫她回揚州,放在眼前又刺心的,索性叫人牙子來賣了。」


  「這樣……」溫柔緩緩摩挲著手中的茶盞,低著頭,面容一半隱在黑暗裡。「她如今是這個下場,同她一道賜下來的那個玲瓏,倒一直不曾聽聞有什麼動靜,又是個什麼人物?」


  談及玲瓏,采心便噗嗤笑出聲來,「她來頭大著呢。也是家生子,原是我們林府老太太一個陪房的親孫女,她娘又給咱們老爺當了乳|母。一家三代都在林府伺候著,姐姐說,來頭大不大?」


  聽至此處,慢說溫柔,便是一旁默不作聲的深翦也再忍不住,忍著笑道:「她母親既是老爺乳|母的女兒,也算是有福分。素聞林府一貫待下人優厚,乳|母奶了老爺,也算是勞苦功高,怎麼倒叫人家的女兒來做沒名沒分的通房。」


  采心面上含|著不屑之色:「勞苦功高又如何,也挽不回一門心思往錦繡堆里鑽的心腸。你們如今瞧著,她默不作聲,尋常也不隨意走動。叫她做外頭的事,她便老實做外頭的事。且是個厲害的,瓔珞尚不能及她半分。」


  深翦怔了一怔,又問:「這話又是怎麼說?」


  「你們不是原先府里伺候的,故不知道。原先太太瞧中的是一個叫珠璫的,相貌出眾,人又識字。原也是書香門第,因家中獲了罪,便被賣了出來,趕巧叫太太買下。比咱們大|爺大了三歲,自小當副小姐一般地養,就等著長成了叫她伺候大|爺。前年病了一場,又吃了兩塊涼糕,竟就那麼咽了氣。」


  溫柔略有猜想,卻不言明,只問:「這是珠璫自個兒沒福分,又與玲瓏有什麼相干?」


  「呸!」想來采心原同珠璫也有些情分,言及她時眸中已現悲痛,如今聽溫柔問起,更是惡狠狠啐了一聲:「若不是他們一家子的下|流胚子,好好的珠璫,怎麼就去了?!外頭說是珠璫病得撒手去了,內里什麼模樣,咱們都知道!玲瓏那個下作的哥哥趁著珠璫病得渾身發軟,竟將她攜至外邊,就在湖邊亭子里污了她!偏又叫咱們大|爺瞧見了……」


  原只當是閑話,竟然扯出這樣一個秘密。直叫溫柔陡然坐直了身子,深翦更是驚呼出聲:「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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