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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禮物

  家宴散了,蕭將軍抱著小麒麟回了將軍府!麒麟居現在畢竟有女眷居住,這般都吹燈歇息,道不好再打擾,按理說蕭將軍只能到明日再瞧表妹了,可他心裡念著,想著,索性不管不顧的換了一身夜行衣,一個時辰后直接抱著睡熟的小麒麟閃進了小表妹的閨房。


  他這般抱著煜哥兒回來,也是費了番心思,若是不小心吵醒了表妹執意趕他離開,他大可拿這小兒當借口,只道煜哥兒吵鬧著要回來和表妹一起睡之類的言語,想是兒子也是十分樂意當擋箭牌的。


  他將裹著小薄被的煜哥兒放在耳室的軟榻上,自個兒則悄悄拿出了另一顆夜明珠,走到床榻前。


  舉著夜明珠,他微微用大手擋住,斂去些芒光,梨花黃木床上的小人側身朝里睡的似乎很熟,她看不到她的睡顏。


  卻瞧著薄被蓋在她的身上,料子細膩貼合,將裡面裹著的曼妙的曲線勾勒的若隱若現,此起彼伏,蕭將軍喉嚨一緊,目光閃爍的不自覺的游移到那白皙而修長的脖頸上。


  小表妹的墨發如瀑布般散在枕邊,也許是天氣太燥熱了,白頸上因為細汗還沾著几絲香發,他挨近她,她身上的香氣就愈發濃郁,蕭繹喜歡這味道。


  蹲下身子,也不敢離的太近,偷偷的嗅,沈嫿突然不安穩的動了動身子,蕭將軍的心裡也跟著一動,他還挺緊張的,哪曾這般做賊的入過姑娘家的閨房。


  怕剛才那一動是小表妹因為沾著碎發而睡的不安穩,便又挨近了幾分伸手準備將她的髮絲重新攏一攏。


  可就在這時,那本該熟睡的佳人卻突然握著一個尖銳的東西,猛力朝身後揮手劃過去,蕭繹根本沒有防備,哪會想到佳人突然醒來還這般出手,雖然已經慣性的去躲閃,但還是被那尖銳劃到俊臉一側,夜明珠從蕭繹的手中滑落,咕嚕嚕的滾到床底,房間里頓時一片漆黑。


  沈嫿這時候已經扭過來身子,翻身挪到大床深處,手中高舉著「兇器」,乃是今日木葵想讓沈嫿戴的羊脂茉莉小簪。


  「什麼賊人膽敢私入將軍府,若是個識相的便快些離去。」


  蕭將軍黑暗中伸手摸了臉頰一下,有濃稠留在手心,就知是見血了,堂堂一個大將軍讓人誤會成私闖侯府的賊人,還被划傷了臉,真是有些顏面盡失,禁不住沉了面色。


  「你再不離開,我便要喊人了,要是你不幸遇到我的大表哥蕭繹,定是沒有活路的,巡防營的蕭將軍你且聽過吧。」沈嫿看不清情形也不敢輕舉妄動喊人,想著表哥的名號響亮,應該能唬一唬人的。


  蕭將軍原本心裡還不痛快,但黑暗中小表妹搬出自個兒嚇唬那「賊人」,蕭繹轉念一想,至少證明表妹心裡危機時刻還是會想著自個兒的,頓時便覺得被多劃幾下也是無謂的,道想逗弄一番,多聽幾句從表妹嘴裡提到蕭大將軍的話。


  但他此刻卻收了心思,因為他能聽出來小表妹呼吸不穩,連那呵斥時的聲音都帶著幾分低啞的顫抖,想是真的嚇到她了。


  一陣寂靜的對峙后,沈嫿隱約瞧著那身影並無半分要離開的意思,生怕出了變故,心道原來這侯府的巡防也是不安全的,以後還是讓木葵木槿這等會武功的在耳室輪流守夜吧,趁著這時候還能張嘴說話,便想趕緊弄出點動靜喊來木氏姐妹。


  蕭將軍這種習武的,對人的氣息輕重最為熟悉,耳聽小表妹吸了口大氣,就要張嘴求救了,蕭繹及時的傾身捂住佳人的小嘴,「是我。」


  沈嫿黑暗中卻瞪大了眼睛,這熟悉的聲音……是蕭繹!


  倒是沒了掙扎,雖然被捂著嘴,可她的手還能動,從枕邊摸出一個錦盒,單手打開,夜明珠的光暈向周圍傾瀉,屋子的有了亮光,沈嫿忽而就與蕭將軍對上眸子,果然是他。


  瞧著面前男人熟悉的清冷目光,她終於漸漸平穩了呼吸,可突然內心又忐忑起來,她剛才做了什麼?

  是划傷了大梁殺敵無數,戰場上無往不勝,赫赫有名的蕭大將軍?還是那張讓湘雲公主迷戀到非君不嫁的京中第一俊臉。


  那張俊臉的確是被她划傷了,沈嫿還想在侯府借著蕭大將軍避難呢,便是越發覺得心虛,細聲細氣讓他鬆開手,才慢慢道:「表哥大半夜的來別人的閨房,倒是要做什麼?」


  「……」蕭繹緊閉薄唇。


  「還穿著夜行衣,豈會不讓人……」她一邊說著,一邊已經將盒子里的夜明珠推近二人一些,想到那傷口,最後忍不住瞧去,倒是呼吸微微一滯頓了要說的話,蕭繹的皮膚其實很白很細,道不似那些常年在外打仗的武將,這般傷口顯的尤為明顯,再瞧蕭將軍這板著的俊臉,一時真是不知所措。


  其實蕭繹能與小表妹說上句話心裡是滿意至極的,但是一開始被當做賊人還被划傷了臉,總不好還笑眯眯的,倒是要有些男子的氣魄,以後這小表妹若是嫁人後動不動便拿簪子划臉,倒是不好了,索性便沉著一張臉不吭聲,讓她記著些。


  沈嫿微微抿了抿小嘴,猜不透蕭將軍現在是何心情,心想更殷勤些總是不會錯的,於是跪在床沿,鞠了袖子一角,湊過去替表哥擦拭流血的傷口,說來這般好的俊顏,讓她划傷了還真是有些可惜。


  蕭將軍依然不吭聲,任由面前的小人擺動,因為沈嫿剛才的緊張加上現在又是活動,身上冒著細汗便更是幽香難抑,茉莉花香一陣陣的鑽進蕭繹的鼻端,他長臂忽然一伸,拿起來剛才的「兇器」,盯著瞧,倒是覺得這般氣氛正好,悄悄的便將那簪子塞入了胸前衣襟里。


  沈嫿怕他還念著自個剛才的魯莽,倒是繼續解釋,「這……之前我在江南老家遇到過採花賊,至此便有了在枕下放個簪子護身的習慣,沒想到大半夜的會傷著表哥您。」


  沈嫿解釋的簡單含蓄,她有藏簪子習慣並不是因為真的遇見過採花賊,而是比那採花賊更無恥之徒,便是那趙知縣半夜闖過她閨房,為了得到沈嫿,趙知縣卑鄙到無所不用,連私闖姑娘家的閨房這種不合禮教的事都做的出來


  沈嫿當時正好在隔壁房間照顧生病的紅玉,不小心在那裡睡著了,臨到回房間門口才看到屋子裡有人,她當時便拍門叫喊了鄰居,嚇的趙知縣狼狽跳窗,據說後來趙知縣那三個月審理案子都是跛腳上的公堂。


  沈嫿輕描淡寫的說著,蕭繹卻是沉默了一陣,沈嫿不知蕭將軍到底在想什麼?一時也不知要說些什麼才好,蕭繹沉默中卻突然握住了沈嫿擦拭的小手,定聲道:「以後再不會讓你遇到那些個孟浪子。」


  沈嫿心內腹誹,眼前不就是一個,能聽到他說話,便知是哄的沒事了,立即催他趕緊離開,這畢竟是她的閨房,無論怎麼樣蕭將軍都不應該出現在這裡,再說他划傷他也是他自找的不快。


  「我聽煜哥兒說你病了,可是家宴抽不出身!好些了么?可曾瞧了大夫?」


  沈嫿一愣,蕭將軍夜闖她的閨房原來就為這麼簡單的理由,隱隱覺得有些好笑,這種行為道真有點像煜哥兒的作風,果然虎父無犬子!

  沈嫿還是要趕人走的,「表哥人也瞧過了,我已經好了,你該回去歇息了,明日還要早朝吧。」


  蕭將軍正是痴迷呢,哪有走的心思,便道:「休沐三日,表妹不必操勞這些。」


  沈嫿繼續道:「聽木葵說煜哥兒被接去了將軍府,你離開的數夜,他常常還喊著想你,還不去盯著些。」


  「煜哥兒想我我知道,表妹呢!」


  蕭繹這剛給些甜棗就開始不正經,沈嫿沒有應聲,蕭繹也沒有逼著她回答,轉身似乎要真的離開,沈嫿往身上攏了攏薄被,呼出一口氣,以為是被氣走了。


  卻不想蕭將軍出去又折回來,懷中還抱著煜哥兒,她將熟睡的煜哥兒放在床上,橫在二人中間,兩人齊齊的望向小麒麟,「煜哥兒鬧著要見你,我抱他回來與你睡。」


  心裡練了數個來回的話語,說出來果然毫無半分不順。


  沈嫿有些驚訝,無奈一笑,瞧著煜哥兒懷中鼓囊囊的似乎有東西,她問道:「是什麼?」。


  「給表妹你的禮物!」


  小麒麟抱著緊,沈嫿弄不出來,生怕將煜哥兒吵醒,蕭繹可不擔心,巴不得一家三口都醒著,待蕭將軍粗暴的抽出來,小麒麟也只是甜甜的翻了身子,喊了聲爹爹和小娘親,便抱住了沈嫿的腿兒繼續睡著。


  她將那東西拿在手裡,借著夜明珠細看原來是個皮質做的小老虎,冰冰涼涼的觸感很好,夏日放在身邊摟著抱著倒是不會覺得燥熱,因為是皮做的,擱在肌膚上並不會覺得刺冷,只有冰冰涼涼的舒服,但瞧裡面的冰塊早就化成了水,沈嫿抱著那鼓囊囊的小老虎臉上露了笑,蕭繹一看不用問便知表妹是喜歡的。


  沈嫿抬眼忽而瞧著蕭繹眸中滿是溫柔,她臉上的笑容陡然僵在嘴角,蕭繹的寵溺是不假,對她真心的好沈嫿也並不懷疑,可是她深知,他想對她好的「那人」已然不在。


  她現在只不過蕭繹心中的一個替代品,既然她想依靠表哥蕭繹出府,便也要學會犧牲一些東西,被當做他心中的留戀,她也不惱,就算是她對他的補償罷,這般抱著小老虎便又對著蕭繹彎起嘴角,只是再不像剛才一般笑的明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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