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恨歸恨,蕭煜暄次日還是下達了封蕭煜錦為鎮北大將軍的聖旨,而那些原本推病不上朝的官員,也在得到宸王已去往北疆的消息後,一夜之間全好了。
看著空了幾天的金鑾殿上又站滿了朝臣,蕭煜暄的心裏半分高興之意也無,反而是把蕭煜錦恨到了骨子裏。
事實上,蕭煜暄根本就不了解蕭煜錦的用心,蕭煜錦之所以不上朝,其實不過是為了讓他這個不合格的帝王認清事實,並不是非要逼他低頭,所以就算他為了麵子選擇天黑後才去的宸王府,蕭煜錦亦沒有為難於他,反而是在他開口前便主動出發去了北疆,為的就是,不至於讓他蕭煜暄徹底的下不來台,記恨於他。
當然,這並不是說蕭煜錦怕蕭煜暄記恨,隻是蕭煜錦覺得,在這國難當頭的時候,不該把有限的精力用在內鬥之上。
……
不管再怎麽厭惡,褚鈺軒還是開始去上朝了,雖然他不去上朝亦能知道朝中所發生的所有事,但顯然,他要的不再僅僅隻是了解所有的事情,而是要參與其中。
林夢婭在宅子裏待了幾天後,終於是坐不住了,所以這一天褚鈺軒上朝後,她如以往一般跑到了蘇若菡的房裏,與蘇若菡和上官逸一同用過早餐後,便纏著蘇若菡陪她出去玩,而蘇若菡反正閑著無事,所以便笑著應下了。
既然蘇若菡要出門,上官逸自然選擇了陪同,隻一行三人出門時,正好遇到了買菜回來的李嬸,李嬸笑著迎了上來,微屈了屈膝向蘇若菡行了禮,蘇若菡微微一笑,朝著李嬸點了點頭後便與李嬸錯身離開了。
這整個過程中,誰也不曾去看跟在李嬸身側的上官靜一眼,而上官靜亦如沒看到蘇若菡三人一般,隻默默的站在那裏。
走遠後,林夢婭疑惑的回頭看了眼宅子的方向道:“若菡,那個上官靜怎麽回事啊?”
自那天過後,上官靜便未再找過蘇若菡的麻煩,亦未再來糾纏過褚鈺軒,甚至有時候看到褚鈺軒和蘇若菡遠遠的走來,她都提前避開了。
但是,她也並沒有閑著,反而是跟宅子裏的仆人們打成了一片,尤其是跟負責買菜的李嬸,更是親近無比。
褚鈺軒和蘇若菡自然都有懷疑過上官靜此舉的用意,可褚鈺軒派人盯了幾天後,卻發現上官靜隻是在李嬸買菜過程中陪李嬸聊聊天,未曾去觸碰過任何的食材,所以褚鈺軒便隻能讓人繼續盯著。
“不知道!”蘇若菡輕搖了搖頭。此時的上官靜蘇若菡是真的看不明白了,因為若說她決定了放棄褚鈺軒的話,那她應該早已離開,可若說她沒放棄的話,她卻又處處避著褚鈺軒,不曾再靠近過分毫。
“我總感覺她在憋著壞!”林夢婭微皺了皺眉頭。
“或許吧!”蘇若菡嘴上雖這麽說著,但心裏卻是確定的,因為上官靜此次轉變得太突然了,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但既然褚鈺軒都不說什麽,那她也隻能靜觀其變了。
今天的集市上很是熱鬧,雖前些天下的雪尚還未化,但街道上的積雪卻是已然被人清理一空,所以街道兩旁擺出了許多的小攤。
來到集市上後,林夢婭整個人變得特別的興奮,明明剛剛才用過早餐,可看到各種小吃時,她都忍不住要買些來吃,時不時的還塞一些到蘇若菡的口中,蘇若菡倒也不嫌棄,皆笑著領受了林夢婭的好意。
別說,林夢婭這樣的性格真的很有感染力,所以慢慢的,蘇若菡臉上的笑意也跟著多了起來,且那笑不再是平常那樣有些刻意的微笑,反而是她這個年齡該有的真心笑容。
上官逸看著蘇若菡臉上的笑容,平和的心緒裏多了幾分的愉悅,對於林夢婭這個小丫頭不由得多了幾分的好感。
從一開始認識蘇若菡起,上官逸就有一種感覺,蘇若菡活得有些壓抑,雖然她常常微笑,但那微笑卻是多半不達眼底。
以前不知道蘇若菡是他妹妹,所以他也並未在意,可知道蘇若菡是他的妹妹後,再看到蘇若菡臉上那淡淡的微笑時,他心疼了,因為他仿佛透過蘇若菡臉上的微笑,看到了蘇若菡曾經不易的生活。
母親病弱,父親不慈,在那樣諾大一個相府中,她是否曾過得舉步維艱?
“大哥,你怎麽了?”陪著林夢婭在一個小攤上選了兩串漂亮的手鏈後,蘇若菡無意中看到上官逸竟直直的看著她,眼中更是有著她有些看不懂的神色,遂問道。
上官逸溫潤一笑,輕搖了搖頭道:“我沒事,你可有什麽喜歡的,我想送你個禮物。”
“暫時沒有,但如果看到心儀的,我一定會問大哥討要。”蘇若菡笑道。
“嗯,好!”上官逸笑著回答,隻他話音剛落,卻看到蘇若菡斂去了臉上的笑意,且微皺起了眉頭,而眸光卻是越過他看向了他的身後,他不明所以的轉身,竟看到柳清荷正向他們走來。
“柳清荷,你來幹嘛呢?”本高興的把玩著手鏈的林夢婭無意間一抬眸,便看到了走近的柳清荷,臉上的笑容頓時逝去,語氣不善的道。
“蘇姑娘,我想與你聊聊,不知可否借一步說話?”柳清荷並未搭理林夢婭,隻走到了蘇若菡跟前,聲音平和的道。
“我們沒時間跟你聊。”林夢婭聽了柳清荷的話後,很是厭惡的道,說著還拉住了蘇若菡道,“若菡,我們走,別搭理她。”
“嗯!”蘇若菡輕應了一聲,隨著林夢婭便要轉身離開。
對於為何幾日不見,柳清荷便憔悴得有些脫形的事,蘇若菡顯然半分也不關心。
“難道你不想知道他為何殺他娘親嗎?”柳清荷見蘇若菡要離開,忙提高了聲音道。
柳清荷此言一出,他們周邊的人都頓住了腳步,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了柳清荷和猛然停住腳步的蘇若菡。
蘇若菡握了握拳頭,咬了咬牙,突然慶幸這烏蒙皇城並沒有人認識她,如若不然的話,褚鈺軒不知道要承受多少不明真相的指責與唾罵。
不管柳清荷怎麽說,蘇若菡始終相信,褚雨晴絕對不是褚鈺軒殺的。可柳清荷既然第二次提起此事,那就迫得蘇若菡不得不去了解這件事的真相了。
“走吧!去前麵那個茶樓。”蘇若菡並未回頭,隻冷冷的說完這一句便抬腳向前走去了。
來到茶樓要了間包間後,蘇若菡阻止了想要跟著她進入包間的上官逸和林夢婭道:“你們就在外麵等我吧!”這一件事,蘇若菡並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不行,誰知道這個女人打的什麽壞主意呢,萬一她要做出傷害你的事怎麽辦?”林夢婭聽了蘇若菡的話立刻反駁道。
柳清荷看了眼林夢婭,卻並未說話,隻靜默的率先進入了包間內。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蘇若菡對林夢婭說完這一句後看向了上官逸,向他投去了一個叫他不用擔心的眼神,上官逸雖是不放心,但還是輕點了點頭。
因為他明白,蘇若菡定不想讓太多人知道褚鈺軒的事情。
蘇若菡見上官逸明白了她的心思,抬腳進入了包間,林夢婭不放心的要跟進去,卻是被上官逸拉住了。
“你幹嘛拉著我,你難道不知道那個女人是個壞人嗎?”林夢婭見上官逸竟拉住了自己,頓時沒好氣的道。
“走吧,我們找個位置坐下,我相信若菡不會有事的。”上官逸說著便轉身向一張空桌子走了過去。
林夢婭看了眼眼前已然關上的包間門,雖然很是不放心,但她卻也沒有辦法,所以隻得跟著上官逸坐到了那張空桌子旁。
“說吧!”蘇若菡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並未去看很有耐心的在往茶壺裏加著茶葉的柳清荷,隻聲音清冷的道。
柳清荷放下了茶葉罐子,平靜的道:“我可以說出所有的真相,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說來聽聽!”對於柳清荷會提出條件這件事,蘇若菡半點也不意外。
“我要你勸服少軒娶我。”柳清荷轉眸看向蘇若菡,直言道。
兩心綿的滋味實在是不好受,她這些天被折磨得根本就是寢食難安,所以她迫切的想要和褚鈺軒在一起,但她知道,褚鈺軒根本不可能再給她機會,所以她隻能把目標轉向了蘇若菡。
“對不起,辦不到,告辭!”蘇若菡聽了柳清荷的話站起了身,抬腳便要離開。
“蘇若菡,你可知,我早已失身於他!”柳清荷猛的站起身來,握緊了拳頭看著欲要離開的蘇若菡。
不得不說,柳清荷這一句話成功的刺痛了蘇若菡,亦讓蘇若菡停住了離開的腳步。
“那一夜……他……很瘋狂……”柳清荷仿佛看不到蘇若菡已經僵住的身體一般,頗有些很是回味那美好滋味的語氣道,“也是那一夜,他說了,他會娶我,一生一世對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