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軒等人在昨夜之後便消失了,但由於平日褚鈺軒就不怎麽上朝,所以並沒有人發現異常之處,不管是皇城門口還是皇城裏,皆在天亮前便已經被人清理幹淨,所以除了空氣中漫著淡淡的血腥味外,天亮後的皇城並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一天,曆親王不知到底犯了何錯,竟在早朝上自請閉門思過三個月,且還得到了皇上的同意,一時間,眾大臣一片嘩然。
早朝過後,皇上去了德貴妃宮中,可不知怎麽的,皇上離開後便下了聖旨,降德貴妃為德妃,且明令不許任何人求情。
自昨天夜裏曆親王來報事情失控後,秦晉堯便派出了大量的人出去打探消息,可整整七天過去了,派出去的人皆如石沉大海一般,並未傳回任何關於褚鈺軒等人的消息。
益州某個客棧中,蘇若菡比沐沁雪先一步醒了過來,看沐沁雪也睜開了眼睛,蘇若菡自覺的褪了衣裳翻身趴到了床榻上,好方便沐沁雪為她換藥。
“已經結痂了,再過幾日應當就好了。”沐沁雪拆下前一天的包紮後,對蘇若菡道。
“嗯!”蘇若菡輕應了聲。
褚鈺軒幫蘇若菡撥出箭後,蘇若菡昏睡了一天一夜,待她醒來時才發現,他們一行人投宿在一個不起眼的小客棧中,且都經過了喬裝打扮,而後他們便離開了烏蒙,準備去往南夏京城,因為劉氏是真的失蹤了。
蘇若菡知道後便提出要加快行程,可褚鈺軒和蕭煜錦皆不同意,且態度非常的堅決。
看蘇若菡表現得很是焦急,褚鈺軒告訴了她,劉氏雖然失蹤了,但他派去保護劉氏的人同樣也跟著失蹤了,所以讓蘇若菡不要太擔心,因為他的人一定會保護好劉氏,至於劉氏現在身處何處,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那得等到了京城才能知曉。
蘇若菡想不出更好的辦法,隻能選擇了相信褚鈺軒,所以這一路來,他們一行人就這麽不緊不慢的走著。
一路上,為避免身份暴露,褚鈺軒和蕭煜錦皆未曾與任何人聯係,而上官月華等人怕他們遇上什麽意外,所以也一直跟著他們。
換好了藥梳洗好後,沐沁雪和蘇若菡打開了房門準備下樓,隻她們房門剛打開,隔壁的兩個房間的門亦幾乎同時開了,蘇若菡和沐沁雪無奈的對視了一眼,默默的抬腳走了出來。
而褚鈺軒和蕭煜錦則是分別從隔壁的兩個房間走了出來,兩人冷冷的對視了一眼,而後便錯開了目光,跟在蘇若菡她們身後一同下了樓。
下了樓後,沐沁雪便去點餐了,蘇若菡尋了張桌子坐了下來,蕭煜錦和褚鈺軒居然一左一右的坐到了她的旁邊,但卻是誰也不說話,蘇若菡隻覺得這氣氛無比的壓抑。
“麻煩你往那邊挪一下,這是沁雪的位置。”蘇若菡轉頭對蕭煜錦道,可蕭煜錦卻並不搭理蘇若菡,隻冷冷的看著褚鈺軒。
“也麻煩你往那邊挪一下,我比較喜歡沈大哥他們坐在我旁邊。”見蕭煜錦不動,蘇若菡隻得轉頭看向了褚鈺軒,可褚鈺軒居然也不理會她。
蘇若菡很是無奈,隻覺得這兩個人根本就是有病。
她醒來後便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褚鈺軒和蕭煜錦皆不搭理對方,可一到晚上的時候吧,兩人又總是相約一起喝酒或是下棋。
其實吧,兩個男人相約一起喝酒和下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這事發生在褚鈺軒和蕭煜錦身上,蘇若菡就覺得怎麽看怎麽怪異。
尤其是在蘇若菡去看過他們下棋的樣子後,她隻感覺,那根本就是煎熬,因為整個過程中,他們都是誰也不說話的,而且身上皆散發著冷厲的氣息,所以僅那一次後,隻要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蘇若菡皆是避得遠遠的。
“好吧,你們是大爺,我換個位置總成了吧?”既然兩人都沒有想讓的意思,而蘇若菡又怕自己被兩人的氣息凍得消化不良,隻能站起身準備換位置,可她剛站起身來,蕭煜錦和褚鈺軒卻一左一右拉住了她的手臂。
“你們到底想要怎樣?”蘇若菡無語的看著兩人。
“你說,你到底選他還是選我?”蕭煜錦抬起頭來冷冷的看著蘇若菡。
“我……”
“她是我夫人,不用作這樣的選擇。”褚鈺軒打斷了蘇若菡,冷冷的看著蕭煜錦。
“可她亦是我的王妃,這一點南夏所有人都知道。”蕭煜錦把眸光移向了褚鈺軒。
“這麽說宸王是非要強占我的夫人啦?”褚鈺軒顯然沒有半分的退讓之色。
“是否強占,請拿出證據來!”蕭煜錦跟褚鈺軒顯然是一樣的態度。
“我就是證據,難道尋常老百姓娶個妻,洞個房還得敲鑼打鼓的告知天下人嗎?”
“既然沒有證據,那你憑何說她是你的夫人?”
“若不是我的夫人,她為什麽要為我擋箭?”
“那隻是她的本能反應!”
“她既然有那樣的本能反應,就說明她心裏有我。”
“她隻是心善,別說是個大活人,就算是阿貓阿狗在她眼前,她亦然會救。”
“嗬,你確定你說的是她嗎?宸王可別自欺欺人才好。”褚鈺軒嘲弄的道。
“請問我可以說句話嗎?”蘇若菡趕在蕭煜錦開口前打斷了兩人的爭執。她真是不明白,以往明明一個比一個惜字如金,怎麽就能吵起架來呢?吵就吵吧,還吵得跟爭糖果吃的小孩似的。
“不可以!”兩人幾乎同時道。
“嗬,還真是默契呢,不知為什麽,我覺得你們兩其實挺相配的。”蘇若菡苦笑。
“蘇若菡!”兩人幾乎又是同時警告的叫出她的名字,而後無比嫌棄的看了對方一眼。
“好,我不說話了,你們慢慢吵,等最後誰贏了,就把我帶回家圈養起來就好了。”蘇若菡甩開了兩人的手,生氣的朝客棧的後院走了去,直接上了馬車。
這幾天來,兩人這樣的爭吵並不是第一次,而每次蘇若菡要說話的時候,他們又總是不給她機會,所以蘇若菡覺得無比的心累。
蘇若菡離開後,蕭煜錦和褚鈺軒皆未再搭理對方,且站起身來氣怒的離開了。
上官月華等人下樓時,見到隻沐沁雪一人坐在桌子旁邊等他們,頗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接下來的幾天裏,蘇若菡均未再與蕭煜錦和褚鈺軒說過話,明日再有半天的路程,他們一行人便能到達京城。
這一晚尋了客棧落腳後,上官月華來到了蕭煜錦的屋子裏,蕭煜錦頗有些意外,但還是讓上官月華進了門。
不知兩人到底說了些什麽,隻上官月華離開後,蕭煜錦沉默了半響後便拿過了一紙張,提起了筆,略猶豫了一下便下筆寫了起來,待寫完疊好後,蕭煜錦去找了司棋。
“把這個交給她!”蕭煜錦把疊好的紙張遞給了司棋,聲音很是暗啞,臉色沉沉的。
“這是什麽?”由於好奇,司棋說著就要打開,卻是被蕭煜錦阻止了,“拿去給她吧,本王今晚便要離開了,你是否要同本王一起?”
“發生什麽事了嗎?”司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不用告訴她本王要離開的事,我走了。”蕭煜錦並未回答司棋的問話,且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司棋見蕭煜錦有些不對勁,自然也不敢耽擱,忙快步走到了蘇若菡和沐沁雪的房門前去敲門。
沐沁雪走過來打開門後,司棋直接問道:“那個女人呢?”
“若菡在洗澡,有什麽事嗎?”沐沁雪見司棋一副頗為著急的模樣,不由得問道。
“把這個給她。”司棋把書信遞到沐沁雪跟前,沐沁雪伸手接了過去,司棋略猶豫了一下,淡淡的道,“早點休息,我走了!”
“嗯!”沐沁雪並未多想,隻淺淡的應了一聲,而後便聽見蘇若菡叫她遞東西,所以她便關上了房門。
司棋臉上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意,搖了搖頭後便疾步去追蕭煜錦了。因為這一路上他們雖然隱藏了行蹤,但司棋終究不放心蕭煜錦一個人,再加上如今的蘇若菡已不需要他的保護,而沐沁雪又一直對他特別的冷淡,所以他已經沒有了留下來的理由。
上官月華站在窗子邊,看著蕭煜錦和司棋離開的背影,眸色中閃過了一抹複雜。
“小叔叔,你在自責嗎?”上官逸淺淡的聲音自上官月華身後傳來。
上官月華並未急於回答,隻伸手抓起了掛在腰間的玉佩,緊緊的握在了手中,仿佛怕那玉佩消失了一般,好半響後他才轉過身來,看著上官逸搖了搖頭道:“沒有,這麽多年了,我難得為她做件事,沒什麽好自責的。”
“嗯,我也覺得小叔叔沒有做錯!”上官逸溫潤一笑。
蘇若菡洗完澡出來後,沐沁雪便把司棋交給她的書信給了蘇若菡,蘇若菡疑惑的打開來,看完後又遞給了沐沁雪,沐沁雪接過來才發現,這竟是蕭煜錦給蘇若菡的和離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