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糧種
第七十一章糧種
當地的勢力就沒見過像王茜這麼不懂事的人，等了三天不見王茜上門請示「多多包涵」，真是膽大包天！
這些人見了面，通了氣想給王茜個厲害看看。
王茜還不知道人家正在想法子設計她呢！王茜被衙門辦公區域的垃圾給膈應的不行，正在帶這幫人勞動呢！
門破了，撿個板子釘上，屋頂的蜘蛛網掃一掃，反正就是來個大掃除，整個辦事處弄得像個樣子了。
把那幾個憊賴的給整得累得不行，並且王茜要求以後按時上下班，需要加班的話，也會通知她們，最重要的是，衣服穿整齊，洗乾淨，不能邋裡邋遢。
王茜說這是她新訂的衙規。
每個在這裡乾的都要遵守！這些人之前哪裡見過這架勢，這麼多的拘束，誰受得了，不過沒有當著王茜的面說，私下裡也是各種不滿。但是王茜身邊的隨從個個看著特別彪悍，王茜又不跟別的大人那樣，不安常理出牌，這些人就決定去找陳清風拿個主意。
陳清風看了帶頭來找她的人一眼，沒有說話，等到她們沉不住氣的時候，慢悠悠的開口了「大人讓我們怎麼做就怎麼做，我們就是大人手下的刀子」
「可是，這…」
「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還是好好改改以前的壞習慣，不然將來大人做什麼就晚了」
陳清風雖然不是特別信任王茜，但是確定她跟以往的縣令不同。而且當時跟王茜帶來的隨從接觸后，裡面竟然有兩個是皇帝給王茜的衛兵，那可是衛兵啊！
只有皇帝身邊才有，她沒有聽說過誰能得到過，所以皇帝要麼是對王茜看中，要麼是有重大的安排，陳清風不由想到那被人設計，被亂民打死的前任縣令。
不由沉思起來，難道這之中有什麼關係么？這時候的陳清風跟在王茜跟前完全不一樣了。
王茜看著哪兒哪兒都乾淨的辦公地點，心裡總算是舒服多了，王茜這一個月來，什麼都沒做，就是把那些門面讓人整整，衙門賬上沒錢，王茜自己也不可能出錢，都是用現成的材料做的，沒有就用替代品，反正補補貼貼把它做得能用就好。
也不可能那麼破著也太不像話了。
再一個就是逛街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目的地，就是帶兩三個隨從，也不多人，逛逛商鋪，要是看著不錯的東西就給家裡人帶帶。
現在正是春耕的時候，這裡的土地很薄，好些的大片土地，基本都掌握在家族手裡，剩下的角角落落也不太好。
朝廷發的糧種不多，王茜還沒想好怎麼分配，這又會是一場風波。
不過現在至少王茜跟當地的地頭蛇也暫時沒有任何衝突就是了，王茜就是這麼一邊逛逛或者跟別人聊聊天，或者翻看戶籍村莊的登記。
等到這個地方的情況熟悉一些了，王茜覺得在不能拖了，於是分配好人，親自帶著糧種給每個鄉村下發。
到外逃荒的人也已回到了家鄉，因為每天入城的人，王茜在城門旁擺放的登記桌子，如果有回鄉的逃荒者都拉過來登記，是哪個鄉哪個村哪個家裡的，當然還在旁邊有資料對得上才行。
這個工作王茜交給陳清風去做，也算是從武職轉到了文職，反正陳清風這樣的，算是這個縣城的捕快頭頭的，什麼人什麼樣，說什麼話，甚至是人家村裡大概在那裡，她估計都清楚，反正都是她手下做事的，王茜用「不能浪費好字」，「能者多勞」就盡情的支使人家。
現在前期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王茜就要發糧種了，王茜之所以沒有提前發也是擔心出什麼狀況。
畢竟災難是那些無良商人和地主們最好的發橫財的時機。
災難開始也許是從百姓手中低價購買她們的土地，現在則可以高價出借糧種，糧種好不好還兩說。
到時候還不出來，有地賣地，沒地賣兒賣女，差不多就那樣了。
根本沒有什麼新意，但也是最有效的。所以王茜會擔心，她的做法會觸犯人家的利益，狗急跳牆就不好了。
這些村莊距離有遠有近，陳清風跟每個鄉的里正的都熟悉。其實王茜的這種做法，還是首次，以往是不會如此的，發不發得到每一個村子的手上都還要兩說。
所以王茜兵分三個發糧隊伍，由王茜、孫三、何貴為首。其中裡面的運糧種的隊伍里都有對路和村莊熟悉的原捕快人員，這裡基本上是混居區域，是由主體華族和大奎統治的其他少數民族的一些村寨。
不過王茜有打聽過這裡的民族成分，不想前世祖國那樣多的民族，但也不是單一的民族。大奎的統治者屬於人數多的華族，其他的少數民族是它的擴張下的臣民。
不過王茜一視同仁，全部都有，剛開始的時候王茜的這個決定出來了，那幾個捕快面色都有異色，因為她們這裡雖說都是一個皇朝的統治下的臣民。
但是人是複雜的動物，經常會自動自發的分成三六九等，先不說這樣做的到底有沒有道理，但是這樣的社會階層哪裡都存在著。
這裡更是明顯了，比如朝廷的救災物資扶貧的對象就從來沒有這些人少數民族的名額。
怎麼說呢，一縣之長全都是外來的華族人擔任，這裡又不像前世那樣開明，歧視總是難免的。
手下的捕快就更是了，巡街的時候如果那幾個少數民族與當地的華族人發生衝突，處理的結果往往不盡人意。所以王茜的做法，她們不理解，但是還要去照王茜的吩咐做，沒看到連陳清風都一副聽命的姿態嗎？
她們是沒有多少的見識，但是她們長期的相處之下，知道陳清風看著斯斯文文的，但是卻不好惹，是個能耐人。這人有文化有心計，要不然她們就得像前任那樣被人家連著一起打死，就是陳清風讓她們免了這場災難。
王茜這隊里，是拉著陳清風一起走的，選擇的都是那些少數民族聚居的比較多的那個方向去，王茜也沒有忘記她地圖的記錄繪製。孫三等自己人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每到一個新地方都會注意給她記下來，回去跟王茜對上，在空白的地方繪製上地圖。
王茜到的第一個村寨是一個少數民族村寨，這裡顯然也是遭了災，陳清風熟悉的上去跟聚攏而來的人打招呼，這裡的語言王茜聽不懂，不過陳清風會啊，她現在儼然是王茜的個人秘書了。
過一會，就看見一個年紀稍大的健壯女人，從人群中走出來，說著王茜聽得懂的華語了，陳清風走上去，把事情簡單的說明一下，這位看來應該是這個村寨的話語者，王茜也走上前去。
「我聽說，大人是要給我們發珍貴的糧種？」特意在珍貴兩字上咬的重一些，王茜沒有在意這些，「是這樣沒錯，不過這不是我本人要發，是朝廷對災后流民的體恤」
「我們之前從沒有接到過通知」
「那是因為時間太緊了，如果離得遠的根本不可能在適合的時間內趕到，現在時間已經非常的緊迫了」
「可我們沒有相同珍貴的東西去換糧種」
王茜有點不明白，看向陳清風，陳清風只得給她解釋：「這是以前的規矩，少數民族想要拿到朝廷發放的糧食，可以用別的東西來交換，比如珍貴草藥或者銀錢」。
王茜有些鬱悶，不過為了節省時間，王茜直接說，這事是她做主，全都是朝廷免費發於大奎的每一個臣民的。
這個裡正顯然並不會太相信，「我親自下來發放，就是擔心出現不公平，為了節省時間，現在就給你們直接發好了」
王茜覺得在這裡耽誤半天也沒有什麼進展，畢竟她們對朝廷的不放心已經很深了，信任的建立需要給雙方時間。
只得直接去做，「你去給她們把她們村的量稱出來，至於怎麼分配有她們的里正說了算別再磨嘰了」
王茜下來主要就是了解各個村莊的分佈和土地情況，當然都是粗略的，問題是她現在的時間很緊急，先知道個大概，後面在細細的做。畢竟這麼多年的成見，怎麼可能在短時間裡改變什麼？
王茜有的是耐心讓她們了解，放下糧種的數量，王茜只說讓她們捉緊時間種地免得錯過了最佳時期。說著爬上自己的馬，接著又趕往下一個村莊了。
走到半路的時候，聽到後方有馬蹄和人呼叫的聲音，王茜讓隊伍停了下來。
原來是第一個村莊的人騎著矮馬追上來了，後面還有兩個是在後面跑步跟上的。
「我們族長感謝大人的慷慨，讓我們給大人帶路」，王茜再次聲明，是朝廷的恩德。
王茜見有人過來給她帶路，心裡也很受用，畢竟她們對這裡非常的熟悉，平常村子寨子之間也應該有來往的，相反王茜她們卻不太熟，陳清風幾個懂的也有限。
「這樣，你們對這裡熟悉，那我也信任你給我帶路，你看走那條路效率比較高？」
「有的，要先從這條往西走，那裡有一個較近的村子，那是我們的族人的另一個居住地，從哪裡過去就到哈那族的村莊，在接著往北走又是哈那族的另一個村莊，在往東那裡有許多華族的村子，她們之間離得不遠」
「這樣走時間會短一些嗎？不會走重複的路？」
「這樣走不會的」
「行，那跟上，辛苦跟我們一起走吧」王茜不客氣的就讓人家走在前面帶路，並讓那兩個沒有馬的輪流坐上糧車上那個已經被卸下的那個缺口。
「是的，大人」這會看著有些恭敬了，王茜可沒忘記，上午到她們寨子的時候，這些個個一臉防備，好像如果王茜有什麼不妥的動作就馬上撲上去，把她這個朝廷命官揍一頓一樣。
走了有一個時辰左右，王茜終於看到了人煙，王茜被山路折磨得不行了，話說這裡都是山路，有些地方馬車不好過還得把東西卸下來，再人工搬過去，再把馬車也小心的抬過去，再往上面裝貨再走。王茜差點坐在地上耍賴不走了，皇帝是坑她呀！
饒恕現在這麼棒的身體，都累的不行。
其實這些村子之間離的不那麼遠，就是上山下山的各種繞，覺得路特別遠，王茜在車架上坐下，讓帶路的村民，上去打招呼解釋，然後趕緊卸下糧種先，以後有時間在嘮嗑。
從天朦朦亮開始出來，現在大中午了，才走了兩個村子，也不知道另外的那兩個隊伍進展的如何了，如果不是為了更清楚的了解這裡的地理分佈，王茜也不會專門選擇這樣難走的這條路。
這村子的人好說話很多，可能是因為有熟人在的緣故。
王茜坐一會就起來，走到那位看起來是村長的人那裡去。「老人家，這是朝廷下發的糧種，國庫困難，都在害災，不過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這點糧種」
「見過大人，給大人請安」
「別客氣，別客氣！」
「我看你們這個村子的人很齊啊，你們這個災年怎麼過？沒有人出來逃荒嗎？」
「我們一輩子也沒有出過西山縣，災年哪裡不是災？與其沒頭蒼蠅樣的亂轉，不如死在祖居里，好在老天還沒有絕了生路」老人華語說的不是太好，有時候王茜還要陳清風翻譯。
王茜想這裡雖然很清苦，但是背靠大山，對於世代居住這裡的居民來說，應該可以找到可以填肚子，不至大批餓死的東西，雖然一樣面黃肌瘦。
不過看樣子人家也沒有要說的想法，王茜把她們的分量稱出來，交給那位老人。
那位老人雖然還是疑惑，不過快速的接過糧種，不顧及王茜在場，跟在上一個村子的里正一樣，把手伸進袋子里，捉出一把來查看。
糧種看著雖然不是最好，但也是顆粒飽滿的糧種。老人看了王茜一眼，然後把手裡捉著放回去，小心的選出一顆種子，放在口裡，用牙齒一磕。
「是好的，可以種的種子」老人有些激動。
大家雖然吃樹葉草根還活著，但是已經好多的族人把自家留的糧種也吃完了，這根本就是斷了路子，可是當時的那種情況沒人會猶豫。
可是現在她們又有糧種了，是好的可以栽種的好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