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花咒(2)
在「打戰」之前,愛純喜歡先分析一下對手。
根據她與白蘭地第一個次接觸來看,首先他穿戴華貴,有錢人,不易被物質誘惑;其次他武藝超群,她打不過;再次他性子冷漠,猶如毫無溫度的冰塊,不易讓人接近;最後他救下她,送她玉佩,說明不完全沒有血性。
這樣一個人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愛純咬著嘴皮,摸著下巴,沉思。
女人千千萬萬種,就不信攻破不了。
柔情蜜意型。
命中注定的邂逅,浪漫愛情劇的開始。
愛純想過了,要融化一坨冰塊,最有效的辦法就是讓冰塊在女人的溫柔鄉里醉生夢死,不可自拔。
愛純躲在一顆矮樹枝椏上,等會兒白蘭地從下面路過,她就從上面摔下,白蘭地順勢將她接住,她含情脈脈與他四目相對,電光火石,噼里啪啦。然後白蘭地認出了她,驚訝著說:「是你?」
她便柔情似水地喚一句:「恩公!」這樣一段情意綿綿的緣分邂逅必然能打開他沉睡的冰塊心。
愛純得意一笑,這時,白蘭地正打遠處走來,她摩拳擦掌,在他快要走到樹下的時候,她向後姿態優美地倒下。
白蘭地腳步一頓,一個嬌小的女人在他面前「砰」地一下砸到地上。
「呀喲喂,我的脖子……」摔歪了脖子,動彈不得,愛純面容扭曲地看向冷靜站在一旁的白蘭地。
他為什麼不接住她……哎喲,脖子……
「恩,恩公,別走!」眼看白蘭地跨過她的身體離開,愛純吃力地移動上身,好不容易抓住他的腳踝。
白蘭地默默看她片刻,聲音毫無溫度。「我不認識你。」
晴天霹靂!雖然也過去一段時間,但不可能一點印象也沒有吧?!!難道她長了一張大眾臉?
「恩公,是我啊,你救過我,還送了我玉佩。」愛純掏出腰帶里的雪海玉佩,舉起來給他看。
白蘭地凝了玉佩半晌,微微收回視線,默了默后淡淡地說:「你?」
終於跟著劇本走了。
愛純吃力地笑起來,含情脈脈地看他。「是我,恩公!誒誒誒,別走啊——」
她死都不放手,白蘭地拖著沉重的腳踝前行。走了一段路,愛純全身裹了厚厚的泥灰,白蘭地終於停下來,奇怪地看她,語氣冷漠:「放手。」
「恩公,為何不救我?」
「我要下山吃飯。」
好清新脫俗的回答,愛純扯著嘴皮說:「……可是我受了傷!」
「……可是我要吃飯。」淡淡道完,繼續走。
愛純震驚了!簡直毫無同情心和憐憫心!壓抑一腔怒火,愛純厚著臉皮說:「我不管,恩公救過我,我就是恩公的人,恩公去哪我去哪——」
白蘭地無可奈何,把她拉起來,愛純笑了笑,冰塊終於被她感動了。
只見他舉起劍指,在她身上快速點了幾下,愛純頓時全身僵硬不能動。眼看白蘭地纖長冷漠的背影在山林里漸行漸遠,愛純暗暗磨牙,在心裡給柔情蜜意型打了個大大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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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韌個性型。
偶像劇的女主都是正義的化身,打不死的小強,然後男主就會說:「很好,你已經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愛純跟蹤了白蘭地兩天,這日午時,白蘭地在一家麵館坐下,正當他手持筷子要開吃的時候,從裡面夾起一隻小蟑螂,平平道了句:「老闆,面里有蟲。」
愛純揚起嘴角,機會來了。
麵館老闆面色泛青,指著白蘭地的那碗面,孱孱地說:「怎麼會有蟲?一定是你栽贓嫁禍,你你你,是不是隔壁那條街的老王派你來的?他早看我們店不順眼了,總說我搶了他的生意,我看你就是他派來嫁禍我的!」
白蘭地面無表情,沉聲再次強調:「面里確實有蟲。」
「大家不要相信他!你你你,給我馬上滾出去,我的麵館不歡迎你……」
白蘭地持起過雪劍擋在麵館老闆面前,眼神異常銳利。
愛純像戰士一樣走進麵館,裝作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她從筷桶里掏出一根筷子向白蘭地飛過去,白蘭地目光一凜,微微轉身避開。
「暴發戶,修得傷人!」她眼神堅韌有凶光。
白蘭地與她對視,面上依舊沒有多餘表情,只是冷冷地堅持著說道:「我的面里有蟲。」
「哼,家裡有錢了不起嗎?家裡有錢就可以欺負人了?有幾個臭錢就可以任性了嗎?我才不會怕你!老闆你也別怕,叫他給你道歉!」
「就就,就是!」老闆在愛純的氣勢下挺直腰板,「道歉,必須給我道歉!」
白蘭地冷淡銳利的眸子掃過老闆和愛純。愛純心想,這個時候他必然會氣得跟她打一架,不管打不打得贏他,她都不可以認輸。
這樣,他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啊哈哈哈……
「誒誒,你去哪?」眼見白蘭地走出麵館,愛純急著跑出去將他拉住。
白蘭地淡淡掃她一眼。
愛純:「我們打一架吧!」
白蘭地扯開她的手,繼續走。
愛純急得一拳揮去,白蘭地抓住她的小拳頭,銳利寒眸飛過去。她提起一口氣,按照石雨之前教她的心法,將所有力量聚集到另一隻手,然後一掌擊中他的胸口。
然而下一秒,觸在他胸口的手像被什麼反擊了一下,疼得她彈回手,向後跌下。「哼,我是絕對不會服輸的!」說著撿起一塊粗糙的石頭爬起來,手法快很准,對準白蘭地的後腦飛射。
白蘭地輕輕吸起一口氣,用劍指接住石頭,斜一眼身後的愛純,向她飛出石頭。愛純原地轉一圈,紅彤彤的裙擺猶如綻放的花朵,開出美麗的形狀后快速合併,她用牙齒接住石頭,對白蘭地挑釁地笑了笑。
「噝……表走……」嘴角被衝擊強大的石頭劃破一道小口子,愛純取下石頭,一面疼得難以說話,一面緊追白蘭地而去。
堅韌個性型,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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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型。
精髓在於撒潑滾打賣萌裝傻,怎麼被鄙視被嫌棄被臭罵都要保持喝了蜂蜜般的笑容。
對付冷血無情男的必殺款兒。
山頭視野最廣闊的地方有一座墳墓,簇擁盛開的米黃色小花圍著墳墓生長,墳墓前頭的石碑上刻著「白雪之墓」。在墳墓前方偏東南位置有一間簡約的木屋,白蘭地就住在這裡。
愛純用手指在紙窗上戳了一個洞,看見白蘭地正在洗臉。她得意一笑,摩拳擦掌,去到廚房燒了一鍋熱水,抬著盛滿熱水的銅盆來到白蘭地的房間。
白蘭地正在脫衣,看見闖進來的愛純,呆愣片刻后黑著臉道:「出去。」
「不要啦,倫家專門給你燒了洗腳水厚,泡腳之後再睡最舒服捏,來來來,坐下厚。」愛純不顧白蘭地冷冰冰的眼神,硬生生扒下他的鞋襪,「噗通」一下按在銅盆里。
白蘭地的雙腳在水裡掙扎了兩下。
「厚,你很奇怪嘢,好好洗個腳就不要亂動了嘛。」愛純說著把手放進水裡,「啊啊啊!!燙死了!」
白蘭地抬起紅腫的腳丫,冷冷盯著腳下的呂愛純。
愛純醞釀了一下,抬起淚眼迷濛的眼睛,舉起燙紅的爪子,楚楚可憐地看著白蘭地。「厚,倫家也是受害者啦。」
白蘭地緩緩吸口氣。「抬著你的盆出去。」
「不要啦,這是你的盆。」
「……你,出去。」
「不要啦,我跟你講厚,倫家無家可歸喔,今晚就睡在你這了捏。」
「不行。」
「討厭厚,這樣趕女孩子出去很不道德嘢,如果我出去可能會被野/獸叼走喔,還有可能遇到大/色/狼,空蕩蕩的山裡到處都充滿了危機喔,你不可以趕我出去啦!」
白蘭地翻著眼皮望了會兒天花板,拎起被子蓋住頭睡下。感覺過了很長時間,周圍毫無聲響,白蘭地掀開被角,把頭轉向床沿。
愛純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雙手杵著下頜,笑眯眯地看他,冷淡沒什麼情緒的琥珀色眸子對上甜兮兮的笑眼,白蘭地冷漠的話到嘴邊,沒有說出來,愛純率先打破沉寂,笑嘻嘻地說:「你碎覺很好看捏,今晚我就這樣看著你碎啦。」
白蘭地壓抑著、隱忍著、默默把頭轉朝上,合上眼。
愛純打了大大的哈欠,發現他被子沒蓋好,順手幫他掖了掖被角,怎料他突然睜開眼睛,平靜地望著她。那雙清冽澄明的眼睛是極特別的,愛純從未在其他人身上,看著他的眼睛就彷彿看見了不染一絲塵埃乾淨透亮的泉池。
然而也是奇怪的,他為何紋絲不動地看著自己,再這樣對視下去,她的脊椎就要撐不住了。誒?難道他也被她吸引住了?也是,此時夜深人靜,燈光昏暗,孤男寡女,某種名曰荷爾蒙的東西容易滋長得比較快。
既然這樣,那就多對視一會兒吧,感覺自己就快成功了,嘴角禁不住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你回來了?」白蘭地忽而淡淡開口道。
「欸?」
「娘……」
「……」咔吧!!!
傻白甜型,槍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