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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誰是內奸(2)

  媽媽啊,內奸這職業要麼玩死大家,要麼被大家玩死,註定沒朋友沒自由、整天算計這個盤算那個,這麼*的職業到底是誰發明的?!!


  愛純暗自抓狂了好一會兒,又看向前面倚著燈柱懶懶站著的男人,愣愣地問:「暗蓮教是什麼喔?」


  「暗蓮教是一個隱於江湖為人處事遊離於其他門派的另類門派。」


  「好像很酷,但能不能說得更簡單清楚一點?」


  「魔教。」


  哦,魔教……魔教?!!!!

  「你的表情很有趣,是在嫌棄自己的身份?」


  「簡直難以接受!!!!」在她的意識里魔教等同於黑社會。


  「哦?前教主要是知道自己的孫女有一天會難以接受自己的身份,可能會氣得從地底下蹦出來。」他輕緩玩味地說著,餘光有意無意地瞟著她。


  她還是前教主的孫女?!媽媽啊,你這玩笑開的太大了!


  「你,你又是什麼人?」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暗淡的燭光下被掩蓋在黑帽里的神情愛純也看不透切。只見他走到紅紗帳包裹的大床邊,從枕頭裡取出一塊手絹毫無預兆地伸向她。


  愛純不明所以地接過手絹,上面歪歪扭扭地綉著幾個字。


  「花什麼什麼歡什麼雨?」


  「花葵喜歡石雨。」他平靜地說。


  「哦。」她突然雙目一瞪,仿若雷劈。「你是,石雨?」


  他平靜望著她,似乎默認了。


  愛純咽了咽口水。原來她不只是魔教派出去的內奸,還在魔教有個老相好,他的名字叫石雨。


  「咯!」一時難以消化,愛純忍不住打了個嗝。


  事實上,她錯了。


  他並不是花葵的老相好,臨走前愛純既擔憂又羞澀地問:「我們是不是已經結婚了?」


  「沒有。」


  「我們發展到什麼地步了?牽手?親吻?還是……」


  「什麼也沒有。」


  「什麼也沒有?」


  「我們並沒有在一起。」


  「……你不喜歡我?」


  「我把承諾給了另一個女人。」


  一臉黑線。「這麼誠實不怕我以後背叛你?」


  「你不會。」


  「……為什麼?」


  「因為你什麼都知道。」


  「你是說我知道你和那個女人的事?」


  「我們三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了解。」


  「是么?如果你足夠熟悉原來的我,從我睜開眼看見你的那一刻起,你應該能感覺到,我變了。」


  他轉頭望她,漆黑的夜空下,那隻深藍色的眼睛異常深邃。


  「你只是暫時失去了記憶,我會讓你想起來。」


  「你要把我繼續放在玄機門?」


  「目的尚未達成,你必須留下。」


  「……《武皇秘籍木卷》是不是在你手裡?」


  「不,這也是你還不能離開玄機門的原因。」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愛純清清嗓子說,「我能不能背叛組織?」


  那隻眼睛不帶一絲好意地斜睨過來,石雨緩緩道:「暗蓮教有自己的規則,凡是背叛者,皆受最大極刑。這個念頭最好連動也不要動。」


  愛純摸摸耳朵,用手遮住臉,從知道自己是魔教人之後,她就一直在動這個念頭。怎麼可能不動啊?她最討厭的就是黑社會。


  石雨突然伸出手掌在上空一拂,一股疾風猛地颳去。樹枝搖搖晃晃,許多潔白細長的花骨朵從空中墜下。他隨手接住一朵放至鼻下,神情迷醉,嘴角勾勒出妖冶的笑。


  「白蘭花?」仰頭觀望,眼前這場花瓣雨漸漸被染紅,她嚇得跌坐在地。


  腦袋頓時劇烈疼痛,耳朵里嗡嗡地叫,她抱著腦袋,突然響起一個男人冷靜低緩的聲音:「等事情過去,我就娶你。」


  接著是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能支撐我活下去的只有你的承諾了。」


  愛純抱緊頭努力使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腦海里不斷閃現一棵被染紅的白蘭樹,還有漫天疾舞妖冶詭異的紅色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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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夢中驚醒,穿透窗戶縫隙射進來的陽光晃得她眼睛疼,愛純揉揉眼睛,朦朧中看見床邊坐著一個人,她嚇得幾乎跳起來。


  「小葵花,你終於醒啦!」忘歌笑臉盈盈地靠近她,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蛋,「還好,沒生病呢。昨晚是做噩夢了?」


  愛純點頭,意識到什麼,她用被子裹好自己說:「左玄督,你在我睡覺的時候來我閨房做什麼?」


  「小葵花睡覺都不脫衣服啊?」


  她往被子一看,衣服確實沒脫。他對她起疑了?

  《呂氏春秋》第一條第四小點:當周圍有人對你的表演產生質疑時,你更應該保持鎮靜,並且隨時擺出一副你很吊的樣子,絕不能讓你的對手和朋友有機會輕視你。


  她掀開被子,冷靜地下床,在鏡子前整了整衣服,說:「作為密探,不能把時間花在更衣上,為了不讓自己面對緊急情況時出半點差錯,我習慣不脫衣服睡覺。」


  「這個習慣可不好。」


  背後傳來滾燙的溫度,鏡子里忘歌埋在愛純肩膀上笑嘻嘻地看她。忘歌的雙手環住愛純的腰,曖昧的眼神與愛純在鏡子里對視。


  「大人,你做蝦米?」


  「你以前都叫人家小歌歌。」他滾燙的氣息撲在她的頸項上,嬌聲嬌氣地說,「不要以為失憶就可以賴賬。」


  「……」花葵啊花葵,你生前到底都做了什麼?!


  「哈哈哈,瞧把你嚇得。」忘歌放開愛純,直起身子,叉腰笑道,「小葵花,現在的你倒是很容易被嚇到呢,我想想,對,你的樣子像極了受驚的小花鹿,你以前可是一隻上天入地哪都敢闖的飛鷹啊!哈哈!」


  愛純重重呼出一口氣,抹掉額上的冷汗。


  「以後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我不喜歡。」留下一句鬱悶的話,她默默走出屋去。


  「好啦好啦,是我錯了,你不要生氣嘛。」忘歌追著跑出來。「小葵花,整個玄機門的人都知道我左玄督最寵的人就是你,不信你問盛陽,以前辦案我和你幾乎形影不離,江湖人稱『雌雄雙俠』!」


  「噗——」


  「反正我不管,以後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上次若不是我臨時有事要忙,你也不會出事了。」


  「大人,你幹嘛這麼緊張我?」


  他一怔,忽地笑出聲來:「因為我可喜歡小葵花了。唉,小心!」他把愛純拉進懷裡,掌風一送,只聞身後女子吃疼地叫了一聲。


  「老女人,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十五六歲的女孩氣勢洶洶地大步走過來。


  「嚴琴晴,這裡是左玄機,我左玄督的地盤,你修得撒野!」忘歌面色嚴肅,一雙黑黝黝的明眸不悅地盯著嚴琴晴。


  「忘哥哥,你又為了這個沒人要的老女人欺負我!哼哼,我哭給你看!」


  她還真哭出來了,愛純囧了個囧。


  「嗚嗚嗚嗚嗚,這幾天我一直找不到你,原來你都在陪老女人,忘哥哥,我不喜歡你了——」


  「那最好了,以後可別再纏著我。」忘歌冷淡地說。


  「哼哼,老女人有什麼好啊,你放開我的忘哥哥!放開……」嚴琴晴拼盡全力要把愛純從忘歌懷裡扯開。


  「夠了!回去!」忘歌厲聲道。


  「嗚嗚嗚,老女人你給我等著!」嚴琴晴掩面哭泣著跑了。


  愛純一頭霧水看向忘歌。


  他說:「嚴琴晴是右玄督的女兒,從小刁蠻任性,要全世界的人都圍著她轉呢,她針對你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她叫我老女人?!!」愛純表情震驚地盯著忘歌。


  「年方二十以上的女人在她嘴裡都是老女人啦。」


  「我二十幾?」不要是二十七/八啊,在現代這個年齡都是晚婚晚育了!


  「二十二。」


  很好很好,跟她沒穿前的年齡一樣。


  「小葵花,雖說經常走江湖的動刀動槍不拘小節,但你畢竟是個女孩子,還是早點選個如意郎君嫁了吧。」他俊美的臉緩緩靠過去,笑眼眨巴眨巴地看她。


  「我不打算嫁人。」


  「小葵花難道要做尼姑?」


  「我的夢想還沒實現,沒心思……」


  忘歌低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緩緩抬眸,曖昧地看她,那雙仿若蘊著星辰的明眸里盛滿了挑逗的情意。


  她嚇得怔了怔,問:「你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嗯?」忘歌被她問得一愣。


  「我喜歡女人。」愛純鎮靜自若地說。


  「啊?」忘歌瞪著圓鼓鼓的眼睛,鬆開手。


  愛純趁機逃走。捂著臉蛋漫步目的地走著,她突然發現自己置身於鬱鬱蔥蔥如煙似海的竹林里,風掃過,竹林發出「唰唰」的聲響,看不見前路,心下不由有些發慌。


  她小心翼翼地踩著石階走上去,忽而聽見女人的聲音,這聲音讓她覺得有些熟悉,興許是花葵以前的熟人。


  「三師哥,我聽嚴琴晴說,她回來了?」


  「嗯,前幾日被忘歌大人帶回來的,腦袋受過重傷,失憶了。密函的事,玄侯大人已經派人去勞埃縣調查。」


  「你說她失憶是真是假?嗯,我是在想,她這人詭計多端,會不會假裝失憶矇騙玄侯大人?」


  「太子派人搜過她的房間,並沒有找到密函,不過她這人狡猾得緊,你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如果她真的有意隱瞞,那她不是內奸就是叛徒!」


  「三師哥……」


  「師妹,很多人心裡也這麼猜疑,只是可惜沒有證據罷了。誰?誰在那裡?」


  原本就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心下恐慌不已,現在又被人發現,她一口氣堵在喉嚨里,嚇得轉身快速逃跑。然而越是慌亂越容易出錯,跑著時左腳絆到右腳,一個娘蹌,四肢朝地,撲倒。


  愛純哭喪著臉抬起頭,眼前卻有一把冷冰冰的劍直指她的眉心。


  一陣風猛地刮過,吹散眼前迷迷濛蒙的煙霧,只見握劍之人橫眉如兩把鋒利的劍,泛著淺藍色光芒的眼睛似靜湖一般,頭頂玉冠束髮,面容白皙俊俏,氣質凜然,一臉正氣。


  「是你?」他微微挑眉,眼裡的光更冷了幾分。


  「呵呵呵呵。」愛純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輕輕推開劍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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