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書院失童(6)
阿傑阿易雖在外頭,但只隔一堵牆,裡面的情況都聽見了,二人之前只覺得這女人有些聰明,經歷這事之後莫名的對她有些好奇和刮目,進來看到已經嚇暈過去的費音,二人腳步都頓了頓。
女人陰險起來,真是太可怕了!二人不約而同碰了碰自己的腹下,咽了咽口水,看愛純的眼裡還多幾分害怕。
愛純一邊用抹布擦掉手上的血漬一邊沒什麼情緒地說:「我又沒把老二割掉,何況這種人就算割了也是活該,你們剛才也聽到了,陶月確實是他害死的,我不管他是有意還是無意,陶月的命,我要他償!」
語罷疲憊地走出屋子,卻見忘歌身姿纖長,立於屋外,看見她后尷尬地大笑起來,「哈哈哈哈,精彩啊,小葵花做得好,哈哈哈哈……」
愛純呆愣地盯著前方半晌,忽而雙腳一軟,癱倒。忘歌接住她,一手抱著她的頭,一手圈住她的腰,正要開口,又見她雙眼濕潤,望著星空,嘴上喃喃道:「我小時候最好的朋友就是被她最信任的老師欺負了,後來患上抑鬱,十歲生日那天跳樓死了,就死在我面前,她很漂亮,很聰明,舞蹈鋼琴什麼都好,她總說自己以後會是萬眾矚目的明星,如果她好好地活著,我相信她一定可以實現夢想,多好的一個女孩啊……」
愛純如墨傾灑的長發如溫涼的水纏繞在忘歌的手指間,盈盈一握的纖腰像跳動的脈搏一樣顫動著,忘歌深如夜空的眸子落在她蒼白毫無血色的臉龐上,再一微微抬眸,看進她裝滿星辰的眼裡,也不知為何,心底竟跟隨她的言語泛起了苦澀,那種滋味很糟糕,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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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好好睡上一覺,全身每個器官就跟重組了一樣,而醒來第一句想說的話每次都是——不想起床。
「叩叩!」
愛純哭喪著臉迷迷糊糊地下床去開門,沒看清是誰便道:「擾人清夢猶如殺人父母懂嗎?」
阿傑:「花姑娘,都正午了。」
愛純緩緩抬頭,被熱烈的陽光晃花了眼,輕輕道一句:「哦。」
「花姑娘,大人都從外面回來了,你真的不去看看?」
「看什麼?」
「屍體啊。」
「看過了。」
「是楊輝的屍體!」
「哦。什麼?」愛純立馬精神了,抓住阿傑的肩膀說,「怎麼回事?」
「看管藏書閣的鄭老師今早去書院的路上發現了楊輝的屍體,大人一早就過去看了,屍體已經運回義莊,大人正在驗屍。誒,花姑娘,你衣服還沒穿好呢……」眼看愛純像風一樣地離開,阿傑默默嘀咕,「真是個奇怪膽大的姑娘啊。」
愛純穿著裡衣,外面隨意披著一件外衣就來到忘歌身邊。
忘歌直起上身脫掉手套,說:「相同的手法,被兇手用繩子勒住脖子窒息而死,死前曾遭性(xingnuedai)虐/待,這回兇手拿走的是心臟。」
阿易:「包郎和何大力的屍首還沒發現,楊輝不應該這麼快就被兇手殺了啊。難道兇手開始不按順序殺人了?」
忘歌:「之前找到的十二個受害者,被殺時間都是按順序來的,從他們失蹤到發現屍體最短的也有十餘天,兇手心理素質極佳,然而楊輝從失蹤到死亡只有三天,打破了兇手的作案規律,這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麼導致兇手忍不住要殺掉楊輝的事。」
縣令:「不會是因為大人您的到來吧?兇手這是在故意挑釁大人啊?」
愛純:「如果只是挑釁,為何不連著何大力和包郎一起殺了?這樣不是更具挑釁效果?大人,兇手作案模式在楊輝這裡改變,我覺得我們該找楊員外好好談談。」
忘歌點頭,又對阿易阿傑說:「你們再去詢問一下受害者的同堂和家屬,任何疑點都不可以放過。還有,把一年前來到朝陽縣的名單盡量整理一份,尤其是書院里的人。」
愛純:「忘歌大人,兇手是針對書院里六到八歲的男童下手,這部分人群安全意識弱,再呆在學院只會讓兇手還有可趁之機,我認為應該儘快聯繫院長,找有能力應付的人以委婉的方式提醒他們提高安全意識,在沒找到兇手之前他們呆在家裡要比書院比安全。」
「小葵花說得對,你們知道怎麼做了么?」
阿傑阿易:「屬下知道!」
縣令:「大人,楊員外就在外面候著呢,楊輝上頭有七個姐姐,他是家裡唯一男丁,楊員外現在情緒波動大,可能會說些難聽的話。下官隨時準備為大人排憂解難,楊員外那邊下官願意為大人代勞。」
忘歌哈哈大笑著:「縣令有心,這事就交給你了。」
縣令笑得合不攏嘴:「能為大人效勞,下官的榮幸啊。」
待縣令走出義莊,愛純說:「你來后他都什麼事都沒做,現在急著立功呢。既然楊員外交給了縣令,我猜大人是要親自上楊府一趟,對不?」
「哈哈哈哈,小葵花真是又聰明又可愛。」
愛純俏皮地笑笑:「謝大人誇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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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楊府路上。
愛純:「大人,李余男的情況如何?」
忘歌:「阿易查到李余男的繼父是個戀(gpi)童癖,酒醉后經常虐待他,還好他繼父死得早,不過他們村裡的人從此認定李余男的母親是克夫命,村民很不待見他們。李余男的妻子是村裡出了名的悍婦,李余男母親死後,秦氏對李余男的打罵更加放肆,只要李余男回到家,鄰居准能聽見他們家打砸東西的聲音,後來李余男寧願呆在義莊也不願回家,就算回家也只是為了看看自己的孩子。」
愛純:「他還挺可憐。」
忘歌:「他之所以沒把孩子曾遭受的*記錄在案,也許是因為自小的經歷讓他覺得這是不能公諸於世的羞恥,或者他也有感同身受的情緒在裡面,他認為即使他們死了,也該受到保護。」
愛純點點頭,嘆了口氣說:「我也覺得他不是兇手,怎麼說呢,很多地方他都符合我心裡的畫像,但只要不能對上其中某個重要的點,他的可疑性就大打折扣,也許兇手就是一個和李余男某些地方很像的人。」
忘歌:「哈哈哈哈,怎麼覺得小葵花都要變成我肚子里的蛔蟲了呢,真是可愛。哦對了,我從昨晚就很想問個問題。」
「問吧大人。」
「你那本簿子哪弄來的?」
「在堂上隨手拿的。」
「上面的畫?」
「我自己畫的啊。」
「……為何要讓費音一直睜著眼睛看那些畫面?你別誤會,我可沒有一點責怪的意思,我只是對你的做法很好奇,哈哈哈。」
「我這麼做,是要讓他每次起了窺視幼女身體的念頭時,能條件反射出昨晚所遭受到的痛苦,從而造成他心理上的陰影和排斥,像他這樣的賤男人,我真後悔昨晚沒有狠下心一刀割了他身上那玩意。」
「哈哈哈哈……」忘歌笑得有些勉強。
「大人,我覺得這人有時還挺有趣,有空給你做個全面分析,我很擅長分析人類心理和行為表現,外公和舅舅都曾誇我有天賦。」想起外公和舅舅,愛純仰頭欣然地笑了。
「你不是孤兒么?」
「呃……變成孤兒之前總有幾個親戚嘛,啊哈哈哈哈。」
忘歌也跟著笑了笑。
來到楊府,大致詢問過楊員外的夫人、小妾、丫鬟家丁,並沒有太大發現,從後門離開,愛純又返回去對看守後門的家丁說:「那位是左玄督大人,有些事我們想問你,你們老爺有沒有什麼仇人?或者他最近有什麼反常的行為?」
家丁說:「少爺失蹤的這幾天,老爺心情很不好,出門的次數比以前更多了。」
愛純:「從後門離開?」
「對,都是我給老爺開的門。」
「他一般出門做什麼?」
「不知道,我一個下人也不敢多問啊。不過,翠花跟我說,有次她買菜正巧撞見老爺和一個男人進了酒樓,那個男人跟老爺的關係一定很好。」
「為什麼?」
「老爺很愛乾淨的,不許人隨便碰他,就連幾位夫人不小心碰到老爺,老爺也會生氣,可是翠花卻說,那個男人手搭在老爺肩上,老爺都沒任何反應,關係肯定很好啊。這些話你們聽著就好,可不能讓老爺知道我說這些,他不喜歡有人在背後說他的事,你們可不能出賣我。」
「放心吧兄弟,我們絕對不說。」愛純對他比出封口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