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謀,初定!
雲城一役之後,沈離徹底的成為了江湖上人人畏懼而痛恨的女魔頭,走到哪裡,敵人就會跟到哪裡。
「徒兒啊,最近你的江湖名聲可是大大蓋過我這個師父了啊!」雲來客棧的客房裡,怪醫一臉擔憂的看著沈離,語氣戲謔的說到。
沈離淡笑著看著對面的依然一身邋遢的怪醫,隨手為他斟了杯茶,示意他在她對面坐下,難得的以輕鬆玩笑的口吻回到:「是啊,青出於藍嘛,誰讓我們是師徒呢!」
怪醫嗤笑一聲,重重的在沈離對面坐下,右手習慣性的搭上她的脈搏,良久,一臉嚴肅的看著她,問到:「你最近身體有何異常?」
「放心,一切都好!」沈離掰掉手腕上那隻略顯蒼老的手,漫不經心的回到。
「都好?你知道你最近在做什麼嗎,你純粹是在拿自己的命兒戲!天煞盟根基深厚,天煞也絕非你想象的那麼簡單,可是這幾個月來,你看看你都做了什麼,你以為你的一舉一動瞞得過他的眼睛嗎!你何以如此急切,如此按耐不住?你是不是,是不是……」說著說著,怪醫眼裡急出了淚光。
「師父,徒兒一直以為您是個冷心冷情之人,如今何以變得如此的……感性了呢?」沈離正了正身子,一臉調侃的看著動情的怪醫。
「去,還不是都怪你這個臭丫頭!老頭兒我難得一輩子就遇到你這麼一個奇葩,入了老頭的眼了,想晚年積點陰德,好好栽培栽培,也好繼承我的衣缽,誰成想你如此不省心,讓你入天煞盟,那也是看你苗子好,也實在找不出其他人選了,可你倒好,我給你鋪好的路你不走,偏偏自己選了條死路取走,你說你,明明都告訴你了那是個保命藥丸嗎,你怎麼就能弄丟了呢,現在還自殘,你是不是非要讓老頭兒我孤獨終老,你說你是不是成心的……」被沈離戳破,怪醫索性不顧形象的哭訴起來,事實上,在沈離的眼裡,他這個師父,從來就沒有形象可言。
「師父!」沈離遞給怪醫一塊潔白的錦帕,看著他,滿臉微笑地說:「雖然,曾經我也怨過您,天煞盟對於一個年僅五歲的孩子來說,太過殘酷了,不過,畢竟我不是真的五歲,何況我的命本就是師父救的,早死還是不如晚死的好,不管怎麼說,這幾年雖說並不如意,卻也算是賺到了,何況,現在的我,即使滿手血腥,在外人眼裡,過於兇殘了些,可是,師傅您也該看得出來,我,其實過得還算瀟洒,不是嗎?」
「你……」怪醫有些語噎,看著沈離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唯一的心愿就是完成師父交給我的任務,也算為自己報了仇,除此以外,這一生也沒有什麼遺憾,師父您也不需為我傷心。」
「你個臭丫頭,誰為你傷心了!」怪醫一掌拍在沈離的頭上,憤憤地說到。
「話說回來,你接下來有何打算?」抿了口茶,怪醫一臉凝重的問到。
沈離晃了晃手中的輩子,一臉笑意的看了怪醫良久,終於輕啟朱唇,緩緩說到:「外圍勢力已經滅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差不多該是攻打大本營的時候了!」
「你覺得有這麼簡單嗎,天煞盟威震江湖多少年,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被你……」
「的確,原本我也是沒有這麼容易得逞,只不過,天煞也是個惜才之人,一邊又想利用我,一邊又在懷疑我,所以幾乎把得力助手全都派到我身邊監視我來了,這倒是省了我費心去打探他那些秘密據點了,師父您也該知道,天煞盟之所以多年屹立江湖,並非因為天煞盟天下第一,只不過是保密功夫做得太好罷了,別人想要尋仇卻輕易找不到仇人,而幽門,是個尤其擅於探秘的組織,要想找到天煞盟之所在,不過時間早晚而已,也正因為此,天煞才會惶惶的病急亂投醫啊,剛剛好為我所用而已!」
一時間,兩人都不再說話,房間里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良久,怪醫站起身,雙手輕按在沈離的肩頭,語重心長的說到:「離兒,為師對不住你,無論如何,你一定要……一定要保住性命,萬不可再拿自己的生命冒險!」說完再也不看沈離,一臉黯然的離去。
怪醫離去后,沈離一個人呆坐了很久很久,直至夜深人靜這才起身,一個人走在早已空無一人的大街山,腳步十分的悠閑,今日一早,她很是費了一番功夫這才甩脫了那些像牛皮糖一樣時刻盯著她的人,幾番周折才隱身進了怪醫指定的客棧廂房,如今過了一日功夫,那些人恐怕已經快把這通州城翻過來了吧。
他們是十天前來到通州的,幾個月來,冥夜帶領著武林盟,向天煞盟連番發起攻擊,加上沈離的裡應外合,天煞盟二十多個分壇已所剩無幾,如今,冥夜又瞄上了通州分壇,所以她再一次帶人來了通州救火,只是來了通州近十天了,武林盟卻尚沒有什麼動靜。
「血七,你終於回來了!」沈離剛剛一腳邁入門檻,就聽到了沉聲一喝,她一抬頭就看到了滿滿一堂面帶怒色的黑衣人,似乎除了沈離,天煞盟的人都酷愛黑衣。
「原來是盟主,不知盟主駕到,所為何事?」沈離面不改色的進入大廳之內,一臉淡然的衝天煞問到。
「嗯?」天煞使了個眼色,沈離便被團團圍了起來,看著依然一臉淡然的沈離,天煞冷冷的說到:「不錯,不虧是我親手調教出來的,竟然臨死不懼!血七,你可知罪!」天煞手中的茶盞被狠狠地擲到了地上,在沈離的腳下炸開了花,滾燙的茶水見到了沈離的褲腳上,她卻連眉都沒有皺一下,依然站的筆直。
「屬下不知,還請盟主明示!」沈離倨傲的看著天煞,冷然的回到,聲音中毫無敬意。
「不知?黑煞,你就好好給她說一說!」大廳里一時間一片靜默,只有天煞陰冷的聲音響起,不一瞬,黑煞從偏門走了出來,眼裡是沈離從未見過的嘲弄,還有得意。
看見黑煞恭敬地向天煞行禮,沈離淡定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痕,聲音有些顫抖的問到:「黑煞,你?」
「哼!血七,你竟敢勾結武林盟,圖謀不軌,意欲滅我天煞盟,你可知罪!」在沈離的注視下,黑煞一臉憤怒的質問到。
「黑煞,我可對你不薄,幾次生死關頭,若不是我,你可還有命在!」
「血七,你不顧盟主悉心栽培之恩,竟敢忘恩負義,斯通外人意圖顛覆盟主的武林霸業,你有何資格質問我!」黑煞一臉鄙夷的看著沈離,聲音高昂。
「呵,栽培?真是笑話!天煞盟就是個殺人魔窟,天煞盟一個個都是殘忍的魔鬼,已經讓我生不如死了,還想要我知恩圖報?簡直是做夢!」看著眾人看她的眼神,沈離心知自己難逃一死,索性破罐子破摔,徹底的爆發出心底的怒氣來。
「血七,看來你是認罪了?」看著狂躁的沈離,天煞突然平靜的出聲問到。
「笑話,你們不是早已給我定了罪了么,我認不認又有何相干!」沈離下巴高台,一臉的視死如歸。
「血七,本盟主也是個惜才之人,你也是本盟主苦心栽培出來的,就這麼毀了,本盟主也覺得太過可惜了,若是你能夠將功贖罪,本盟主可以考慮饒你一死!」
「盟主,血七居心叵測,陰險狡詐,您千萬不可過於仁慈!」聞聽天煞之言,黑煞率先站出來勸諫。
「是啊,盟主,血七勾結外敵,已致使我盟損失了十幾個分壇,已危及我盟之根本,豈可饒過!」繼黑煞之後,又有幾個議事堂主跳了出來,極力反對。
然而天煞卻似乎有些一意孤行,毫不理會眾人的勸言,只是定定的看著沈離,等候著她的回答。
沈離挑眉冷冷的看著天煞,一言不發。
天煞突然顯得十分的大度,一點也不介意沈離的無禮之處,接著說到:「只要你答應幫著本盟剿滅幽門,本盟主既往不咎,如何?」
「你是要策反我?」
「可以這麼說!」天煞點了點頭,一瞬不瞬的盯著沈離。
沈離突然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天煞,原來你打的是這個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