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千里傳音
趙氏如今就跟變了人似的,行事凌厲,咄咄逼人。
胡姨娘如此聰明的一個人豈會聽不懂趙氏的意思?只見她臉色變了變,尷尬的回了句:「是,嫂嫂這話說得極是。」
趙氏瞥了她一眼,卻是一聲輕笑:「胡姨娘你往後也要記著,夫妻之間除了共患難之外還得心誠。你若是抱了什麼目的,遲早有一日會東窗事發,悔不當初。」
王三爺雲里霧裡的,根本不明白趙氏在念什麼經。
王祁霖這時站到王三爺身旁來,問:「父親,這些東西放在哪裡?」
聽他這麼一說,三娘才注意到王祁霖手裡提著的幾個盒子。
王三爺從他手裡將東西接過來,然後轉身朝著趙氏走去,再將東西遞給趙氏:「嫂嫂,這是一株上等山參,還有一些其他的名貴藥材。我不懂醫,也不知道這些東西能不能用上,你先拿著,若是需要別的藥材就要同我說,我會去辦的。」
伸手不打笑臉人,縱使趙氏再怎麼對胡姨娘有氣,可王三爺是好心吧?她總不能一點情面都不留。
趙氏便接了過來,道:「多謝.……」
如此,王三爺才道:「我這邊還有事情要辦,便不多逗留了,趕明兒我再來看看。」
趙氏點頭說好,旁的也不多說。
雖然來得匆忙去得也匆忙,好歹三房的人是來過的,總比二房的好,人影都瞧不見一個。
那林姨娘是來看了一眼,但她也只是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根本不能代表二房。那王二爺就是個白眼兒狼,從不記掛王文胥對他的照拂,一心就覺得王文胥不好。
年前他就曾對王文胥動過殺心,現在恐怕巴不得王文胥早點兒走了。
說起二房的,三娘便又暗自盤算,有件事情她還得一點點的探查清楚。
思慮間,三房的人都已經離去,屋裡又只剩下她和趙氏。
趙氏將方才王三爺給她的那些補品隨意往桌上一撂:「什麼玩意兒?區區一個妾室,妄想飛上枝頭?呵,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其實人家胡姨娘還是有一些斤兩的,至少人家肚子爭氣,給三房的生下一男一女,還都這麼出息。
雖說她是個姨娘,但在傳宗接代這上頭,還真是誰也別想說她哪裡不好。
趙氏昨夜守了一整夜,看著一副疲憊模樣。
三娘便與她說:「母親,您到那貴妃榻上歇息片刻,若是這麼不眠不休的守著,誰也撐不住。」
聽三娘這麼說,趙氏也確實覺得身子不太舒服,腦袋也是暈暈沉沉的。可她看了榻上的王文胥一樣,皺了皺眉又不想走。
三娘又勸:「我再這兒守著您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再說了,就是讓您去貴妃榻上歇息,又不是要您去別處。」
趙氏轉身看了看三娘口中的那個貴妃榻,思來想去確實覺得該休息,便點點頭:「成,我先去眯一會兒,你這裡要是有什麼事情就同我說。」
三娘亦點頭:「好,您去吧……」
趙氏這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往貴妃榻那邊挪去,之後便倒頭睡下,
現在時辰還早,還不到給王文胥換藥的時候,三娘便坐在那裡看著王文胥的臉發愣。
她看著一動不動的王文胥,心裡也是煩悶,居然鬼使神差的伸手去探了探王文胥的鼻息。
還好,呼吸均勻,氣息也不弱,應該會醒來的。
正當她要收回手的時候,那老大夫在外頭敲了敲門:「夫人在么?我要進來了.……」
三娘怕吵醒趙氏,連忙起身去開門,請那老大夫進來:「您快請進,我母親現在睡下了,盡量別發出什麼大的動靜。」
大夫聞言道好,然後從外頭進來。
他也不說別的,進來就開始幹活,拆綳條清理上藥,做得一絲不苟。
待弄完了,他撣了撣手上的藥粉,然後與三娘道:「這屋裡始終有些熱,他傷口浸了汗水,對復原不利。」
三娘也急:「哪有沒有什麼有效的避暑法子?這麼下去總不是個事情。也不能因為熱不給他蓋一層,可蓋了又太熱。」
老大夫也挺為難的,問三娘:「有沒有冰塊兒之類的,若是有救往屋裡放一些,適當的降一降熱氣。」
說起這冰塊兒,三娘倒是想起來了,前兩日她去看秋姨娘的時候還說讓人備些冰塊消暑。現在王文胥這邊也要用,正好就多收一些,兩邊都分點兒。
思及此處,三娘與那大夫道:「這倒是小事,我來辦就成了,您負責把我父親的傷醫好。」
他連連點頭:「這是自然的,我答應了您,就不會背信棄義。」
三娘對他還是放心的,便說了句好。
兩人便沒了話,老大夫顧著給王文胥弄傷,三娘弄不了就在一旁看著。
約莫一刻鐘,又有人來敲門。
三娘看了看貴妃榻上熟睡的趙氏,皺著眉去開門,結果卻見來著是麗姝。
麗姝鬼鬼祟祟的來,拉著三娘出去,往院子里走了兩步才停下,似乎是怕裡頭的人聽見了。
「怎麼了?」三娘問她。
她沒直接回三娘的話,而是從身上摸出一封信來,交給三娘:「好險,這送信的人把信送到前院去了,差點兒就被三小姐截了去,幸好我從那裡過的時候聽見您的名字,衝過去搶了回來。」
三娘納了悶兒:「這是什麼信?」
她並不記得她有跟誰聯繫過。
麗姝則搖了搖頭:「這個我就不清楚了,只是我聽見門童說起您的名字便上去奪走了,並未深究裡頭是什麼。不過,我看那三小姐很是上心,搞不好跟她有什麼關係。」
說起王祁瑩上心這一點,三娘倒是大概猜出來了,便將麗姝手裡的信接過塞到衣袖裡,給了麗姝一兩銀子,交代道:「把這一兩銀子交給門童,這是我上回欠他的。順便跟他說,往後有我的信件就直接讓人送到夜闌居,千萬不能經過別人的手。」
麗姝拿著三娘那一兩銀子,跟三娘道:「要不再來一兩,我看那門童小子也是個愛財之人,上回一兩銀子打動,這回怎麼也得二兩。就跟他說這多出來的一兩是誠意,他把事情辦好了再給他一兩。」
她說得不錯,人往高處走,這幫下人談錢也只能是越貪越多,給二兩銀子穩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