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進左府(一更)
王祁瑩那日晚上與她說了那些話之後,便沒再來找過她,三娘都有些鬧不明白了。
自這日之後,王祁賢便成了王家的重點看護對象,一家人都以禮相待不說,王三爺還時常領著他出去見世面。
趙氏當然高興,那是她的兒子,也是長房的所有希望。
流蘇近來心情也極好,連著兩日都到夜闌居來找她閑聊。
只是今日來得不巧,她前腳剛邁進屋裡,後腳麗姝就急沖沖的跑了進來,正想說什麼卻見流蘇在,便閉嘴不言。
流蘇也是夜闌居的舊人了,她幫了三娘這麼多,三娘對她還算信得過:「麗姝,不必藏著掖著,流蘇是自己人。」
麗姝聽了三娘的話,才放下戒心道:「張臨說有事,讓您出去一趟.……」
張臨一般是無事不找,既然找上來了,多半是有什麼必須要三娘出面的事情。
流蘇也清楚,聽聞麗姝的話,便道:「小姐快去吧,免得誤了事。」
三娘點了點頭,起身就出去了。
張臨早早的將後門那邊的人遣散,一直等候著三娘過去。
見三娘來了,張臨有事說事:「方才前院門童說有人找我,我還以為是熟人,結果才發現是個不眼熟的。那人也是怪得很,就塞了張字條給我,然後就走了。裡頭寫的什麼我沒看,怕您怪罪。」他說著將那字條遞到三娘手裡。
三娘看了看,這字條折了又折,捲成指節大點兒。
她拆開看了看,上頭顯然也不是蘇欽玉的字跡,但卻有些眼熟。
再看落款寫著的「兄長」二字,三娘明白過來,那日她同蘇欽玉說想見見鄴越笙,想必此字條便是出自鄴越笙之手。
他讓三娘到城西左家去,有要事相商。
難怪覺得字跡眼熟,當初截下那隻信鴿的時候,那字條中的字跡與這個如出一轍。
左家?三娘心裡頭頓時打起鼓來,為何偏要去左家?
先前婚約那事情三娘已經跟左家人鬧得不愉快了,原本想著往後再也不要跟左家有什麼聯繫,卻不想鄴越笙跟左家卻有了牽扯。
去還是不去?三娘猶豫不決。
見三娘皺眉沉思,張臨問:「上頭都寫的什麼?可是要小姐出去?」
三娘點了點頭:「是倒是,可我還有些猶豫,不是很想去。」
張臨道:「既然小姐不想去,那就不去,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確實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三娘答應了蘇欽玉會去跟鄴越笙講和,這樣做不太好。
「去看看吧,你知道左家在哪裡么?」
張臨一聽說左家,愣了愣:「小姐要去左家?那不是.……」
三娘知道張臨想說左家跟她的那樁婚事,道:「罷了,字條上是這麼寫的,咱們且去看看。」
她都這麼說了,張臨也只能照辦:「行,小的曾載過大老爺去左家,路倒是識得。小姐且等等,我這就去備車。」
片刻,張臨備了馬車過來,領著三娘往城西去。
將三娘送到左家門口,張臨道:「近來二老爺、三老爺都要用馬車,府里就兩位車夫,應接不暇。小姐先在此處待著,等小的將三老爺送回府之後再過來接您。」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三娘只能點點頭:「那你要早些過來,免得讓府里的人察覺。」
張臨連連點頭:「一會兒回去我就去找沈嬤嬤,將這事情同她說一下,她一定能替小姐遮掩好。」
沈嬤嬤確實讓人放心,三娘便應允了,讓張臨先行回去。
待他走了以後,三娘才到左府門前扣門。
前來開門的那人卻並非左家的家丁,而是從前三娘見過的,鄴越笙身邊的侍從。
他稍稍開了一條門縫,看見三娘頗為欣喜,直接喊道:「小姐,您來了!」
這開口就喚她小姐,真真讓她適應不過來。
三娘微微頷首:「鄴越笙在何處?領我過去吧。」
他忙點頭,將門大開了一些:「成,您快請進.……」
三娘便順著進去,待他把門關上之後跟著他一塊兒往左家內院而去。
左家早已沒了從前的風光,從外到里皆是樸素之相。
索性左家人並不多,寥寥幾人也費不了什麼錢,再加上他們跟著左老太爺,便都隨了老太爺那副既來之則安之的性子。
穿過月牙門,到了左家一進的院子,直直往正院而去。
到了那屋門前,鄴越笙的侍從停下與她道:「小姐請進,公子就在裡頭候著您.……」
三娘嗯了一身,便推開那屋子的門進去。
屋裡散著一股不知名的香味兒,比起三娘所識得的香料都要濃郁一些。
門后是一道屏風,繞過之後才見到鄴越笙的人。
只是那裡除了鄴越笙還有左老太爺在,三娘頓時拘束起來。
左老太爺似乎並不曉得三娘會來,見到她進來就跟見了鬼似的:「這.……這不是王家的五小姐么?」
鄴越笙今日的扮相比起三娘頭兩回見他的時候華貴不少,一身錦衣襯得他頗有幾分王孫貴族的風範:「正是,除此之外,她也是我父王遺落的次女,也就是我的親妹妹。」
左老太爺震驚不已,指了指三娘,又回看鄴越笙:「這麼說來,王五小姐是賢王的千金?」
「正是。」鄴越笙回道,接著又看了看三娘:「你快別站著,坐到我身旁來。」
若是往常,三娘定然不會將他放在眼裡,更不會給他好臉色。可現下左老太爺在,她那點兒小脾氣還是不方便拿出來使。
三娘順從了鄴越笙的意思,先過去給左老太爺行了個禮,再坐到鄴越笙身旁。
左老太爺捋著鬍鬚,細細又將三娘看了一遍:「還真的緣分,先前我想讓我那不爭氣的孫兒娶了五小姐,結果卻被五小姐使計回絕。卻不想五小姐本就是人中龍鳳,我倒是真沒看走眼。」
三娘無地自容,看來她那點兒小把戲根本沒有逃過左老太爺的眼,人家之所以沒有追究這件事情,應該是想著她不願意就不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