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送衙門(一更)
王祁賢一時沉不住氣,讓洛雲一下聽了出來。
「大少爺?」洛雲驚問道。
王祁賢沒有否認,直問她:「你方才說我母親與那三房姨娘有干係,最好是想清楚了再說!」
洛雲頭一個想到的不是回答王祁賢的話,而是向王祁賢求救:「大少爺,是您嗎?您快救救老奴……」
王祁賢不理會,只問她:「我問你方才所說的那些是否屬實?」
洛雲聽王祁賢這話的語氣,知道他是較上勁兒了,便道:「是,老奴所說句句屬實。那時老奴拿這個要挾胡姨娘,還是大老爺來同老奴商量別說出去的,老奴也是那會兒知道胡姨娘的事情老太爺也知道,故而才幫著瞞了下來。」
洛雲這話倒是有理有據的,若是王老太爺出馬了,那洛雲確實會幫忙瞞著。
「那你倒是說說,我父親與那胡姨娘究竟是什麼關係?」
洛雲嘴唇微顫,似是不知該不該開口:「這.……」
「這什麼這?還快說!」
王祁賢一聲吼,愣是將洛雲嚇懵了。
三娘配合著王祁賢把刀子往上抵了抵:「讓你說你就說,費什麼話?」
洛雲身子一滯,趕忙趕慌的說道:「行行行,我說.……自從知道胡姨娘本姓為周之後,我便探查了一番,發現當年確實有姓周的一戶世族。周家家主因事入獄,最後被抄滿門,胡姨娘興許就是周家遺落的孤女,因著周家罪名的原因,故而才讓胡姨娘隱姓埋名……」
聽洛雲這麼說,王祁賢莫名的心安了,暗自鬆了一口氣。
三娘與王祁賢想的不一樣,她在意的只是抓到了胡姨娘的把柄。
但有個撇不清的關係,那便是王家私藏罪犯,還得從長計議。
現在銀子也到手了,也問出了點兒事情,三娘覺得夠了,便準備要處理洛雲姑姑。
流蘇似乎了解了三娘的心思,走到三娘身旁,手搭在三娘握住匕首的是那隻胳膊上,看著三娘欲言又止。
三娘大概知道她的意思了,放下匕首,跟流蘇去了外頭。
「你要說什麼便說吧。」
流蘇點了點頭:「姑姑她確實人壞,還貪心,要找她一星半點的好處是根本找不出來的,但她好歹養育我這些年。方才我聽小姐說要她的命,還不如將她交由官府處置,左右她現在連著老夫人和大夫人都得罪了,誰也保不了她。」
真要三娘動手處置了洛雲,她還嫌髒了手,交給官府未嘗不是件好事。
只是洛雲知道事情怪多的,光胡姨娘這一樁就會要了王府上下的命。
這些顧慮三娘沒說,但流蘇見她沉默了,多少猜得到。
「小姐是擔心胡姨娘那事么?」
三娘沒否認,流蘇便瞭然於心。
「小姐不如將剩下的事情交由我來辦吧,我動手總比您經手的好。」
「你打算怎麼做?」
流蘇緘口不言,半晌才道:「小姐就別管了,我會處理妥當的。」
三娘對流蘇放心,見她這麼說便點頭答應了:「這事不能出紕漏,若是處理不好,王家都得完蛋。」
流蘇也明白其中的道理,一再保證:「您就放心吧,我如今是王家的人,自然會為了王家著想。」
王祁賢還在裡頭,三娘得先進去將王祁賢支走。
三娘同流蘇兩人商量了一陣兒,三娘便進屋去了。
王祁賢見她倆又進來,問了三娘一句:「接下來要怎麼處理?是將她交由母親,還是交由官府?」
「自然是交由官府了,免得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王祁賢也贊同,自告奮勇道:「那就馬上帶過去吧.……」
三娘回絕:「且不急於一時,咱們要找齊證據,還得先去官府打通路子,確保萬無一失。」
「那我去吧,好歹是個男人,比你一個女子行事方便些。你順當讓人去母親那裡把事情說一說,免得她到時候鬧不清楚怎麼回事,讓這婆子鑽了空子。」
三娘巴不得他趕緊走,便同意了:「那成,兄長去吧……」
王祁賢二話不說,趕忙去了。走到門前,他看了流蘇一眼,沒說什麼,便有匆匆往外頭走。
他前腳剛出去,三娘便也走了。她確實得先去同趙氏說一說,她好歹是王府里能做主的長輩,洛雲又是她的人。
臨到要走了,三娘交代她:「你要辦的事情,我大概知道,辦完了就趕緊走。要是讓母親知道了,她對你不會有什麼好印象的,兄長也會對你改觀。」
流蘇應了聲是,三娘便也走了。
出門本想著趕緊讓張臨送她回去,卻不想撞上了張成。
他身著錦衣,頭上束冠,看起來很是精神。
「小姐.……」張成見了她,欣喜的湊了上來:「數月不見,小姐可還好?」
三娘又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穿得這麼精神,我都快認不出來了。」
張成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腦袋:「士別三日當刮目想看,我與小姐都數月不見了,又怎會一成不變呢?」
「出息了,竟還會用諺語了。」
張成笑著道:「小姐快別打趣我,我會的也不多。」
三娘笑了笑:「方才張臨不是讓你走了么?怎麼還留著?不怕二房的生疑?」
「小姐勿怪,我只是許久不見您了,專門多留了一會兒。」他想到了什麼,又道:「方才見大少爺出來,也沒見著我,小姐放心。」
張臨笑著替張成說話:「小姐別怪張成哥,畢竟分開了這麼久.……」
「我又沒說要怪他,你們倆這一唱一和的是要做什麼?」
張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沒……」
想起正事,三娘便道:「現在我要先回府去,恐怕要改日再敘舊了。」
張成嗯了一聲:「不過我來是有句話要同小姐說的,自從三老爺他們回來之後,二老爺便總將三老爺拉到府中敘舊。我看二老爺那意思,是想仗著三爺回王府去。」
現在又不是王二爺占勢頭,就算回來又能怎麼樣?
「他要想回來便回來,就他們那點兒把戲,能玩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