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被打了(二更)
張成心中慌張,腦袋卻清明著呢,他不能明面上護著三娘。相反,他得想辦法把自己身上的髒水全往三娘身上潑才行,否則很難撇清兩人的關係。
三娘私自出府雖是錯,左不過受點皮肉之苦,不至於被攆出府去。若真讓王老夫人把白的說成黑的,咬死了說她跟張成有點兒什麼,那她真在王府待不下去了,京中這些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他衣袖拽了半天才道:「小的.……五小姐說她想出府,小的本來是不應允的,奈何五小姐說給小的好處,開口就是十兩銀子。小的家中老母病重,小的那點兒月錢也不夠老母親治病,這十兩銀子能抵許久的葯錢了,所以.……所以小的才同意的。」
為了配合張成,三娘故意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別亂說!」
張成訕訕道:「五小姐即便是撕爛了小的的嘴,該是怎麼回事小的也要說啊,您可別怪我……」
「你!」三娘氣極敗壞,瞅著似是要動手。
兩人唱著雙簧,怎麼看都不像有交情的,更別說是私通了。
「死丫頭,休要造次!」喬氏將她呵斥住,又罵張成糊塗:「你缺銀子可以來跟我要啊,何須做這樣的事情?」
張成垂下眼瞼:「大夫說我母親那病是富貴病,斷不了根,嚴重的起來能要命,平時倒也無礙,湯藥斷不得,只能將養著。二夫人對小的恩重如山,小的……小的不想麻煩二夫人.……」
張成這話有理有據的,似乎也挑不出什麼毛病來,但有人存心找茬,沒毛病也能給你挑出毛病。
「老二媳婦,你安安靜靜的別說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向著他,他是什麼嘴臉你真看明白了嗎?別被人家賣了還給人家數錢。」王老夫人瞅著喬氏把方向帶偏了,忙讓她閉嘴,轉而又問張成:「富貴病?你倒是說說你母親得的是什麼富貴病,好讓我也長長見識。」
張成啞口無言,他又不是大夫,哪裡知道什麼病是富貴病,方才那些話就是他瞎編而已。
三娘埋著腦袋,悄聲提醒他:「中風.……」
「是……」張成正欲胡說,聽到三娘的提醒,忙道:「中風?對!就是中風!發起病來要命得很.……」
張成說罷了,小心翼翼的瞅著王老夫人臉上的表情。
王老夫人定定的看著張成,張成有些心虛,面上卻盡量的不顯露。
「中風這病……身邊少不得人,你母親此時人在何處?」
這下就不好辦了,張母人在河洝,說出來豈不壞事?
「在……在潼州.……」
潼州位於渠州之上,挨著南蠻子。
「這麼遠?那你如何照料她?」王老夫人續問道。
張成腦袋一靈光,直接回道:「妻子在家中照料,小的是被母親轟出來的,嫌小的在家中無所事事。小的心有不甘,一心想成大事便到了京都,奈何沒什麼本事,只能做下人了。王府的月錢也不低,可母親染上那病,小的實在不怎麼吃得消.……」
話中的寓意是他家中有妻子,又一心牽挂家中老母,哪有心思想別的。
這下,王老夫人要從雞蛋裡頭挑骨頭也難了,她垮著臉:「混賬!為了這個你就膽敢將府里的小姐帶出去?你既然這麼缺銀子,就缺到底吧,這三個月的月錢都別想要了!」
張成故作慌張:「老夫人贖罪,老夫人贖罪啊!沒了月銀,我母親豈不就性命堪憂了么?」
喬氏還有意幫他,看他這麼鬧著會惹王老夫人不痛快,便同屋裡的小廝說道:「還不快把他帶下去,吵吵鬧鬧的成何體統?」
此言一出,這一眾人裡頭出來了兩小廝,合力將張成拖了下去。
現在,輪到三娘了。
王老夫人將她看了又看,是怎麼也喜歡不起來,總覺得膈應得很。
「拿銀子買通下人帶你出門,你倒是越來越長本事了!」王老夫人一聲怒斥,整個屋子都跟著顫了一顫,她接著道:「還不快從實招來,你出府做什麼去了?」
這下張成脫了身,喬氏自然跟著王老夫人同仇敵愾起來:「依我看,她鐵定是出府會情郎去了,你瞧她生的那狐媚相,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王祁蓮聽不下去:「二嬸,這話不能亂說,瑤生還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能毀她清譽?」
喬氏白了王祁蓮一眼:「你學了這麼幾日的規矩都學到狗肚子里去了?長輩說話豈有你插嘴的餘地?」
王祁蓮想再反駁卻被那教習姑姑攔下:「王二夫人說得對,大小姐不得造次。」
教習姑姑教的就是禮數,哪會管別人的家事?
若是換了從前,王祁蓮鐵定是豁出去幫三娘,可是這回她不敢。教習姑姑是淑妃身邊的人,王祁蓮的言行舉止她都是要報上去的,這准睿王妃的位置讓王祁蓮如坐針氈。
她無奈的坐了回去,只能擔憂的望著三娘。
王老夫人又開口詢問:「老實交待,你出府做了什麼?」
不說出個所以然來,王老夫人豈會罷休?三娘只能憑空捏造:「我…我出府燒紙錢去了……」
「燒紙錢?給誰燒?咱們這府裡頭死了誰么?還是說你期盼著誰下地獄?」喬氏插了句嘴。。
王老夫人黑著臉,朝三娘喝道:「還不快說!」
三娘沒有回話,她暗自思忖著該怎麼說,害怕前言不搭后語,露了餡兒。
她久久不開口,王老夫人沒了耐心:「丘若,到門口去折根樹枝過來,她不說就往她身上招呼,我倒要看看是她還敢不敢嘴硬!」
丘若躬身道是,轉身出門,折了根細藤條來,站到了三娘身旁。
趙氏和王文胥都不在府里,王老夫人無所顧忌,朝丘若使了眼色。
丘若心領神會,拿了藤條就往三娘身上招呼。
三娘頓時疼得叫喚,本能的伸手護著被打了的臂膀。
丘若不顧她右手上的傷,照樣用力打了下去。
「啊……」三娘手上的傷還未痊癒,再被丘若這麼一打,如同刀刺上去一般痛入脊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