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相只有一個
這躺了兩天,身子也不怎利落。沈望山倒是天天都來仙姝峰,只給她帶了些傷葯和補品,囑咐她莫要沾水,莫要辛辣,以免留疤。
龍皎月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躺在床上偷偷的把之前還在吃的小零嘴包好給藏在枕頭下面。等到沈望山走了,她又拿出那珍藏版的小黃書,一邊吃著津津有味的各色香辣零嘴,一邊表情各種變幻的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這,這古人的知識實在是甚淵博啊!嘖嘖,這柔韌性,這姿勢,簡直堪比國家級運動運啊!厲害,厲害,本菊苣佩服,實在佩服!
這幾日里她實在是不能停下來,一停下來,想起白芷和她那點事,心裡就止不住的堵得慌,再一想男主北陵城和三小姐也成了亡命鴛鴦,她心裡更是墜的沒底。
這思來想去,乾脆就整天看小黃書分散注意力,觀摩古代床幃文化度日了。
這兩天仙姝峰的弟子們也組團上山來看自己這不小心「滑倒並受傷」的掌門,朱云云一邊嘀咕著師傅忒是不小心,一邊又嚷嚷著問她的手怎麼了。
龍皎月一邊不咸不淡的收起手來,一邊拿捏了個掌門的做派,把一本功法心經給裝模作樣的捲起來,拿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上,看著書淡淡道:「無妨,只不過是削梨子皮時傷到了手。」
朱云云一陣眼巴巴道:「師傅何必親自動手?這種雜活,叫我們這些弟子來做便是。若是小師妹看到了,還不得心疼死。」
要是白露在的時候,哪一次不是把梨子削好皮,仔細切成那麼晶瑩剔透的一小塊送到龍皎月嘴邊。龍皎月想起白露,不由得又嗟嘆了一聲,這白露沒走還好,她這一走,龍皎月倒還真發現自己離不開她,現在離了這麼半個來月,滿心滿肺都是她的好。
那旁邊放著一堆治刀劍傷的金瘡葯。一個弟子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又在旁邊小聲嘀咕了一聲:「這摔倒也是摔的新奇,還頭一次聽說把心口給摔出了個劍傷的。」
龍皎月耳朵怪靈尖的,聽她這麼一聲嘀咕,老臉一紅,也沒怎麼在意。朱云云卻是個心眼大的,只站在那床頭,半響才朝龍皎月一臉神秘的說道:「師傅,近來因為西北齊雲府的事情,好多修真道法世家都上了長流。許多不世出的大人物,也都來了。」
龍皎月一聽朱云云提了這西北齊雲府的事,頓時覺得一陣肝疼。果不其然,朱云云又換了一副同情的面容,只朝龍皎月嘆氣道:「白掌門也是命苦,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一個親人都沒了。那些道家玄羽的大人物都想去拜訪一下白掌門,安慰安慰她,都被浣劍台的人謝絕了。聽說白掌門自那日從西北齊雲府回來之後,整個人都跟丟了魂似得,整天把自己關在浣劍台的閣樓里,誰都不見。」
龍皎月聽著朱云云這樣說,心裡雖是難過,可是想著那一劍之下已然恩斷義絕,只寡淡的說道:「是嗎?既出了如此大事,作為家府嫡女,不該是振作精神,首先找出罪魁禍首繩之以法,以安慰父母在天之靈嗎?」
想著白芷只那麼堅決的把她龍皎月當了兇手,她這句話在白芷殺不了她的前提下相當於沒說。她閉了口,只繼續道:「若是殺不了兇手,也該是化悲痛為力量,整頓家族餘下的弟子,重振家府昔日光輝榮耀,這才是身為西北齊雲府嫡女才該做的事情。整日里傷春悲秋以淚洗面,根本毫無作用。」
朱云云愣了半響,才一臉複雜的說道:「話是這樣說,可那西北齊雲府的兇手據說已經是葬身火海了,就算是要報仇,也是無處可報了。再說,人都有七情六慾,白掌門一時悲痛,如此也是無可厚非。」
言下之意是你龍皎月怎麼可以在此關頭說出如此冷漠無情之語,龍皎月聽了她的話,看著面前朱云云明顯為白芷抱不平的埋怨臉,半響才挪開眼嘆了一聲,看她們這些弟子定然是不知道其中原委,想來該是沈望山把事情都給壓了下去,所以她們還傻乎乎的以為她龍皎月和白芷依舊是交好的關係。
龍皎月心累的緊,也不想多說,只輕咳了一聲,清了清嗓子,便拿著書卷淡淡道:「既然白掌門閉門謝客,那我們仙姝峰也不要去觸這個霉頭了。云云,你帶幾個弟子去仙姝峰的庫房裡挑幾株調理生息的上好仙草,用白綢包好了,送到浣劍台去,表表心意,就行了。」
朱云云頓時點頭如搗蒜。
等到弟子退下了,龍皎月把那道法心經放在桌子上,從袖子里摸出那本尚未細細研究完的小黃書又開始觀摩。
不過片刻,沈望山倒是來了。
龍皎月估摸著他和自己說好的時間,也換上了一套黑色的華裳。畢竟行走在外,常年一套白衣飄飄弄髒了實在難洗。
再說她龍皎月是去深入基層工作,切身實戰調查西北齊雲府滅門一案,哪裡能穿的一身潔白無瑕顧得那副高人做派?
沈望山踏入了清雅軒里,猛地一眼看到龍皎月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衣,還愣了一愣,半響才笑道:「頭一次見你穿一身黑衣,倒有些不習慣。」
龍皎月笑了笑,一邊蒙著面紗,只把頭上黑紗斗笠給戴上:「西北齊雲府對我的成見頗深,若是一身白衣招搖過市,指不定會被他們門下的弟子給圍追堵截了。」
沈望山點頭:「你倒是想的周到。」
龍皎月一邊蒙著面紗,一邊就看到沈望山身後一個黑衣的人影,半壁面具冰涼如水,剔透如銀,一雙漆黑深沉的瞳孔就隔著那面具,冷冰冰的把龍皎月望著。
咳咳,這不是夏若花小公舉遠在皇宮裡那位最忠心耿耿的貼身近衛男二原重陽嗎?
原重陽見她目光朝自己轉了過來,只不咸不淡的點了點頭,以示禮節。龍皎月心裡一陣這小子竟然跟我打招呼了的驚詫感,但面上還是淡淡的抿了唇,也輕點了點頭。
這過去了好幾年,原重陽這廝生的更是英俊冷傲,身材高挑,蜂腰猿臂,站在那裡便是一尊冷冰冰的玉石雕像。
唉,果然這仙俠之夏若花里的男配都是俊美非凡,不然怎麼烘托得出小公主的眾星拱月?
之前那一戰拚死相搏的恩恩怨怨早已過去,沈望山看著龍皎月臉色無異,知道她也不怎麼記仇,想了想,又說道:「其實也不必,本尊好歹是長流三尊之一,即便是齊雲府對你抱有敵意,他們也不敢在本尊面前造次。」
他帶了一絲輕鬆道:「再說還有原將軍和我們同行,這些你都大可不必擔心的。」
龍皎月撇了一眼原重陽,原重陽礙著沈望山的面子沒有甩個眼刀就走,這已經是超出了龍皎月原文里男二原重陽本身的耐心了。龍皎月看原重陽站在那裡左看右看的樣子,看他想必是為了見小公主而精心穿扮了一番,不由得好笑道:「白露她們隨著代理浮雲閣閣主徐浪青去崑崙上試煉了,該是過幾個時辰才回來的。你這樣左顧右盼,也是看不到的。」
原重陽看她看破了自己的心思,也沒怎麼開口,只垂了眸,一副哦既然小公舉不在這裡那這些就沒我什麼事我只當個看客就好了的表情。
龍皎月心說孩子就你這幅冷冰冰的樣子,你的轉正之路簡直看不到希望。沈望山只抬了手,門外一隻大白紙鳶落了地,只抬著猩紅硃砂點的眼睛望這房間里望來。
沈望山只帶頭出了門,站上那紙鳶。龍皎月也跟著躍上紙鳶,原重陽卻從腰際拿出那把劍來,只往空中一放,便穩穩噹噹的躍了上去。
這從長流到西北齊雲府御空的劍程約莫是六個時辰,龍皎月盤腿坐在那紙鳶上,只開始琢磨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做了這幕後主使,折騰的齊雲府滅門。
如今沈望山都確認了西北齊雲府如今的慘案,北陵城也參與其中,可憑著北陵城一人之力,又怎麼可能團滅西北齊雲府百來人?更何況那家主道法出眾,其他泛泛之輩不說,憑藉那天北陵城還被龍皎月吊打的功法,光要殺掉家主也很為難吧?
這思來想去半天,她也沒想出來。在原著里,男主的能力來自那上代魔尊凌凌蒼天傾注在他體內的魔剎之氣,再加上之後他拜入長流被沈望山傾囊相授,才會有了如此一統三界的能力。可是如今這魔剎之氣覺醒沒覺醒不說,這沒有長流道法做輔導,他北陵城就是覺醒了魔剎之氣,他也該不知道怎麼用啊?
龍皎月坐在那紙鳶上,愁眉苦臉。再過兩三個月,她就該到了傳說中的金丹中后的瓶頸期,可如今那整天飄來盪去四處收集後宮的紅眼病魔尊也沒個影,眼前還搞出來這麼一大樁事情來,讓白芷還和她反目成仇,唉,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古人誠不欺我也。
徐浪青他們今天下午也該是回來了。龍皎月為了讓白露不擔心,還特地的給朱云云她們說了一聲,說要是白露回來了,莫要告訴她「滑到並受傷」的事情,只說她是跟著沈望山去西北齊雲府徹查滅門一案了。
那紙鳶在雲中振翅,旁邊一道劍光隨著上下飛舞。沈望山輕抬眼望那長流的方向看了看,突然凝了凝眉,只問龍皎月道:「白掌門也跟來了。」
龍皎月詫異的抬了抬眉,只往後看了看。身後雲層飄忽,根本沒有一絲白芷的蹤跡。
沈望山只道:「是本尊在長流的紙鳶傳音告訴我的,畢竟除了如如和意意,三司殿的還有許多其他用途的紙鳶。」
龍皎月放鬆下來,眉眼有些黯然的說道:「身為家族嫡女,她要去西北齊雲府查明真相,無可厚非。」
沈望山又輕聲問道:「那我們要停下來等她嗎?」
龍皎月眼皮都未抬,只說道:「我不想見她,咱們還是當做不知道吧。」
直到現在,龍皎月都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白芷,即便是那天說了那麼恩斷義絕的話,可在她心裡,總覺得無法面對她。她現在只想快點查明真相洗刷黑鍋,之後,盡量不見吧!
沈望山也不怎麼會安慰人,只轉了頭去看前面繚繚的雲煙。雲層下是大好河山,綠意蔥鬱,龍皎月心裡是糾結萬分,煩亂不堪。
等到了西北齊雲府,眼看著下面早已有數位弟子在府門前等候。在那化目紙鳶降下去的時候,龍皎月便看到原本西北齊雲府那一帶巨大的府邸,在視線下全成了一片漆黑的焦土。
府邸的圍牆還保存的不錯,門外西北齊雲府的殘存弟子們就地扎了營,都穿著黑紅色的西北齊雲府家服,各種忙活著。眼看著這麼只大白紙鳶落了地,旁邊稍微有威望一點的弟子只上了前,趕忙過來迎接著紙鳶上的長流尊者。
沈望山下了紙鳶,原重陽也落了地,只收起劍放入劍鞘中,在旁邊一言不發的冷眼看著。
龍皎月戴著黑色的紗笠,攏著面紗。旁邊紙鳶打了個滾,如如和意意便一左一右過來,乖乖的站在了沈望山身後。畢竟在這麼多外人面前,兩個小糰子作為化目聖手的頭號王牌傀儡,自然不能輕易流露憨態去抱沈望山大腿。
龍皎月穿著一身黑色華裳,站在沈望山後面。那些弟子里走出來幾個頭目,只圍了沈望山,一口一個世尊明察,言語間全是悲憤。
沈望山簡單的說了幾句,不過是長流必當追查此事,查出真相,將真兇繩之以法,以慰齊雲府亡者的在天之靈。
幾個弟子看向了旁邊戴著銀面具的原重陽,即便是再孤陋寡聞,這天底下戴著銀面具到處晃,而且還能從長流化目聖手的紙鳶旁下來的大人物,估計也只有那麼一個。當下幾個弟子便過了來,只朝原重陽一躬身道:「鎮南將軍來訪,弟子們實在惶恐。」
原重陽從那銀面具下撇了諸位弟子們一眼,只代表著皇宮的意思中規中矩的冷冷道:「無妨,不必拘禮。人皇族一統天下,如今道法世家出了如此大事,帝王派本將軍來協同糾察,本將軍必然會替在座諸位插個水落石出,將真相繩之以法,還修真界一個清凈。」
一幫人連忙小雞啄米。龍皎月站在旁邊,話也不說,只隔著面紗看著她們。
旁邊的弟子似乎想要上來跟龍皎月客氣一番,一個稍微年長些的弟子卻已經拉住了那個弟子,只壓低了聲音恨鐵不成鋼似得,小聲憤憤道:「你這麼不開眼?!長流這麼多世尊里,不過就兩位掌門,這個人是誰,你用手指頭也該想得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