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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風水輪流轉

  原重陽如同電光般飛掠,龍皎月看著那道白影轉瞬即到眼前,這次是左邊!

  她手中雷霆如同巨大的游龍,往左邊橫衝而去。


  原重陽心神一震,他的虛影明明是從右邊進攻,可龍皎月手裡的那團雷霆卻是直直的朝左邊去了。若不是他身形敏捷遠超常人,堪堪躲過,差點就被那團雷光給打中了。


  難道這個龍皎月還能看穿他的虛影?


  龍皎月聚精會神的回憶著仙俠之夏若花裡面關於北陵城和原重陽撕逼(奪愛)之戰的描寫,朝著四面八方揮出雷霆。


  原重陽神色有了些震動,這個龍皎月竟然能看穿了他的招數,實在是太不可思議。


  放眼整個人魔兩界,除了生來便帶了越光之瞳的人皇族,其他人除了硬扛之外,哪裡能看清他的招數避開那把光靂劍?


  龍皎月看著一記雷霆擦過了面前那面具少年的劍,逼得他在空中猛地的打了個旋,在地上就勢一滾避開了那團雷霆,重新在她前方三丈處站住了。


  不對啊,劇本里沒有這一滾啊!


  尼瑪,在原著里北陵城當時是被打的很慘,除了自保,根本全無還手之力,這,這龍皎月似乎忘了一件事,就是當她還手之後,已經無形之間改變了原重陽接下來的動作。


  沒按劇情來,那秦菊苣能看清他的動作才是怪事。這下要是再動手,豈不是就只有挨打的份啦?

  我擦,一時得意洋洋,忘了劇情是死的,可面前這個原重陽是活的啊!


  周圍一圈弟子喝彩聲鼓掌聲雷動,不乏什麼師尊好厲害,師尊好好教訓他的話。


  龍皎月一聽,心裡更是鬱悶了,你以為我不想教訓他啊!可是剛剛那一滾,已經完全超出了劇情,這下作為劇情黨的優勢全無,我怎麼教訓他啊!


  但是表面功夫還是要做到的。龍皎月收斂起心裡那洶湧奔騰的萬匹草泥馬,只矜持而高傲的抿唇冷笑道:「原將軍,場中局勢勝負已定。本掌門不喜歡舞刀弄槍,也不希望因為私事,讓我長流和人皇族結下什麼怨子。本掌門倒是想聽聽,你這樣一言不發便要出手奪人性命,總歸是有個理由吧?」


  唉,什麼理由本菊苣其實早就知道了,要不是小公主拋棄了你上了長流讓你倍感孤獨空虛寂寞冷,要麼就是本菊苣讓她上天之階抬水之後生病的事情傳到了你們皇宮裡。不管哪一樣,都讓你這有希望轉正的萬年男二備胎心裡不爽,是吧?


  原重陽只抿唇,一言不發。


  他的額角被剛剛的雷霆擦傷,束著的青絲散了一縷,在面具邊緣的潔白肌膚擦出一塊鮮血,正順著銀白色的面具往下淌。


  誒誒誒,你這個人是啞巴了嗎,怎麼不說話?

  龍皎月氣定悠閑的看著他,心裡盤算著要怎麼完場。再跟他打是不成的了,這十萬禁軍的總將,一手光靂劍使得出神入化,打不打得過是一碼事,要是再打,結下了梁子丟了面子,那可都是不是什麼好事。


  龍皎月盤算著,既然是為了小公舉來的,她便開口道:「之前天之階那件事,也卻是本掌門不對。如今白露已經拜入了我的門下,我也承認了她這個徒弟的身份,那她就是我門下的弟子,本掌門絕不會讓別人隨隨便便的帶走她。這是我的徒弟,我的弟子,即便是皇宮裡的公主,那也輪不到你管。」


  她的話語放軟了一些,只道:「原將軍關切公主之心,本掌門也是感同身受。你大可放心,本掌門既然做了她的師傅,自然是悉心授業,將畢身所學傾囊相授。」


  你聽聽,你聽聽,你不要來找我麻煩了,人家女主還小,在我門下呆幾年學些法術又有什麼不好,我都說了會傾囊相授,日後等小白露下山回皇宮裡,自然還你一個又漂亮又厲害的女主,行不?

  原重陽還是一言不發,只望著她,眼裡冷的跟冰一樣。看著龍皎月在那裡一臉高傲的樣子,他終於是開了口。


  「真想撕開你那虛偽的嘴臉。」


  龍皎月一愣,這是什麼玩意,非主流傷痛文字?這原重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一上來就是一段非主流時對白,這是什麼情況?

  撕開我虛偽的嘴臉?是嗎?我這臉上貌似沒戴面具吧?


  龍皎月依舊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他,原重陽終於冷冷的開口道:「血語珠。」


  那三個字,如同最寒冷的尖刀,扎進龍皎月的心臟中。如同一盆冷水從頭覆下,將她原本春風得意的心瞬間給凍了起來。


  原重陽似乎還要再說什麼,龍皎月已經抬起了手,天空上鬱郁的雲開始聚齊,盤旋,一條銀龍在雲中翻滾咆哮。


  這個原重陽,這個原重陽竟然知道她的秘密!血語珠!小公主和原重陽在西峰潭下,肯定是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這個原重陽之前沒有跟在小公主身邊,肯定是去確認了!

  天色猛地陰沉下來,龍皎月浮在空中,心中洶湧而來的寒意和無法抑制的殺意。


  如果原重陽知道血語珠,知道她身懷噬心魔蠱的事情,那就殺掉他!仙俠修真界里的各大門派對魔族姦細的寬恕能力為零,就算她不是姦細,因為身上懷著這種解不了的毒蠱,也會被美其名曰成全或是解脫將她親手斬於刀下!

  如果她不殺了原重陽,那原重陽也不會容忍小公主身邊有一個身懷噬心魔蠱的師傅存在,原重陽也一定會殺了她的!


  難怪他剛剛出手不留情面,比當初與北陵城的戰鬥,用的招數更狠,速度更快!


  天上的雲在她那充滿殺意的咒法下漸漸聚集,盤旋翻滾,巨大的白光咔擦作響,響徹整個雲霄。


  一定要,一定要殺了他!

  四周弟子皆目瞪口呆,不知道龍皎月為什麼突然之間冒出這樣濃厚的殺意。眼看著那團雷霆在雲層中翻滾咆哮,有反應過來的弟子喊道:「快往後退,快往後退!龍庭的引雷決可是不認人的啊!」


  原重陽抬了眼,看那飄在空中殺氣凌然的絕色女子,白藍色衣擺四處飄揚,讓她美的如同下凡的仙子。


  可是那又怎樣,白露的身邊,怎麼能有這樣的魔族妖孽存在,她一定會害死公主的!

  在那白光之中,原重陽眼裡的輕蔑更重了,在西峰潭下他就知道,這個女子是魔尊的手下,如果不是當初小公主再三請求,他早就將這秘密公佈於眾了。


  可笑這長流千年正道之首,竟然讓這裡混進了一個魔族的細作,還在山上逍遙法外了這麼多年,不知道她私底下做了多少壞事,手上又沾了多少人的鮮血!


  最可惡的是,這妖女,竟然做了小公主的師傅,還讓她受盡苦難,甚至被折磨得生了傷寒。


  他今天,一定要殺了她!

  那兩道充滿殺氣的森寒目光,在空氣中碰擦出血腥的火花。龍皎月抬著手,那九天之上的雷霆如同戰車滾過大地,轟隆作響。


  原重陽手中的劍如白光炸裂,散發出刺目的光芒,在他的手中如同生了藤蔓的鮮血一般,刺穿了他的手。


  那白色的荊棘貪婪的吸食著他的鮮血,手中的劍蔓延成了一層紅色的光芒,看上去一片此目的鮮紅。這是他們將軍府世代不外傳的終極秘技,飲血劍!

  兩邊都拿出了看家的本事,都想要將對方一招擊斃,那天地變色風起雲湧里,那道雷霆一涌而下,那道紅光如電如光。


  在那一道雷霆之中,有一個身影猛地撲到龍皎月面前。


  面前紅光轉眼便到眼前,龍皎月阻止不得,知道那個影子是誰,也知道那一道雷霆轟下來,她肯定是會灰飛煙滅。那靈台的清明轉瞬即逝,她已經來不及多想,只得下意識躬身抱住那個擋在她面前的小影子。


  她的腦子裡已經一片空白,那雷霆轟隆而下,紅光轉瞬,用劈天蓋地刺破一切的氣勢,朝她刺來。


  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久,耳朵是雷霆轟鳴之後被震傷的嗡嗡聲,那一片空白里,有人在她的耳邊凄厲喊道:「師傅!」


  還有一個人在喊道:「師叔!」


  一個人,兩個人,三個人,終於是無數人,在她四周嗡嗡作響,師傅,師叔,龍小姐,龍掌門……

  龍皎月的腦子一片眩暈,終於感到一陣濕漉漉的液體,流過了自己的手掌。


  面前的白露在她發暈的眼中,臉色焦急而蒼白。她正把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背對著那原重陽,已經從半空中摔倒了地上。


  她想動一動手,卻發現好想懂不了了。白露滿臉都是淚,只在她懷裡驚恐的喊道:「師傅,師傅!你撐著,裴師叔馬上來了!」


  龍皎月這才想起來,剛剛這個白露是想給自己擋劍來著,然後呢?然後自己就又給她擋回來了。


  她剛剛飛在她面前,就是為了擋住原重陽那一道紅光。可龍皎月眼瞅著這小糰子飛來給自己擋劍,千鈞一髮之際,還是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她,把她護在了懷裡,然後猛地抓過身去。


  那原重陽呢?原重陽死沒死?


  她吐出一口血,想要撐起身來,回過去看原重陽。可是才剛動了一分,那傷口便迸裂開來。


  敢情她剛剛還沒來得及轉過身去,挨著一劍的不是背上,而是腰腹,那把光劍從自己的左肋直直的插了過去,從右邊腰際穿了出來。


  龍皎月已經痛到沒有知覺了,她的目光稍一落,便朝那破碎的袖角看去了。


  她不知道原重陽死沒死,只想突然想到,如果原重陽知道血語珠,知曉她的身份,那面前這個小糰子肯定也是知道的。


  那劍穿過了她的身體,還是以這種凄慘的方式,她的袖子也被劃破了,露出了一截白色內袖,一截紅紅的圓果子露在了潔白的內袖上。


  她咳了一口血,白露抱住她,在她懷裡梨花帶雨的喊道:「師傅!師傅,你撐住!你不會有事的!」


  龍皎月看著她,這孩子知道自己魔族姦細的身份吧,即使是這樣,也希望自己別死,還要拜入自己門下嗎?


  即便是魔族,即便是為所有世人所不容的魔族,你也是願意讓我做你的師傅嗎?

  本菊苣有那麼好嗎?你為什麼要哭呢?


  龍皎月覺得自己可能要死了,這個時候已經有必要交代一下遺言了。她顫著一隻手,把那串染了血的糖葫蘆拿出來,放在白露面前,艱難的一笑:「給你的。」


  「別哭了。」


  龍皎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自從來這個仙俠之夏若花的世界里之後,她就很少做夢了。一次是夢見那諸多男配在女主光輝的籠罩下對她實施了報復性折磨,以泄她龍皎月沒有好好對待白露之仇。


  一次是夢見了她還在原來的世界里,途中遇到諸多男配,北陵城對她笑,凌雲霄跟她說早,就差原重陽那把大寶劍,給她縫書包。


  這個夢卻不一樣,說夢也不是夢,說幻境也不是幻境。


  她夢見自己身邊老是蹲著一個人,又小又可愛的糰子,像是如如,又像是意意,還有點像小時候的白露。


  那個小糰子縮在牆角,肩膀一縮一縮的。那小糰子縮成一團,還真是像個白白凈凈的小皮球,躲在那角落裡,不知道在幹啥。


  龍皎月看著這小糰子一抽一抽的肩膀,心想著這小傢伙可能是哭。她走過去,輕輕的拍了一拍她的肩膀,問道:「怎麼了啊,小傢伙?」


  那小糰子沒有回頭,只是縮著肩膀在哪裡,還傳出來一點低低的哭泣聲。龍皎月心說你這小傢伙還真是哭的倔強,本菊苣過來問你你還不吭一聲。


  龍皎月又繼續溫柔的問道:「別哭啦,小傢伙,你是走丟了嗎,迷路了是不是,姐姐帶你去找回家的路,好不好?」


  小傢伙背對著她,只低低哭泣道:「可是我已經沒有家了。」


  龍皎月用哄小孩子般的語氣,溫柔道:「不會啊,怎麼會沒有家呢?你這麼小,這麼可愛,怎麼可能沒有家呢?來吧,姐姐帶你去找你的家。」


  那個穿著白衣的小糰子,終於停住了哭聲,只小聲道:「家?家?」


  龍皎月用著大姐姐專屬寵溺眼神看著面前這個小糰子,那糰子慢慢的站了起來,慢慢的拔高,纖細,單薄,身上的衣裳不知什麼時候,竟然一滴一滴的滲出血來。


  那如雲的黑髮下,轉來一張流光溢彩的臉,黑若夜幕的眼睛,蝴蝶長睫一樣的眼睛,嬌艷如花瓣的嘴唇,如玉的肌膚上,猩紅色的魔紋從眼眶下一直延伸到下頜,如同綻放在臉上的妖冶花朵。


  龍皎月嚇得倒退了好幾步,卧槽,這是誰?我可不記得仙俠之夏若花裡面有這一號人物?

  那花瓣一樣嬌嫩的嘴唇里,發出清脆如碎玉的聲音,那雙漆黑如星辰的黑曜石眼睛,裡面搖曳的生命之火漸漸黯淡了下去,那長睫輕輕垂下,只吶吶的說道:「師傅,帶白露回家吧!」


  龍皎月心裡一聲巨大的卧槽,白露?你確定是那個萌萌噠的白露嗎?好歹是傻白甜白蓮花的女主,就算長大了有點變化,你也不能畫個非主流的魔紋搞叛逆吧?


  你這是哪裡竄出來的妖魔,還敢自稱白露?你以為傻白甜白蓮花的設定是拿來搞笑的嗎?要黑化也是黑化那個北陵城,你這叛逆少女還真以為叫白露我就信了啊?

  龍皎月剛要開口譏諷一番,胸口一涼,低頭一看,一隻如玉的手直直的貫入了自己的胸膛。


  面前傾國傾城的女子容顏嬌媚,卻是毫無生機的看著她,魔紋在她的臉上,如同眼眶裡淌下的血淚。


  龍皎月微微張了嘴,腦子裡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總不能說這尼瑪沒痛感肯定是在做夢吧?

  那隻如玉的手,在她的胸膛里略一停留,猛地一下,砰地一聲,那顆心臟在她的手中被捏的爆炸開來。


  龍皎月很想說一句,本菊苣知道這是夢,你捏不死我的。


  可心臟處卻是因為破了一個巨大的洞,漸漸的傳來一陣涼意。龍皎月低頭看了看,那隻如玉的手上,全是嬌艷欲滴的猩紅鮮血。


  她腿一軟,跪了下去,面前那個容色傾城的女子,歪了歪頭,眼裡是毫無生機的冰冷,她張了張那花瓣一樣的嘴唇,只木訥的說道:「師傅。」


  龍皎月模模糊糊的醒來,手被一個人緊緊的握住。


  床前人頭晃動,她花了半天時間,才將目光准了焦。


  白露坐在她床邊,將她的手攤開,雙手疊在下面,將臉埋在她的手裡。


  難怪,有這麼柔軟細膩的觸感,敢情她手掌里,埋得是小公舉的臉。


  她的手指無意識的動彈了一下,白露連忙抬起頭,先是怔怔的看著她。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朝她望去,直直的對上了。


  她小聲地,委屈的抽泣了一聲,往前挪了一步,將臉埋進她的脖子里,抱著她的脖子,小聲喚道:「師傅,師傅,師傅。」


  那聲音簡直是劫後餘生,龍皎月伸手,想要抬手順順她的毛,可用力了半天,手都抬不起來。


  紗簾外的人影琸琸,裴隱真端著一碗葯過來,見她們亂糟糟擠成一團,只得喊道:「你們守住這裡做什麼,說了沒多大事,有師叔妙手神醫在,哪裡會死的?」


  如如掀了帘子進來,身後跟著的是裴隱真。龍皎月略一抬眼,外面的卻是一眾弟子,不乏仙姝峰的本門弟子和其他峰的峰主和首席弟子。


  得了,看來本菊苣是收穫了一大波好感值,這麼多人都來看本菊苣喝葯。


  裴隱真先是進來,看見龍皎月已經睜開了眼睛,愣了愣,道:「怎麼這麼快就醒了?」


  呵,什麼叫這麼快,你要是希望我一睡長不醒就直說。


  看著架勢,原重陽肯定沒有說出自己是魔族姦細的事情。不然本菊苣怎麼可能受到這長流掌門的對待,還躺在裴隱真這葯殿里享受貴賓病房?


  龍皎月甚至陰險的想,說不定原重陽已經被自己打死了?


  裴隱真走了進來,如如也是掠過來,只急急的趴在床邊說道:「龍姐姐,你終於醒了?剛剛你那樣子,可是嚇壞了我和意意呢!世尊已經去處理那壞人的事情了,說是要皇宮給長流一個交代呢!」


  龍皎月一聽,卧槽,還讓原重陽有個交代?他要是一交代,自己這條小命估計也會被交代了。她抬了抬手指,眨巴著眼睛,有氣無力道:「莫要為難他。這事情,原也是我做的不對。」


  裴隱真和如如都是一愣,小公主埋在她脖子里,輕輕的動了一下。


  本菊苣就知道,這小公舉是知情的。可是為了保命,總得讓我把這慌給扯完吧?


  龍皎月總覺得,白露是不可能把她招供出去的,儘管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會這麼堅定的覺得白露心是向著她的原因。


  裴隱真問道:「哦?什麼不對?」


  嘿,你是坐下了什麼不對的事情,生了什麼樣的恩怨,竟然能讓皇宮裡的將軍直接跑到長流來,當著無數弟子的眼睛,拚死相搏?


  到現在,一個人被刀劍貫穿了胸肺,一個被雷霆劈的道行大損,還能對這生死相搏的原因閉口不談?


  龍皎月滿口胡謅道:「一些私事,龍庭與人皇族的私事。」


  白露在她脖子里,使壞輕輕的咬了一口,表示對她滿口胡謅的不滿,以及說謊的懲罰。裴隱真見她不願細說其中緣由,有些好笑的樣子,只得不再詢問。


  龍皎月被她咬的老臉一紅。


  小祖宗,你肯定跟原重陽說過了是吧?這也是本菊苣為了保命的說辭,你別咬我啊!

  她咬的地方,正是原來在西峰潭下她被白露狠狠咬的那個牙印處。當初白露為了讓她醒來,下了狠勁,都留了一排小小的牙印。如今再被她調皮的一咬,龍皎月只覺得從那牙印處,徒然冒出一陣甜□□麻,差點把她老人家骨頭都給軟下去。


  白露看她縮了一縮,還以為把她咬痛了,本來是埋著頭,這個時候稍微抬了一點,湊到她的耳邊,有點小聲的怯怯道:「怎麼了?疼嗎?」


  現在知道問我疼了?剛剛咬我的時候在幹嘛?


  裴隱真把手裡的碗放下,說道:「既然是私事,那老夫便去通報沈世尊一聲。」


  他轉身走了一步,又轉過頭來囑咐道:「趁熱喝!」


  如如在旁也點頭,裴隱真一掀帘子,又出了去。珍珠帘子外有弟子湊上來問:「掌門如何了?/師叔可還好?」


  裴隱真一黑臉道:「葯殿重地,清凈之所,出去再說!」


  幾個弟子戀戀不捨的往龍皎月這床榻前望了眼,便跟著裴隱真出去了。


  如如還趴在床頭,白露趴在她脖子處沒有抬頭,龍皎月見四下只有一個如如了,自己現在又是個半殘廢,動彈不得,便無可奈何的說道:「疼。」


  你咬我,我能不疼嗎?

  如如轉過頭來,恍然大悟的說道:「龍姐姐還疼嗎?都是上過藥膏的,按理來說,是不會疼的。」


  龍皎月的神色立刻回復到一臉矜持的模樣,淡淡道:「沒事,我只是無病.……□□。」


  啊啊啊啊啊啊,小祖宗你在幹嘛!


  白露真以為咬疼了她,竟然窩在她的脖子里,輕輕的去舔那被她當初咬下的傷口痕迹。加上剛剛她那一咬,如今那被舔過的地方頓時躥起了一陣酥麻之意。


  龍皎月忍著一臉顫抖,只說道:「白露,起來。」


  小祖宗立刻放開她的脖子,懵懵懂懂的站起來,一臉師傅我做錯了什麼嗎的呆萌表情。


  龍皎月知道自己肯定一看她就狠不下心,於是只朝牆角撇了一眼:「去牆角站著。」


  如如立刻抬起圓滾滾的小腦袋,詫異的問道:「龍姐姐怎麼了?」


  白露先是一愣,也沒反駁,便老老實實的走過去,站在了牆角。


  龍皎月道:「沒事。我看她這樣趴久了,肯定脖子疼。讓她去站站。」


  說著,她便可看見白露那可憐巴巴的委屈小眼神,又加了一句:「畢竟本掌門還是心疼門下弟子的。」


  白露頓時就焉了。


  等過了一會兒,白芷也來了。


  她來的似乎有些急,眉眼尚還帶著點寒意,只一陣風似得掀開帘子,衝進了這珍珠簾中,站在了龍皎月的床頭。


  她看見床上躺著包裹的跟個粽子似得的龍皎月,看她神色還悠閑,也才放下心來,臉上焦急的神色一閃而沒。她瞅瞅前面趴著那個如如,沒有看到牆角里傻站著的白露,只伸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頭,柳眉一挑:「你怎的又搞成這幅樣子了?」


  龍皎月哼唧兩聲:「無事,私人恩怨罷了。」


  白芷有些嗔怒的涼笑:「宮裡的將軍來長流鬧事,哪裡算的是什麼私事,是為了那個拜入你門下的公主吧?」


  龍皎月凝了凝眉,沒有說話。白芷卻不依不饒繼續道:「人皇族的公主來頭太大,我覺得你還是把她送與世尊門下,讓世尊親自教輔於她,也省的惹著這麼多麻煩。」


  白露在牆角里,驀然的朝龍皎月望去。


  龍皎月咳了一聲,只說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既是答應收了她做弟子,那自此我就是她的師傅,若非絕學授盡再無建樹,不可能再讓她拜入其他師門。你這些話,說的也太沒道理了些。」


  白芷還想說什麼,龍皎月卻朝她眨巴了眼睛,白童鞋,旁邊還有個當事人看著呢!

  白芷察覺她的目光,只向後轉頭去,看見牆角里的白露正把背挺得筆直,一副我沒偷聽的模樣。


  她一時有些語塞,卻未露半分赫然窘迫之態,只行雲流水的挽了挽耳鬢的散發,再轉回頭來。她看到了旁邊的那碗放涼了的葯,伸手拿要去拿,說道:「你是要吃藥是吧?我來喂你。」


  說時遲那時快,白露一個箭步竄了過來,連忙搶在白芷之前,把那碗從她手指下奪了過來,端在手裡,圓臉蛋一陣甜甜的笑:「這點小事就讓白露來做吧,師叔可別累著了。」


  白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半響才擠出一個微笑道:「師侄是多慮了,這點小事,累不著師叔的。」


  白露又咧出兩顆小虎牙,兩邊可愛的小酒窩看得人心裡發癢。她端著葯,一臉小心翼翼的樣子:「師叔整日操勞,這點小事怎敢勞煩師叔?何況師傅為我而受傷,白露自然要侍奉於病床之前。」


  白露再一次矜持笑道:「師侄真是可愛,只是你年紀頗小,師叔怕你的手端不穩,若是灑了湯藥弄髒了自己的衣裳,那可就不好了。」


  龍皎月躺在床上,越聽越感覺這話有些不對頭。


  拜託,兩位白姐,我只是喝個葯有必要要爭嗎?再說,這裡躺著的又不是男主北陵城,而是本菊苣啊!你們兩個總不該是要為了本菊苣爭風吃醋大打出手吧?再說就算這裡躺倒的人不是本菊苣而是北陵城,你白芷作為北陵城一等一的死fans,作為北陵城和夏若花這對cp的死忠粉,也該是把這喂葯的機會讓給女主夏若花的吧?

  這話聽著真是火光四濺啊!白芷你多大一個人了跟個孩子爭什麼爭?白露你是女主就不能拿出點傻白甜的氣質別人一說你就讓手的嗎?

  白露剛要抿唇繼續進行一波綿里藏針的反唇相譏,龍皎月便出聲道:「我覺得,還是如如喂我比較好。」


  白芷和白露都是一愣,朝她看來。龍皎月被那兩道目光望著,頓感壓力山大,只硬著頭皮繼續道:「如如會醫術,總該是照顧過傷患的。」


  白芷和白露一起涼涼點頭,道:「行,那就聽師傅/皎月的。」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嚇人啊.……

  等龍皎月稍微好了一些,沈望山便來跟她說了原重陽那事情的著落。


  原來原重陽這小婊砸也受了重傷,只是在長流治了個大概,便借了一匹快馬,準備回京都了。


  沈望山還轉交給龍皎月一封信,裡面是原重陽的親筆。裡面夾帶著一枚銀質鏤空的蝴蝶發卡,上面有顆藍盈盈的瑰麗寶石。


  那親筆信奉承了原重陽惜字如金的秉性,只寫了寥寥幾個字。大概意思就是她龍皎月在關鍵時刻可以為了小公主奮不顧身,那他原重陽就不用再擔心她對小公主不利了。至於其他的,只要不牽扯到小公主,她是魔族姦細也好,身有苦衷也罷,他都不再過問。


  只是在信的結尾,再三威脅,若是小公主再出一分意外受一點傷害,他必要將龍皎月抽筋扒皮千刀萬剮五馬分屍挫骨揚灰。


  龍皎月猜想這肯定是小公主叫他閉了嘴,畢竟魔族妖孽長流姦細人人得而誅之,他就算真的把自己身負噬心魔蠱的事情給抖出去那也無可厚非。這樣說起來,她還是得謝謝小公主。


  知道現在障礙已除,龍皎月總算是放下心來好好養傷。但是每當她喝葯的時候,她就強烈的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把原重陽給用九天引雷訣給轟了。


  因為這葯,太尼瑪苦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不能動彈,她絕對會逃得遠遠的,離這個葯十里百米,光一看到那黑乎乎的葯湯,她就覺得嘴裡已經在開始反胃了好嗎?!

  白露一臉天真的看著她,手裡端著那碗黑乎乎的葯,臉上一陣哄小孩的認真表情,把那葯給她遞在嘴邊:「師傅,師傅,喝了你就能好起來了。」


  龍皎月半躺在床榻上的軟靠墊子上,眼睛在白露臉上轉了轉,不由得貪生怕死道:「其實師傅覺得,不喝也能好的。」


  白露一陣甜笑道:「可是當初白露說不想喝葯,師傅就說,不喝葯就不會好的。」


  風水輪流轉啊!這就是傳說中的現世報嗎?

  龍皎月哀莫大過於心死道:「那是師傅騙你的。」


  白露的笑容更甜了,她端著葯,黑溜溜濕漉漉的大眼睛一陣猛眨巴:「那師傅更要喝了,因為師傅騙了白露,這就是後果。」


  龍皎月不由得仔細打量了白露兩眼,尼瑪,不科學啊,為啥之前那個萌萌噠的小蘿莉,眨眼之間就變成這樣了?說好的傻白甜呢?是我很久沒見過你了么?你這畫風有點不對啊?


  白露被她看了一陣,渾身不自在,低下頭小聲說道:「師傅看白露做什麼?」


  龍皎月眨了眨眼道:「沒什麼,徒弟變得更漂亮了些。」


  白露不敢置信的抬起頭,臉上染成一層薄薄的紅暈,只結結巴巴道:「師傅,師傅好壞,怎麼能這樣說。」


  這些她也不灌藥了,放下碗,像受了驚的兔子,掀起珠簾立刻跑了出去。


  龍皎月心裡一聲卧槽,還是沒變啊!不過只誇了她漂亮,這七八歲的小蘿莉,還害羞個啥,本菊苣又不是你心上人,你這一波羞澀來的很沒有預兆啊!


  嗯,好好好,趕緊跑了,這下就沒人喂我喝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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