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攤派

  她看了看臉色發白的許秀梅，冷笑道:“你爹和我都老了，拉著老大老二成家。老三這裏我們沒有能力蓋新房子，隻能讓你們兄弟出錢給他蓋房子。”


  蘇根良站在她旁邊，但他看起來矮了一些。他聽了，隻能低頭不敢說話。蘇老太太說話，誰也不敢插嘴。


  “這些石料都是預定好了的。它將在一個月左右開始。”蘇老太垂下眼睛，發現自己的繡花鞋邊上沾了些泥。她皺起眉頭，在身邊的野草摩擦著。


  她的聲音越來越不耐煩。“十兩銀子，你跟老大一樣。明後天送去。”


  “十…十兩嗎?!”許秀梅的嘴在顫抖。她的眼睛變紅了，黑黑的臉看著蘇根良。“娘…我和根良一年也掙不到十兩銀子。”


  “賺不到?”蘇老太太吐在蘇根良腳邊，吐了一口黃痰。“如果你賺不夠錢，你可以送海潮去上學嗎?!”


  她伸出煙袋杆，指著許秀梅。“你那點心思我知道得很清楚!教訓你的男人不要孝順父母，把家裏的東西都給了娘家!”


  許秀梅石終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之前，她給了妹妹幾件蘇芸蔓不能穿也改不了，隻能當尿布使的衣服。她還去了娘家，帶了幾罐魚醬。


  走親戚不能空手。不知道又是誰看到，和蘇老太在嚼她的舌根。


  “娘……”許秀梅還想說什麽，蘇根良看著，她閉上了嘴。


  “娘”，蘇根良說，“家裏什麽情況你也知道。兒子沒有能力。”


  蘇老太不理睬他，雙手抱著抽煙。


  蘇根良低下了頭。“老三有出息。他想成親。我們做哥哥的必須幫襯。我明天進城去找大哥。”


  蘇根良的大哥蘇根正年輕時被送到鎮上的雜貨店當學徒。他三十多歲了，還是個夥計。一家人擠在城外的草屋裏，生活也很緊張。


  蘇根良的意思很清楚。他去找他的大哥商量他能出多少。且不說家裏給不了十兩銀子，大哥家裏也把錢拿不出來。


  “你大哥的錢已經給了，”蘇老太吐出一口煙。“我穿的衣服是你大哥孝敬的。店主很欣賞他，他做了采辦，兩天前回來的時候就把錢給我了。”


  “……”蘇根良剛才遇到蘇老太太，被罰跪了很長時間。事實上，蘇老太太什麽也沒告訴他。這時，她說她要十兩銀子，他大哥也給了錢。這真的出乎意料。


  “十兩…大哥給了嗎?”許秀梅的聲音顫抖著。如果把這十兩給了，家裏四五年內就得更省吃儉用地還錢了，老二的那所私塾也得停了。


  “什麽?”蘇老太太瞪大了眼睛:“難道大家都像你們這樣不孝嗎?”


  “娘……”蘇荷香挽著蘇老太太的胳膊，溫柔地勸:“娘，別生氣，二哥二嫂不是那個意思。”


  她轉身又看見了蘇根良。“二哥，先在船上讓娘吃點東西。”


  “好的，好的，娘，先來家裏吃點東西吧。”許秀梅士急忙迎上前去。如果蘇老太連飯都不吃就來了又走，不知道以後在外麵怎麽說了。


  蘇根良也蹲在蘇老太太麵前，打算把她背回去。蘇老太太更生氣的是，她想起上次上船時差點發抖，還吐了。她借著蘇荷香攙扶的力量，在蘇根良的背上踢了一腳。“吃什麽?!臭魚爛蝦，真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