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冬 去 春 來
靈娃知道自己這不陰不陽的兩界身份,確是讓洛帥為難?儘管他親自上門說情,但看的出,那三個男人還是答應的比較勉強。這也再次打擊了一下自尊,覺得自己象朽木不可雕一樣。
不過反過來想,他三人雖然勉強答應,至少說明他們這次是真心想要教我了,也感到欣慰。
眾人送走了洛帥,三個人回到院里繼續練功,靈娃也樂哈哈的跟進去。不料三人臉色依然很不好看,那小個子三師傅氣呼呼的對他道,
「這都快天黑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再過來——」
靈娃笑著說,
「沒事,都休息一天了,我又住的不遠,就在隔壁,還是看著師傅們練練吧,哈哈!」
三師傅看了看其他二人都沒理他,又埋怨道,
「又沒說不教你!你小子倒有出息啊,把洛帥搬過來壓我們——我們三應該拜你為師才是啊!」
靈娃一聽,象迎面挨了一巴掌,一時覺得好委屈,忙解釋道,
「沒,沒,師傅,師傅,你誤會了,我沒有搬他,是他自己要來的——真的,是他自己說帶我去各院轉轉的啊!」
三個人都狠狠瞪了他一眼,各自,哼了一聲!
靈娃沒想到他們會這樣看自己,一時間百口莫辨,裡外不是人,傻傻的站在院里,不知所措?
三個人依舊練功,靈娃雖然覺得委屈,也強堆笑臉站在一邊,從左邊站到右邊,又從右邊站到左邊,心想,我要是回去了,他們倒真以為是我搬洛帥了,我偏不回去,我可沒有一點得意的架子。
晚上練完了,依然上前給三人倒水,那三師傅又凶他,
「叫你回去,怎麼老不聽啊?難道還要和我們一起去進餐?」
聽他這麼一說,靈娃這才不意思的放下壺碗,強顏歡笑和三個告別,走出院子長長透了一口氣,然後回到自己房間。
房間里開始暈黑,冷冷清清,一個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心裡煩燥的不行,手拍的床板啪啪響,覺得自己象只無助的小羊,掉進陷阱一樣,四周都是堅硬的牆壁,一不小心就碰得頭破血流!
但又想起早上洛帥那翻熱情的行為,親切的話語,不由強壓怨火,事到如今,腦子裡只有不停重複一字,忍,忍,忍!心裡不停祈禱,想我總會有羽翼豐滿,一鳴驚人的那一天!
第二天下午,靈娃早早來到隔壁,三個大佬都還沒上場,他象往常一樣,一個人在院里擺放器械,準備茶水,只等三人上場。
不多時三人相繼從房間里出來,三師傅冷冷的看他一眼,走到他面前,說道,
「既然你不想『省悟』,那從現在起,每天你就打那個樹樁!」
他指了一下大院角落裡的一棵粗大的老樹樁,說道,
「先打倒它再說其他,這可是基本功!好好練!」
靈娃扭頭看了看那大木樁子,又高又大,兩個人還合圍不來,心想,我要打倒它,那不等於蚍蜉撼樹,那得練到什麼時候啊?他大膽的問了一句,
「師傅,我要練多久才能打倒?」
「這得看你怎麼練了?我們剛開始都是練個三五年的——怎麼了?不願意啊?」
「沒,沒,沒,只是好奇問問!」
「走,過去看看!」
兩個人走到大木樁旁邊,只見那三師傅伸一隻手稍一運力,對準木樁猛的一擊,那粗大的木樁一下抖動厲害,
靈娃一見,心裡一驚,看這三師傅與其他二位相比,又瘦又小,沒想到一出手可擋萬鈞啊!心想照他這樣,頂多兩三下,這大木樁就倒掉了!
心裡佩服不己,這就是神力啊!可他這兩三下,我得兩三年練哦?
「好好打吧,沒準你小子聰明,一二年就打倒了——倒時候我們再練別的!」
三師傅說完,轉身走開了!其他二位都沒理他,更沒多的話,都在做練前熱身。
靈娃在木樁前呆了一會兒,然後把心一橫,脫掉外套,穿個馬卦,勒緊腰帶,心想,等啥呢?打吧,練吧!
然後甩開兩手,對準木樁左右開弓,狂打起來——而那樁任他怎麼用力,紋絲不動!
就這樣,靈娃每天都過去拚命的打樁,上午練,下午也練,拚命打了兩天,那三個嫌他上午影響他們休息,不準進那院,靈娃就在自己院里練,見樹就打,嚓嚓嚓,每天都直打的手掌麻木,血流不止,忘記疼痛———
心裡就一個念頭,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打倒它——
——
這樣過了兩個月,寒冷的冬天終於結束了,春天來臨,氣侯回暖,萬物復甦,院里的大樹都抽出了新芽,更加翠色慾流!
忽然一天,靈娃打著打著,看陽光明媚,草長鶯飛,心裡又來了情緒!
心想我這要打三五年才打倒一棵木樁,如果我要學到你們那種隔空打物的神技,起碼又得三五年吧,那加起來十多年了,到那時,我都三十多歲,我家裡爺爺還在不在啊?英蓮還在不在?有沒有嫁人啊?還有那些巨靈獸們功力會不會更大?我能跟他們比嗎?
越想越沒勁,不由坐下來獨自發獃!又想起外面那算命的黑胡老頭,或者是雪山之外那天坑的黑瘤李,想那雪山的積雪在開始融化了吧——
旁邊三個大佬依然嘿,哈,只顧自個兒練的起勁!因為他們都知道,洛帥定的春季功法大會為期不遠,雖然拿不了法力組名次,爭取拿個功力組名次也好啊,至少每月可以多領幾兩銀子!所以管不了靈娃那麼多了——
他一直都在恨自己還是陽界肉體,練不了通靈界的功法?沒有學到通靈界的功法,就算回去也沒什麼用啊?雪山靈獸依然在殘害白河洲的人,貞雪在九泉之下或許還看著我呢?不停在想,怎麼辦,怎麼辦?
想我已經吞食過雪蓮神草,我也長了六七尺的高度,力量大增幾倍,也不算是純粹凡夫俗子吧?
看來我是得要找個高人指點才行啊?單指望你幾個匹夫之勇,練得再好有個屁用!別人一施法,一甩魔,你就傻逼了——你們還牛逼的很哦!
雖然好是好,但又苦於找不到借口離開?想要是再走,就更對不起洛帥,況且那黑胡老頭和黑瘤李也不一定就教我?哎——
一時間,沒有一點注意,只得嘆口氣后,又拚命的練起來,想等等再說吧!
——
忽然有一天上午,三個師傅都收到一封邀請函,都一個意思,說晚上城中某個酒館見!有要事相告,落款沒寫名,就寫個熟人?
三人納悶,熟人?會是誰呢?有誰會同時是三個人的熟人呢?倒底去還是不去?而信又是府內家丁送到的,商討了半天,最後三人還是去了——
晚上,通靈國城池以北,一間規模頗大,上檔次的酒館,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館內設有戲台,鑼鼓絲竹聲伴著吖吖喝腔更是老遠就飛出門外,人們絡繹不絕,喝酒,吃飯,看戲。
二樓包間內,相對安靜,一個年輕英武的少年,一身黃色綢緞長袍,戴金冠束玉帶,登獸靴正端坐在一張八仙桌的上方,目光遊離,有些煩躁。旁邊站著兩個藍衣僕人,不時嘀咕幾句,看似來有一陣子了。
不一會兒,房門打開,三個粗頭粗腦的魁梧大漢相繼走進房間,一見面三人就連忙抱拳,高聲叫道,
「哎喲喲,我們道是誰呢?原來是三公子啊,嘿,讓你久等,久等,實在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啊!」
洛康不露聲色,也沒起身,只用手指指一下桌子周圍,說道,
「坐吧,坐吧!叫你們吃,都跑不快,還想幹嘛呢?」
三人又是作揖陪禮,連說對不起,對不起!
洛康對旁邊僕人說道,
「出去,叫小二上菜!你們就在外玩吧,有事再叫你們!」
兩個僕人隨即出門,又反手把門關上。
「知道我為什麼叫你們嗎?」
洛康問道,見三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又繼續冷冷的說道,
「這幾個月那小子練的怎麼樣?你們都教他什麼功夫了?」
大塊頭男人一聽,哈哈一笑,指著小塊頭男人說道,
「哦,我們以為啥事呢?放心吧公子啊,元帥親自叮囑過的事情,小人們哪敢怠慢啊!現在才剛開始,我們都叫老三指導,等以後有了基礎之後,我們再逐一指導他,哈哈!」
那老三也趕緊點頭哈腰的說道,
「大哥說的是啊!公子你就放心好了,一定好好教導,這兩月,我在教他打樁!嘿,那小子也真肯學啊,每天拚命的打呀,踢呀,玩命一樣!照他這樣練下去,我估計過不了兩年就會趕上我們了!哈哈!」
洛康一聽到這話,臉色鐵青,二目圓瞪,突然一拍桌子,罵道,
「混蛋!飯桶!」
三人一聽,嚇的趕緊起身拱手陪禮,又是一臉迷糊?中等塊頭男子小心的說道,
「公子息怒,公子息怒!小的們愚昧無知,還望你老明示啊!哪裡做的不對,回頭立即改過!」
三人又齊齊說道,一定改正,一定改!
洛康狠狠瞪了三人一會兒,見門開了,兩個小二揣著幾大盤豐盛肉菜進來,這才收回眼神,淡淡的說道,
「都給我坐下!之前為了這小子,我爹當著全府人打我,你們不知道啊?第二天還叫老子給那小子下跪?你們不知道啊?你們他M的,眼睛瞎了?不長記性啊?」
三人悄悄坐下,默不吱聲!
「今天我請你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你們他M的,還說的蠻有勁的,拿他當你爹一樣對啊?」
洛康一臉不可思議的樣子,忽然厲聲說道,
「從今往後,不準再教他功法!聽到沒有?」
三人連連點頭答應,又聽他說,
「那小子是外地來的,還不知其底細?我都不明白他是怎麼救了我爹的?估計是我爹一時糊塗罷了——回頭你們自己看著辦,讓他混一兩年沒有任何長勁,他自己都呆不下去!反過來,要是他學到本事了,那我們的日子就不好過了,懂不懂啊你們?」
這時那老三,又不放心的小聲問道,
「那,那,萬一洛帥知道了,怎麼辦呢?」
「這個有我搞定,你們放心好了。反正你們要記住我今天的話,回頭我會查看的,可別說一套,背後給我做一套啊!」
三人齊齊說道,「哪兒能呢?看你公子說的,咱們都是一家人,怎麼可以胳膊往外拐?」
洛康又用他那陰冷的大眼看了看三個人,然後面無表情的伸手招呼道,
「那就好!來,來,來,倒酒,喝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