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血祭雪峰
那怪物哪裡聽的懂?突然甩起六臂,邁開粗腳向幾個人急撲過來,最前面兩個族人,已嚇的抱頭跪地不動,那怪物走近也不知道?
只見那傢伙直接伸兩隻粗大鋒利的鉗子,往兩人後背就是一插,只聽二人,啊的一聲慘叫,隨即被提到半空——
那血順著那鉗子,滲出來,沿著那粗黑的臂彎,嗒嗒嗒,流到地上,立即凝固——
玄武跪後面,也只顧磕頭,猛的聽到同族兄弟慘叫,知道情況不妙,本能的情急之下,不顧一切往一邊峽谷一頭跳下去,其他兩個族人也緊跟著跳下去——
那怪物見狀,將舉起的兩人也往峽谷一扔,尤如拋兩隻小沙袋一般,兩個人扔下去的速度遠超玄武他們滾下去的速度,一眨眼就掉到谷底雪地上,再也無法動彈,兩灘鮮血繼續浸出,染紅周圍的雪——
玄武三個人跳下來沒滾多遠,就被亂石卡住,三個人又拚命的爬起來,發狂的往山下狂奔,可沒跑兩步又被亂石絆倒,嚇的鬼哭狼嚎,哇哇大叫,就在三人魂飛天外,亂叫亂滾之際,突然頭上三顆巨石,相繼落下,不偏不倚正中三人,一個爆頭,一個碎心,一個折腰,瞬間三個人東倒西歪在峽谷中間,再無一點反應——
一會兒功夫,五條年輕生命永遠留在山腰——
挺拔的雪山,依然雄偉,一切又恢復寧靜——
誰也不知道第一洞的人命運如何?
隊伍依舊向前,轉眼來到第二洞,送第二洞的五個人,也放下擔架,和大夥一一告別,等到隊伍上到更高一層了,五個人鼓起勇氣,開始試探他們的命運——
第二洞在右邊,除了石壁上有前人留下的粗黑字跡可以看清以外,放眼望去,其他地方几乎全是陡峭的茫茫白雪,不知深淺?人們只得選中間一段稍微平緩一點的地方,一個人在前面試探,後面跟著前行,直到找到沒有積雪的山洞為止!
好在沒走多遠,半空中飛來一隻紅頭鸚鵡,直奔送祭的五個人而來,很快飛到頭頂,高聲叫著,
「快點,快點!」然後向著北面山腰飛去,大夥就順著鸚鵡指引,小心翼翼往北面走。
幾個人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兩尺多深的積雪,抬著重物艱難的走到一個山角拐彎處,一轉彎就看到前面一處山崖矗立眼前,是一處斷崖,象是被誰從中挖掉一角,下面角點處一大黑洞,四周上下百米之內沒有一點積雪——
眾人心跳加快,距離黑洞也就百多米,腳下積雪越來越薄,雖腳踩實地,但每個人心裡卻空白了。遠看到黑洞,走最前面兩個人,不由渾身開始哆嗦,不由的一起把擔架放下,想觀察一下情況,看看怎樣送過去?放哪兒?
之前送過的兩個人,悄悄的說,以前都是鸚鵡老遠就叫放下,然後走人了——今天卻不見鸚鵡?並告訴大夥為什麼這塊沒有積雪?全是那靈獸體能熱量,融化了這一片積雪!由此可見它的威力多麼驚人!
聽這麼一說,自進了這片空間,大夥似乎也感到腳底有些發熱?全身不再那麼冷!
正低聲議論間,忽見黑洞里有股股熱氣冒出,並傳來咕咚,咕咚,似燒水滾開的聲音,眾人心一下提到嗓子眼,呼吸都怕驚動了這周圍的空氣,都在看著兩個來過的人,怎麼辦?
緊跟著洞內的熱氣,先前那隻巨型的紅頭鸚鵡大搖大擺的走出來,它後面接著走出兩隻四腳猛獸,這兩個兇猛的傢伙直接讓眾人靈魂飛天——
只見一隻黃斑猛虎,另一隻黑斑豹子懶洋洋的相繼走出,分別蹲在洞口兩邊,似乎都沒看到這雪邊上的幾個人?
最後,一個紅通通,肉坨坨的龐然大物,從洞口擠出來,出了洞渾身又伸展一倍大,依然兩米多高,六隻粗大胳膊長著雪亮的鐵鉗,一圈一圈的輪胎肥肉,與第一洞靈獸不同的是紅色!
小腦袋藏在頸窩裡,賊溜溜兩小眼環視雪山四周,除了遠處幾個人影,天底下再無他物!
但這幾個人看不到它的小眼,一個個傻傻的站在雪山之巔,不知所措?
有人斗膽的說了一句,
「走,走,快走——我,我,——我們回去吧——?」
其他幾個人依然沒有反應,個個眼神慌亂,進退兩難?
突然間,洞口鸚鵡大搖大擺走過來,邊走邊尖聲叫道,
「過來,過來!快,快——」
一聽這話,眾人心裡更是崩潰,看著那惡虎窮豹,加龐然靈獸,腿腳簡直不聽使喚!走前面的兩個本能的退回來,對後面兩個近乎哀求,
「哥,哥,我怕——我,我——我抬後面吧——我,我怕——」
「快點,快點!快,快——!」鸚鵡又在催促,越走越近。
隊伍中年齡最大的一個,慌亂過後,一個人硬著頭皮走到前面,一個人抬起擔架,後面四個人慢慢跟著,搖搖晃晃向著黑洞走去——
走到半路,只見那洞口虎豹突然扭頭看到他們了,好象現在才發現他們一樣,個個開始呲牙咧嘴,凶相畢露,那靈獸也發出呼呼聲,一股股熱氣從頭頂衝出,象那蒸汽一般,六隻鐵鉗開始上下緩緩翻動——
走最前面的這個大哥,硬著一根筋往前移,根本不敢抬頭直看,兩眼偷偷斜視著前面的鸚鵡,心裡不停祈禱,快叫我們停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求求你,快叫啊你——
後面幾個人簡直哆嗦成一團,個個心想,我們這百多斤的小小物體,赤手空拳,面對眼前惡魔怪獸,擺明這是去送死的嘛——
就在這時,後面擔架突然往地下一放,一個族人不顧一切,掉頭撒腿就跑——
他這一跑不要緊,其他幾個人也忍不住,一起掉頭就跑,且一個比一個跑的快,拚命的往回跑——
前面這人似乎已經麻木,後面別人跑光了都不知道,還在用力往前拖,直到拖不動,才不由扭頭看,這一看,直接嚇傻,兩眼一黑——
兩頭猛獸迅疾衝出,嚇的鸚鵡也抖動翅膀閃到路邊,嘴裡還尖叫「別碰到我——」
豹子跑的最快,一箭步衝上,一飛身撲倒最前這人,一口咬著他的脖子拉回洞口,那血從它大嘴裡流出,灑了一地;很快,老虎也追上一個,飛身撲倒,同樣叼著脖子拖回來,血灑一路!
其他三個人,見死了同夥,更是慌不擇路,死命的往雪坡下跳,連滾帶爬,四散逃開,那紅靈獸帶著虎豹追到山口,見三個人正在雪坡上掙扎,依然揮動六隻大鐵鉗,夾起地上三塊巨石,扭動肥體一轉,迅捷拋出,只見那三顆巨石,長了眼似的直追三人而去,同樣精準,不偏不斜,個個命中,三個人慘叫一聲,立即倒在雪地里,一動不動!
虎,豹,鸚鵡再隨即衝下雪坡——
第二洞族人的遭遇,或許讓靈娃他們這兩組有所察覺!因為在同一個山面,靈娃分明聽到山下有人慘叫的聲音,但很快再無聲息?心裡就知道大事不妙,忍不住提醒大夥一句,
「各位大哥,要多加小心啊!」
其實其他人也隱隱聽到了,在這雪域高峰,風雪停止,天地就兩種顏色,白,藍,稍微一點動靜,都會傳很遠,聽的很清楚。靈娃的話無疑讓眾人,滿腦陰雲,個個被不祥之兆籠罩!
貞雪還是被人抬著,她也聽到族人們傳來的慘叫,心裡雖然緊張,但更多是憤怒,看著族人們上山越來越艱苦,呼吸越來越急促,又不停要求他們放下自己,走上去!可大夥不依,生怕得罪神靈,不夠恭敬,引來麻煩——
自己也只得躺在上面,心裡咚咚直跳,並不停想著怎麼辦?
想靈娃就在我身後,之前托他的事怎麼沒一點信?玄武不好說,他也沒辦法說嗎?不過又回頭一想,我一女孩子,就算拿了刀劍,面對一自然界的奇怪生物,擁有超強的法力,我能算的了什麼?能起什麼用啊?但又不甘心就這樣死去,想我連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山下還有數萬族人在翹首期盼中,這些抬我上山的同胞族人們,能平安回到家嗎?
——貞雪是越想越亂,越想越煩燥,心裡默默的念著,來吧,來吧,死也要看清你是哪路妖神?
又到一個路口,這時可以看到山頂光禿的巨石了,剩下最後不過幾百米距離,太陽彷彿就種在巨石邊上,金光耀眼。
第三洞的族人依然站到一邊,放下擔架和最後一洞族人揮手告別,重複之前兩洞的動作,互相祈禱,祝福!
靈娃他們最後九個人,從旁邊默默走過,向頂峰艱難邁進——
第三洞又回到左邊,前人依然在一旁石壁上寫有字跡,並有一條繞著山腰窄小的雪路,因為背著風,積雪不深,路的一邊是峭壁,一邊同樣是深深的雪谷。
五個人依然膽戰心驚,心率飛快,其中一個族人站出來給大夥壯膽,建議在尋找洞口之前,抱成一團,決定一鼓作勁找到洞口,放在洞邊就走,管你有沒有靈獸?有沒有鸚鵡?反正對得起良心了,做到位了——
五個人意見一致,互相壯膽,然後回到各位一起數聲一,二,三,抬起祭品就沿著山道向前飛快的走,一路幾乎小跑——
同樣轉過一個彎,前面又是突然出現一個三角凹陷的山洞,洞口不大,洞內黑乎乎不知深淺?唯一可以看見一縷縷輕煙似的東西從洞口飄出?
五個人發瘋一樣勢氣高漲,絲毫沒有退卻,想著我們是給你送吃的來了,你當感謝我們才是啊,這麼高的山,這麼遠的路,多不容易啊?決不可能傷害我們吧?所以毫不停留直奔洞口——
快近洞口時,突然最前面三個人只感覺一陣眩暈,心裡發嘔想吐,隨後一陣陣刺鼻難聞的惡臭撲面而來,後面兩人同樣感覺頭暈目眩,步覆蹣跚,很快沒走兩步,啪,一聲,五個人連同擔架一起摔在地上,隨後一個個跪在地上張口,哇哇狂吐起來——
就在這時,又是一個龐然大物突然出現在洞口,離五個人不到五十米,大物依然和前兩個一樣,肥大,粗壯,體重不下一噸——
所不同的是,這傢伙是綠色的,渾身上下一絲不掛,通體綠色,兩小眼發著綠光——
五人見怪獸突然現身,嚇的想拚命往回跑?但哪裡站得起來,天旋地轉,手腳乏力,連叫聲都困難,如同在夢裡掙扎一般——
唯一能快速離開的,就是往一邊陡坡下跳,滾下雪峰!
五個人又想到一塊,拚命往路邊上爬,然後不管下面多高多陡,毫不猶豫滾下去!
那綠靈獸速度飛快,見眾人想溜,噌、噌、噌撲上來,先一腳踩一個,直接踩頭,兩人叫都不叫一聲,就直接咽氣,白色腦漿,噗,一聲流出,泡在那綠腳周圍;
緊跟著兩隻鐵鉗齊下,剛要滾下去的兩個族人一起被勾住,輕輕提上來,又是一大腳踏一個,兩個腦袋又成了泄氣的皮球,腦漿灑一地,依然沒叫上一聲——
最後一個同樣鐵鉗一飛,一顆巨石離地飛出,精準找到目標,又是「啊」的一聲慘叫,撕裂山巔,回蕩在雪峰峽谷之間——
這最後一聲叫,讓正在向山頂挺進的靈娃他們也隱隱聽到了,九個人心裡再次恐慌,不由一起停下,站在雪山之巔,居高臨下俯看山下,但只看到皚皚白雪,與深藍的天空,天地間依舊一片寧靜!
爬到這種高度,耳聞族人們的慘叫,眾人腦子裡大都空白一片了!大夥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一個問題糾結在每個人心裡,到底還要不要登頂?還要不要堅持?
可又沒人知道現在返回的後果?儘管意識開始麻木,眾人還是堅持一個原則,馬上就要完成了,馬上就要結束,馬上就要返回了——
靈娃腦子裡卻異常清醒,也異常興奮,想著終於可以見到想見的東西了,終於可以實現願望了——
趁大夥站著發獃之際,他悄悄把手伸進了擔架上的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