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柚姬進入那幢佇立於繁華商業街的大廈，徑直去見了最高層的管理者。
「格拉特尼死了。」
她走進辦公室，就對辦公桌對面的男人說道。
男人抬頭驚訝了下，問，「誰殺的？」
柚姬聳聳肩，「我可不知道。我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化為塵土了。」
男人摘下眼鏡，眼神變得可怕起來，看著她說道：「也就是說……賢者之石被拿走了？」
柚姬懶得看他一眼，對於他此時看著她不善的目光倒是顯得極為平淡。背靠著落地窗，她玩著自己的指甲。漫不經心道。
「賢者之石這種東西於我而言可有可無。比起它，要是哪天得到殺生石，我估計睡著都能笑起來~」
「世人皆妄想長生不老，怎麼會有對賢者之石不感興趣的人在？」男人顯然不信。懷疑的目光望向柚姬。企圖從她的臉上瞧出些端倪來。
遺憾的是，柚姬對男人的話不僅沒感到緊張，反而露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笑容。
「可我不是人啊。」
這句話柚姬在男人面前不止說過一次，可是男人始終將她的話作為戲言。
除妖師這種職業聽聽就夠了，就像中世紀的巫女，只不過被人以訛傳訛的結果而已。所以妖怪什麼的，他始終是不信的。強悍的戰鬥力？無中生有的法術？不不，那不過是物質轉換的一種能力而已，對於鍊金術士來說是再簡單不過了！
「我對你這句話一點也不感到滿意！儘快查出是誰殺了格拉特尼，取回賢者之石！這是我對你的命令！」
男人毫不客氣地拍著桌子，對柚姬頤指氣使。
柚姬並不是他的下屬，但他已經習慣了位居高位的盛氣凌人。一點也不會感到自己其實並沒有資格。
他自認為合作方的下屬，也是她的下屬。
真是讓人不爽的傲慢。
然而說到底，並沒有傲慢的資本。
眼見著柚姬對他的話毫無反應，甚至自得其樂地卷著自己的頭髮，視線一點也不分給他的怒火。男人瞬間就火了起來。
他伸出手，掌心朝外，黑線描繪成的煉成陣，發出一道火紅色的光芒，朝著柚姬射去。
「看看吧！什麼妖怪？什麼除妖師？不過是一群自欺欺人的騙子而已！只有鍊金術士才是正道！這個世界只要有鍊金術士就夠了！」
男人張狂地笑著，他幾乎已經控制不住自己了，憤怒佔據了他的大腦，無所顧忌地將整間辦公室燒得面目全非，直到後面的消防車的到來。早在第一聲巨響的時候就已經引起了騷亂，大樓頂端出現火光怎麼看都是極其危險的事，樓里的辦公人員大概明白是什麼事，但是繁華街道上的行人可不知道，他們只知道著火了！
不乏看熱鬧的，自然也有打火警電話的。總之這條街上亂成了一片……
「真是可悲的人啊……」
柚姬躲也不躲，直接迎上那滾燙的火焰。
男人表情得意，雙眼興奮地彷彿要凸出來似的。
「燒吧！燒吧！燒吧——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傲慢的笑聲戛然而止。
「怎麼回事？為什麼燒不死？！」
不可置信的瞪著火焰中心的柚姬，她的面容沒有意識的痛苦，反而笑得極為魅惑。
「怎麼回事？不是告訴你了么，我不是人啊……」
話音剛落，柚姬的尾骨出現了三條毛茸茸的尾巴……
火紅色的尾巴在火焰中肆意地舞動著。柚姬手掌一翻，白皙的手掌頓時時變成了尖利的爪子。
「雖說是合作夥伴，不過特殊事件，特殊處理……」
……
火勢漸大，在消防員趕來之前，柚姬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然後順著往外逃的人群混了出去。
「啊，是的大人，已經解決掉了。說起來還真是意外的弱呢……東西現在在我手上，需要我給您送過來嗎？好的，我知道了。」
柚姬看著自己掌心那瓶小小的藥劑，露出一抹諷刺的笑容。
「可怕的從來不是妖怪……」
……
「靜司君是怎麼認出我來的？」
雖然對的場靜司出現在眼前而感到喜悅，但是她現在明明不是以前的樣子啊。她望著的場靜司的眼睛，顯得極為疑惑。
的場靜司剛抬起茶杯還沒抿一口，就被他又放下了。
他的表情看起來頗為有些無奈。
「地場夫人。關於這一點應該沒有比你更明白了吧？」
「什麼意思？」緋山紫還是充滿疑惑的語氣。
看著她那認真的目光，的場靜司又是一陣無奈。
「算了，倒是你，這具身體是怎麼回事？」
談到這個話題，緋山紫樂呵了。先前的鬱悶倒也消散得不少了。
「據說是我的前世紫姬的身體。這具身體被保存得十分完好呢，你怎麼看，靜司君？」
的場靜司摁摁眉心，「只是有種自己的妻子被人覬覦的不妙感。看起來，你認識了不少人了。」
「聽你的語氣，似乎篤定我一定會認識他們？」
對於這個問題，地場靜司沒有回答。而是問了另一個問題。
「想知道未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嗎？」
這是兩人重生后第一次直面這個問題。
「生下凜的你，其實並沒有死亡。死亡只不過是對外的一個說法而已。」
重生到現在，沒有比這個更加令她震撼的事了。
目光不由得凝重起來，聽著的場靜司講著當時的事。
「有人在你的飲食中下了葯，這種葯不會置人於死地，卻會破人壞腦內的神經。」
「這很矛盾吧？」
的場靜司搖搖頭，抬起茶杯小小地抿了口。
「一般情況下，少量藥劑對人體並無大礙。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極佳的力量升級劑。但是一旦過量且有強烈的刺激時，這種力量升級劑，卻會破壞腦神經。成為□□。」
「你生下凜期間受到的刺激足以使體內的藥劑激活。」
「可是為什麼本該腦神經死亡的我還活著？」
緋山紫的目光前所未有的平靜。
但是仔細察覺的話，還是能感覺到其中微小的波動。
的場靜司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知道願望商店嗎？」
「只要付得起代價，什麼願望都能實現的願望商店。店主是一個名叫壹元郁子的女人。」
緋山紫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的場靜司看她的樣子，眼神平靜，他說道，「我偶然去過那家店。據說只要有強烈的願望，就能達到那家店。而我很幸運，遇見了。」
緋山紫放在膝上的手漸漸握緊。
「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代價，就能見到你。這樁買賣很合算不是嗎？」
的場靜司笑道。
緋山紫抿著唇，固執地不去看他。
「你……許了什麼願望？」
「我的願望啊？」的場靜司說道：「自然是把你帶回去了。」
——因為要把你帶回去，所以不用知道你在哪裡就能到達你的身邊。
——因為要把你帶回去，所以知道未來的你肯定不會死。
——因為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所以提前將隱患除掉，即使已經發生了出乎他意料的事件。不過大體沒什麼改變。
因為願望商店的買賣，還沒失敗過。
「靜司君的這句話很奇怪。難道說我們以後還能回去不成？」
緋山紫自嘲道。她終於抬起了眼，微笑著看向的場靜司。
「這種事，誰知道呢……」的場靜司輕笑了下。
「我該明白的，我不是十四歲的緋山紫，而是二十四歲的地場紫。就算外貌再怎麼變化，本質是不會變的……這麼一想，我忽然輕鬆了起來。」
緋山紫笑著說道，笑容毫無抑鬱和負擔。
靜司君雖然沒有明說他們是否還能回到未來，但不可否認的是，緋山紫的心情卻是好多了。比起在過去的時間裡傷感，還是未來屬於他們原本的生活要更加真實。
「靜司君有從冒牌貨那裡得到什麼消息嗎？」
「意外的能忍，暫時還沒能得到有價值的東西。不過想來想去，還是覺得跟你的血統有關係。」
「怎麼說？」
「我也很驚訝，自己的妻子竟然有那麼多人在覬覦。先不說當初碰到的沢田綱吉——此人貌似是真重生吧，似乎還未對你放下情呢。就是覬覦你血統的兩大陣營，想想還真是令在下驚訝。」
「沢田綱吉什麼的……靜司君偏題了吧。雖說是我的初戀，不過也僅僅是初戀啊。若是靜司君只是吃醋我倒還是滿歡喜的。至於覬覦我血統……這麼說還真是有些奇怪呢。除了我的高曾祖父是曾經亞美斯多利斯的大總統外，其他的什麼我可不知道。難不成鍊金術士的血脈還能傳承下來？」
她指的當然是力量的傳承。
「緋山家的祖上曾受過大陰陽師的庇佑——光是這樣就已經很不得了了。天生能看到人外之物的人，怎麼可能是普通人呢，血脈中必定有著普通人未有的量啊。關於你是紫姬的轉世——雖說聽來使在下非常不爽。不過，的場夫人有查過紫姬的事迹嗎？」
不，完全沒有！
關於紫姬的事迹大部分是在夢裡以及知情人的言語中知道的，真的去查的話，不是忘記了，而是覺得這樣的人物真的有必要去查嗎？總不會是光源氏養成的那個紫姬吧，歷史上也只有這個紫姬有名的了……
「唉，的場夫人對自己的前世還真是一點也不在乎啊。不過也是，都是前世的事了，也確實沒必要去知道得清清楚楚。但是還是不乏有些人偏偏覬覦著他不該覬覦的人……在下只能說，前世的妻子大人還是非常受歡迎的……」
聽不明白這句話，緋山紫心中有股不妙地感覺。
眼見著靜司君的笑容越來越無奈，而她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難不成是前世的風流債？
除了那個正良，還有誰？
忽然想到了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緋山紫下意識地伸出手指輕點了下唇瓣。
而的場靜司看到她這樣的動作，眼眸越發地深了。
他傾過身去，捏住她的下巴，拇指點在她的唇瓣上。
「為什麼要做這樣的動作？你想到了誰？還是說，有人對你這樣做過？嗯？」
靠近的氣息顯得十分悶熱，緋山紫略微感到不適。
「別這樣啊靜司君——唔！」
欺壓上來的唇角將她未說完的話吞入腹中。
這種熟悉的感覺，彷彿回到了當初求婚的時候。
——求婚這種事，還是讓在下來做比較好。
——那麼緋山小姐，你願意成為的場一門的主母嗎？給你兩個選項，願意或者遵從上一個選項……
霸道起來的的場先生，也是意外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