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滾回去躺著
一道白光閃電，在妖鬼們中間跳轉，穿梭，伴隨一個個黑色妖魂核挑出後，妖鬼們一個接著一個倒地自行溶解。圍觀的人群，驚歎的同時，還拍手叫好，起哄著。顧葉良收起降魔劍，手裏舉著妖魂核，側身蔑視了地上一灘灘黑水，冷峻道，“哼，自作孽不可活。如今死在本尊手裏，算你們幸運了。”
“耍什麽帥啊！在家裏風騷就算了，還要在外麵風騷個什麽勁兒啊！還有一隻漏網之魚呢！”陶芯不顧身後萬千少女的尖叫，對顧葉良大喊提醒一聲，還脫下鞋子扔了過去。
咣，砸中了顧葉良的後腦勺，他回神一看，果然還有一隻妖鬼，躲過了方才的攻擊。妖鬼行動快速，渾身冒著綠色的毒氣，衝向他怒嚎，“去死吧！捉妖師。”
顧葉良淡定側身和妖鬼擦肩而過的同時，道指點中妖鬼眉心道，“破！”嘭，妖鬼身體頃刻膨脹，爆裂開來，綠色的液體和黑色殘肉四處飛濺。本以為就此結束了，誰料到平靜的河水，再掀波瀾。河麵莫名生起一股寒氣，使得河麵結上一層薄冰。
陶芯緊張跑到七雀橋上，扶著欄杆往河中央望去，“我去，這河裏難道還藏著一隻千年雪妖了嗎？”
“別靠欄杆那麽近，小心壓壞欄杆了。”顧葉良拉開陶芯，注視河中央浮現的漩渦裏，出現一個冰做的階梯，濃厚的寒霧中似乎還有一人，手裏拽著重物。
“嗯，這個味道……。”陶芯抽動鼻子，努力吸取浮現的寒氣，不一會兒她高興的大喊，“是小瑤！”
“還說你不是屬狗的？這麽遠你也能憑借氣味，判斷那人是小瑤師妹了？”顧葉良疑惑道。寒氣中走出的小瑤，拖著被凍成冰棍的妖鬼，看見橋上的陶芯，立馬踏冰歸來，“陶芯，你沒事吧！剛才真是嚇死我了。”
陶芯搖搖頭，反手拍打身後的顧葉良說，“我有師兄呢！何況這種低賤的妖物，還傷不了我的。嗬嗬。”
“嗬嗬個什麽鬼，剛才是誰呆在河半死不活的，又是誰衝進河裏救你的啊。你說啊，陶芯師妹！啊？”這大言不慚的話，使得顧葉良微怒，邊說邊使勁捏著陶芯的小臉，左右搖晃。
“放手，嗚嗚，疼啊。師兄啊……。”小瑤看著他們兩人打趣，有些尷尬了。不知何時，在七仙廟裏的四堂所監衛隊，已然出現。一道人牆，隔離了河岸和街區，擋住了不少想要看熱鬧的人們。信時走了進來，小瑤第一個迎上前說，“大師兄。”
“啊，看這河麵的寒氣，就知道是小瑤師妹的傑作了。”信時讚許一句，走過她身邊，對著捏得正開心的顧葉良，沒好氣道，“師弟，你怎麽來了。不是說不讓你參與此次事件的嗎？為何還要帶著小瑤師妹插手了？”
“哎！大師兄，冤枉。我這是在保護這隻寄生蟲呢，是她和小瑤師妹出來逛廟會，然後倒黴的被妖鬼當做獵物，拖進河裏去。”顧葉良委屈，不肯撒手帶著陶芯轉身，麵對信時解釋。陶芯借此弄開他的手，打招呼道，“大師兄，我沒事，就是渾身都濕了。”
信時見她一副無事的樣子，安心的鬆了一口氣，拉著顧葉良到一邊說話。
“師弟，關於這個你怎麽看？”信時拿出一張紙攤開在他眼前問話。顧葉良拿著紙張左右端詳了一下，上麵的圖案，“這是什麽？”
“這是采花大盜手背上的刺青。方才趁亂的時候，好不容易抓到的。左師弟正在拷問，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麽來。”
“哦！”顧葉良再次仔細望了一眼，忽然醒悟壓低聲音說，“師兄，難道這個刺青是個邪教組織的標示嗎？一個希望再度複活混沌妖魔王的邪教組織？”
信時摸摸下巴，走到欄杆處，放寬視野不否認，“很有可能。不然就一隻偽裝成凡人的幻妖鬼，能有此等膽量，肆意搜取陰魂了呢。怕是，死亡墓場的封印也是這個邪教幹的。”
顧葉良沒忘記昨日信時對他的訓斥，耍起脾氣來，把紙張塞進他懷裏，事不關已的樣子說，“師兄你又為何和我談論這個事情了？不是說，不讓我知曉的嗎？為何有變卦了？”
“的確是不想讓你趟這渾水，然如今你也牽扯進來了。這些妖鬼是你幹的吧？妖魂核呢？”信時無奈一說，伸手找他要起妖魂核來。
顧葉良拿出封印好的妖魂核，交到信時手裏，厚臉皮道，“師兄，這次賞銀你得要分我一些。”
“為何，我和左湘的賞銀，要分給你一半了呢。”信時清點妖魂核，數目和任務單上的一樣。顧葉良摟著信時的肩膀，貼耳說，“銀子全給那寄生蟲，給花掉了。所以，嘿嘿，分點給我！”
信時麵色略微不悅，掙脫開，回身望了陶芯一眼，身穿青白和紫色相間的飄逸紗裙，梳著垂掛髻，插著幾朵花釵，上了粉黛，貼了花黃。與往日大不同，多了幾分女子姿色。邊上的小瑤也毫不遜色，兩人站在一起，好比天上的仙女下凡。
看得信時眼睛一亮，心情頓時愉悅了，他頷首哼哧淡笑，掐著顧葉良的手臂咬牙道，“師弟，你膽子不小啊！居然敢拿陶芯做誘餌了啊？！”
被識破了？顧葉良憋著身子求饒道，“大師兄，饒命！我也就是想要試試看，能不能把采花大盜引誘出來嘛。結果沒引來采花大盜，反而隻是他的手下。好在，有驚無險啊，大師兄結局是好的，就不要計較那麽多了。記得給我一半賞銀，不然我真是沒銀子花了。”
“哼，還銀子呢！不給，連你的神戎戰服也沒了！真是的，萬一陶芯有個閃失，看祖師爺怎麽吃了你。”信時怒言，鬆手招呼監衛隊撤了。
“哎！大師兄不要這樣啊。你不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嗎？你親口承認的，決不食言的啊！這寄生蟲不好好的站在你麵前嘛，一點傷也沒有的。大師兄，不要這樣啊。看在我出謀獻策，還幫你解決那幾隻妖鬼的份上，就……。”顧葉良大呼不甘，他哭喪著臉，對準備離開的信時撒嬌。
信時擺擺手，表示沒希望了，他轉而對陶芯關心著，“趕緊回去，換身衣服，免得受了風寒。小瑤師妹也是。”
“嗯。”陶芯和小瑤微笑點頭，目送信時帶著眾人瀟灑離去，連同圍觀的人們也紛紛回歸到自己的世界裏。顧葉良備受打擊，情緒低落的站在原地，陶芯見狀趕緊推著小瑤說，“上啊！趕緊的啊，這是絕佳好時機。”
“哎？可是，不大好吧。師兄心情好像很不好呢，我這個時候上去表白送禮的，有點太不懂氣氛了吧。”小瑤猶豫一會兒，握緊手裏的錦盒為自己的膽小找借口。
“怕什麽，不在這種時候表白，你想什麽時候去啊。趁著有牛郎和織女的祝福，趕緊上啊。”陶芯推著小瑤往前走幾步，內心期許，求求你趕緊去收了這個顧葉良吧，不然他老盯著我，自己又沒好日子了。
小瑤嬌羞望顧葉良一眼，戴著麵具的他越發神秘，越發的迷人。她一跺腳，轉身把錦盒交到陶芯手裏，說，“哎呀，我不好意思啊。陶芯，這就，就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什麽？小瑤？你怎麽可以……我，真討厭。”陶芯握著錦盒，對已然快速消失的小瑤嘟喃。顧葉良聽到她的聲音，十分怨念的俯身問話，“討厭什麽！走了，跟我回門派。”
“沒什麽。方才你和大師兄在秘密說些什麽呢？貌似很不好的樣子。”陶芯習以為常的被顧葉良拖著走，顧葉良拉著她穿過密集的人流，冷言，“管你什麽事兒！給我閉嘴。”
生氣了？生什麽氣啊，莫名其妙。陶芯不屑哼了一聲，任由他拉著走。就在方才騷亂的時候，一個黑影躲在觀望閣樓的樓頂上，目睹了這一切。
“四堂所，流仙門，你們是無法阻止魔王降臨，再統三界！嗬嗬，好好享受最後的時光吧，愚蠢的凡人們！”黑影傲慢自語，帶著采花大盜交上的陰魂，消失在了如此美好夜色當中。他的手背也赫然有著一刺青。
美好的七夕節廟會，就此早早結束。陶芯以為能有著牛郎和織女的祝福，小瑤能有個勇氣把顧葉良這個沒人性的師兄給降服了呢。結果，一場空啊。她惋惜的搖搖頭，拿著錦盒思量一會兒，猶豫要不要當這個媒婆。
“去嗎？萬一這個自戀的家夥，認為是我的怎辦？不去嗎？小瑤也不知道，但是……被問起來咋辦？啊啊啊，真煩人。”陶芯自惱呆在屋裏原地轉悠嘀咕，最後在屋內蠟燭燃盡之際，她熬不過內心對小瑤的情誼，還是出去了。
顧葉良從廟會回來後，獨自一人拿著小酒，跑到了屋頂上，對夜繁星喝悶酒。突，屋簷邊上冒出的木梯，引起他的注意。
“誰啊？半夜不睡的。”顧葉良起身靠過去俯視一眼，是陶芯嘴裏咬著錦盒，奮力往上爬。他陰陰一笑，腳踩在木梯上，故意推開一點說，“大半夜不睡覺，跑出來作甚啊？給我滾回去躺著。”
陶芯拿下嘴裏的錦盒，對他揮舞一下說，“你以為我願意啊！我是來當跑腿的，鬆腳！”
“就是不鬆了。陶芯你到底什麽鬼東西了？是上天派來給我的克星嗎？啊！”顧葉良喝一口酒，用力搖晃騰空的木梯，肆意報複一下。
“啊啊啊，鬆腳，鬆腳，要倒下去了，倒下去了。師兄你個混蛋，沒人性的家夥，我都還沒抱怨你是我的克星呢。咿呀啊啊……我擦！”陶芯本能抱緊木梯，跟隨木梯一道前後搖晃，閉著眼睛叫囔，眼淚都飄出來了。
顧葉良麵對她的不求饒，越發來勁了，搖晃的更加厲害。一個不小心腳下的力道沒控製好，把木梯給踹到另一邊的屋簷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