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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他脫不了干係(上)

  「啊,什麼?」楊廣的臆想被魚俱羅打斷,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魚俱羅,竟是沒聽清他方才都說了些什麼。


  「老兒是說,花姑很可能就藏匿在西市附近,請王爺下令,老兒率人即刻去查上一查。」魚俱羅頗感失落地舔了下嘴唇,只得將自己的提議又重複了一遍。


  「不行。」楊廣連想都沒想,就斷然拒絕了魚俱羅。


  他見魚俱羅臉上有些掛不住,旋即又耐下心來向他解釋道:「目前,父皇還只是在前幾日的大朝會上公布了會真大師的死訊,而沒有公布他的死因,因此,你我現在查案,還處於秘密狀態,決不能大張旗鼓地在西市附近搜查嫌犯,以免走露了消息,反倒不美。」


  魚俱羅聽了楊廣這話,臉面上雖覺好看些,心裡卻仍是不服氣,暗自想道:會真和尚因得罪了南陳妖孽,被其所害的謠言早就傳得滿天飛了,還有什麼秘密可保?

  這樣一來,楊廣的思緒被魚俱羅重新拉回到了現實之中:如果今兒早上屈突通所言在理的話,花姑攜帶著那隻蝠王的確如魚俱羅所說,很可能就藏匿在西市附近。然而,即使是這樣,西市附近居住著幾千戶百姓,還有上千家胡商開設的店鋪,想要從中找到花姑的藏身之所仍是比登天還難,眼下又該從何入手呢?

  驀然之間,一個令楊廣記憶深刻的名字躍入了他的腦海:宇文述。


  昨晚,王世充不是曾對自己介紹說,說是這位如今身居高爵的宇文述指使家僕替石屋院里的觀音院辦理的官府備案手續嗎?並且,王世充還說到,在宇文護死後,是宇文述接管了石屋院。無論宇文述怎樣避嫌,在隨後的幾年間對石屋院不聞不問,他都是最了解花姑其人,也是窩藏花姑的最大嫌疑人。


  楊廣受到這個想法的激發,剛剛冷卻下來的頭腦又變得發熱了起來。


  「張須陀,鮮於羅。」楊廣大聲向門外呼喚道,隨之站起了身。


  「王爺這就要打道回府了嗎?」魚俱羅心有不甘地問道。


  「魚將軍,本王要去登門拜訪一個人,你願不願隨本王同去?」楊廣雖事先在網上搜索過宇文化及此人,卻對他父親宇文述是奸是忠未曾留意,因此想帶上魚俱羅這位高手同去。


  「老兒自然要陪著王爺一道去的。」魚俱羅巴不得在楊廣面前多露露臉,好藉此提醒他莫要忘了,最初是他發現的石屋院,以便日後向皇帝保舉自己升官發財。


  褒國公宇文述的府邸座落在長安東北的仁義坊,楊廣帶著魚俱羅、張須陀、鮮於羅三名護從走進仁義坊時,已是申末時分了。


  鮮於羅搶在頭前向褒國公府的門吏說明來意,聲稱晉王殿下有事要面見褒國公商議。褒國公的門吏聽說是晉王親自登門來見自家主人,自是不敢有半分怠慢,一邊請楊廣等人先進門房略作休息,一邊忙不迭地進府去向主人通稟消息。


  約摸過了一盞茶的功夫,楊廣坐在門房裡,就聽到門外響起了一個洪亮的嗓音,說道:「末將不知晉王大駕光臨,有失迎迓,還望殿下莫要見怪。」


  話音未落,人已走進了門房,沖著楊廣躬身、抱拳道:「褒國公宇文述參見晉王殿下。」


  楊廣凝神屏氣,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右一眼,將宇文述全身上下來來回回打量了個夠,方笑著應道:「褒國公端的是一表人材,堪稱人間呂布啊。」


  宇文述看年紀約在三十齣頭,身高八尺,生得猿臂蜂腰,面紅齒白,著實一副好相貌,聽楊廣一見面便將自己比做三國時的呂布,宇文述微微一皺眉,旋即笑道:「承蒙王爺謬讚了,此處並非說話之地,請王爺隨末將到正廳說話吧。」


  楊廣初次登宇文家的門,他心中最關心的仍是若干年後與自己生死攸關的那位宇文化及,遂一邊在宇文述的陪同下起身向正廳走去,一邊看似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不知褒國公膝下現有幾位公子啊?」


  皇子,親王親自登門造訪朝中大臣,宇文述自為官以來,還從未聽說過有這樣的事,又不便向楊廣直接問明來意,此時聽他開口便問及自己有幾個兒子,忙躬身據實答道:「回王爺的話,末將共有兩個犬子:長子化及今年年僅三歲,次子智及剛滿周歲。」


  楊廣聽到這話,險些被自己過於敏感的發問逗得笑出聲來:剛穿越的那幾天,自己上網搜索宇文化及時,怎麼沒留意看一眼他是哪年生人的呢?

  「本王今日貿然登門造訪,實則是有一件事要求助於褒公,還望褒公能夠答應。」楊廣強忍住笑,立即扯入了正題。


  「王爺乃天潢貴胄,伯通不過是萬歲駕前的一名僕從而已,王爺有事,敬請吩咐,伯通豈有不從之理。」宇文述十分謙遜地答道,順勢將楊廣一行引入了正廳,將楊廣奉入上座,自己則陪坐在末座。


  「褒公既如此說,本王也就不跟褒公客氣了。」楊廣想給宇文述來個猝不及防,藉此來觀察他的第一反應,於是,也沒再客套,直截了當地說道,「今日本王到西市附近遊玩,相中了西市附近的一座石造宅院,經向人打聽,才知道此宅原屬褒公所有。本王欲出巨資購下這座宅院,此次登門,就是請褒公當面出個價錢,本王也好及早回去準備錢貨。」


  宇文述顯然沒想到楊廣是為了向自己求購石屋院而來,乍聽此言,臉色陡地為之一變,沉吟良久,方字斟句酌地答道:「伯通不敢欺瞞王爺,王爺相中的這座石屋院本非伯通所有,乃是一位故人生前留下的遺產……」


  楊廣見他有意在自己面前裝糊塗,不禁勃然變色道:「本王已打聽得十分確切,這座石屋院本是前朝大冢宰宇文護為其母建造,宇文護死後,便由褒公接手至今,褒公如不願將這座宅院讓與本王,不妨明說,大可不必拿故人作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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