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鬧劇
不死心地又給程北航打了幾次電話，每次都是“你所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這讓莫耶有種想要摔手機或者直接殺到程家的衝動。
可莫耶也知道，以程母對她的態度，別說是給她開門，恐怕看到門禁監控裏的人是莫耶，她連單元門都不會讓莫耶進。
拿著手機在客廳裏轉了幾圈。
莫耶歎氣，認命地把手機裏的某個號碼找出來，打了過去。
“您好莫小姐！”對方的語氣是一種公事公辦的客氣。“這麽晚打電話給我，是計劃有變麽？”
“是！”莫耶站在落地窗前，扒了一下自己的頭發。“發生了一些狀況，我們的計劃提前！”
對方沉默了一會兒。“您想提前到什麽時候？”
“馬上！”
“這恐怕不行！您知道，我們也需要布局的！而且人手需要調配，現在是春節放假期間，不是那麽容易找到那麽多人手！”
“我可以加錢！”
對方在電話裏“嗬嗬”笑了幾聲。“錢誰都喜歡，可是現在不是錢的問題。我隻能說盡快，最遲明天早上怎麽樣？”
莫耶想了想，隻要答應。“好，那麽請你盡快！”
“好的，明天您一早打開網頁，大概就能看到效果了！”
“但願如此！”
掛上電話，莫耶又給不同的人撥打出去，說話內容差不多，對方回複的內容也差不多。
最遲明天早上才能看到效果，莫耶除了等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
林娜可以雇傭水軍來煽動網民，莫耶當然也可以。而且和窮途末路的林家相比，莫耶現在不缺錢，能找到更多的人來洗地或者說製造別的新聞來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可是這個計劃原本是要到年初六才實施的，為了給林娜更多的時間了做最後的期盼。有期盼的人都比較容易克製自己，如果一下子把林娜的希望撲滅了，莫耶不知道林娜下一步還會做出什麽激進的行為。
雖然不怕林娜，可是誰也不想把自己的精力浪費在預防瘋子身上。
把計劃開始的時間放在初六，是知道網絡的動向也需要有一個過程。等到林娜發現不對，恐怕已經是初八的事情了，到時候江城所有部門收假上班，帝國集團的大地震才真正開始。到了那個時候，林氏父女首先要對付的不會是莫耶，而是介入調查融資事件的經偵部門和礦難事故的相關部門，哪還有心思去顧忌其他？
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林娜想必也沒有撲騰的力氣和餘地了。
計劃得好好的事情，現在被程北航打亂了。提前開始，相當於給了林娜反應過來的時間，也給了她後續手段施展的餘地。
想到這些，莫耶怎麽能不煩躁？
可她想不到，煩躁的事情還在後麵。
*
九點多鍾，莫耶在浴室洗澡的時候聽到臥室裏手機在響，眼皮一陣亂跳。
隨便圍了條浴巾出來，因為走得太快腳下打滑，還在浴室門上撞了一下，額頭起了個腫包也顧不得揉，跑到臥室接起電話。
“莫小姐，程北航先生要召開新聞發布會，這個是您安排的麽？怎麽事先沒跟我說一下？這對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勢必會產生很大影響……”
莫耶腦子一懵，顧不得失禮地打斷對方的話。“你說程北航要召開新聞發布會？他幹嘛召開新聞發布會？想在會上說什麽？”
“呃……您不知道？我還以為是您安排的！”
“不是！”莫耶真是有些急了。“新聞發布會的時間定在什麽時候？你看趕不趕得及在之前把我們的計劃……”
“來不及了！時間定在十點鍾，也就是四十分鍾後。我的很多同行都趕過去了，我現在也準備過去。您最好過來看看，地點在XX酒店會議廳。如果可以阻止的話最好能阻止一下，否則我們接下來的計劃可能就要全盤推翻了！”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
莫耶掛斷電話就跑到衣帽間裏找衣服。期間手機響個不停，不用接也知道是其他網絡公關公司打過來的。
火速穿好衣服，隨便擦了一下還在滴水的頭發，連妝都來不及好，莫耶操起手袋和手機就衝出家門。
一路風馳電掣到了XX酒店已經是九點五十六分，距離程北航訂好的新聞發布會時間還有十分鍾。
這個酒店莫耶不熟，急得頭發冒煙還得到處問人會議廳在哪裏。
好不容易趕到的時候，整個可以容納三四百人的會議廳裏已經被各路網絡公關公司的人馬和新聞記者擠得水泄不通，新聞發布會也剛剛開始。
看到程北航從側門走進來，莫耶心裏哀歎——來不及了。
像是什麽明星召開新片發布會一樣，程北航臉色平靜地在頻閃的閃光燈和相機快門的“哢哢”聲中走到主席台站定。對會議室裏的人點了點頭。
“今天召開這個發布會，主要是想對這兩天在江城XX新聞網財經版發布、並被各大媒體轉載的新聞解釋一下。新聞我是今天才看到的，對於網友們在留言中的各種指名道姓的猜測，我想我有必要說明以下情況。圖片中的男人是我沒錯……”
說道這裏，與會眾人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程北航居然很這麽幹脆大方的承認。
“程先生，既然你承認圖片中的男人是你，那麽你身邊的女人是不是網友們猜測的‘仕方’建設部的莫耶莫總經理呢？”有人站起來大聲提問。“不管你的女性同伴是不是莫總經理。據我們所知，你和宇宙集團總裁林振國先生的女兒林娜有婚約。對於這次事件你想對你的未婚妻說什麽？”
程北航看了那個提問的人一眼，握緊雙手。“這是我接下來要說明的問題。請大家稍安勿躁，等我說完你們再提問好嗎？”
台下安靜下來。
程北航深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程北航這輩子直到現在唯一愛過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莫耶。”
現場再次嘩然！
程北航不理會台下的議論聲，自顧自說了下去：“我和莫耶相處七年！為了獲得林氏的資金支持，我背叛了這段七年的感情。我對不起莫耶，也對不起林娜。我不是一個好男人！而是是個混蛋，是個渣男！對於林娜，我隻能說一句‘對不起，我不愛你！’……”
“程北航，你說這句話對得起我嗎？你想想你在訂婚宴上是怎麽說的？”突然爆起的一個高亢的女聲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過去。
隻見林娜踩著高跟鞋，麵部猙獰地要往台上衝去，卻被保安攔住了，惹來她的一通掙紮和拳打腳踢。“放開我，我要撕了這個渣男的惡心嘴臉！”
程北航垂下眼簾，很快又抬起來看向林娜。“林娜，你也不愛我！甚至看不起我！何必裝出這副撕心裂肺的樣子？你隻是不甘心罷了，可是不甘心又有什麽用呢？和我訂婚以後，你對莫耶做過什麽，我們都心知肚明。上次的‘M小姐事件’這次的‘幽會門’都是你弄出來的吧？原本我以為看在錢的份上可以將就著和你過下去的。可是你的手段讓我害怕。你現在對付的是莫耶，以後會不會也這麽對付我？
對於不合你心意，你看不順眼的人，你都想著讓對方毀滅麽？其實想想，莫耶又做過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呢？沒有，一件都沒有！你看她不順眼，隻不過是因為她是我的前女友，你沒有自信，你害怕我和她舊情複燃。可是你想過沒有，你納在勢力範圍裏的東西和人，別人未必看得上眼。從我和你訂婚的那一天開始，我和莫耶就結束了。”
“胡說八道！程北航你胡說八道！如果你和那個賤人結束了，照片上又是怎麽回事？你自己瞎，就以為全世界都和你一樣是瞎子麽？”掙不開保安的阻攔，林娜索性也不掙紮了，隔著保安組成的人牆站在台下和程北航對峙。
記者們忙壞了！手裏相機、攝像機一下子對準程北航一下子對準林娜，生怕漏過什麽精彩的鏡頭和畫麵。
程北航用一種悲哀的眼神看著林娜。“我是瞎！我要是不瞎怎麽能選了你這麽個心腸惡毒的人做未婚妻呢？你拿照片來說事，那麽就請先說明一下那些照片你是怎麽來的。以為找幾個人跟拍，故意找準角度排出誤導別人的照片就可以抹黑莫耶了麽？請你不要忘了，酒吧裏是有攝像頭的，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可以瞞天過海？”
最後一句話成功讓林娜閉上了嘴巴，她的神情可是出現短暫的慌張，可很快有強自鎮定下來。
“我的確還愛著莫耶不錯，可她是個果決的人，不會給我任何機會。哪怕我現在跪在她麵前哀求，她也不會再跟我複合。林娜，認真論起來，你才是我和莫耶之間的第三者，可她對你做過什麽過分的事情麽？明知道‘M小姐事件’幕後的主謀是你，她報複你了麽？你是想讓她死啊！可她至今還不是讓你好端端活著麽？你到底還有什麽好不甘心的？”
說到這裏，程北航用力閉上眼睛，聲音有些哽咽。
這個新聞發布會，簡直就是一出鬧劇。莫耶聽不下去也看不下去了，想趁著還沒有人注意到自己，轉身離開。
“這麽精彩的告白，聽了不感動麽？”一個聲音突然在莫耶身邊響起。
莫耶猛地轉身，看到黑暗中那個高大的男人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雷雨揚？他怎麽會在這裏？什麽時候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