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退股
“新年好！”
“新年好！”
……
股東們也熱情地迎上去和莫耶打招呼，隻是在熱情的背後，不難看到他們眼中是尷尬。
程北航的尷尬是因為今天白天在“24小時”超市發生的事情，而另外幾個股東的尷尬必定是因為“M小姐事件”中自己的所作所為了。
當初莫耶陷入困局，也沒指望這幾位能在這種時候拉她一把，可是做為朋友卻避而不見，怕把她連累；就連莫耶想要“贖回”他們手裏的股份，都要通過理財顧問代為聯係。
明知道那時候的莫耶是怎樣的一個處境，卻還獅子大開口……這樣的“義氣”顯然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事情過去以後，莫耶也算是看淡了，沒有主動聯係他們，他們也沒好意思聯係莫耶，以前一個月總要見上兩三次的朋友，因為這件事情成為陌路。莫耶不覺得可惜，隻是覺得唏噓。
所謂人情冷暖，莫過於此！
這種經曆，莫耶有過兩次。父親的租賃公司出事的時候是第一次，如果說那時候莫耶還太年輕，體會得不深的話，那麽“M小姐事件”可算是讓她深有感觸，看清了很多人很多事，也放下了很多人很多事。
而這幾位，就再她“看清”和“放下”的名單之中。
他們尷尬，是因為人人心裏有杆秤。一個人先要騙過別人很容易，可是想要騙過自己卻千難萬難。
和他們相比，莫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尷尬的，所以還是想以前那樣落落大方。
朱咪咪可沒有莫耶這麽豁達，跟在莫耶身邊走了過去。上上下下打量了幾位股東幾眼，嬌笑一聲。“幾位，好久不見啊！是想著大年三十了，過來給大家夥發紅包的麽？……小夥子小姑娘們，看到了麽？幾位老板過來發紅包了，還不趕緊過來排隊，遲點紅包發完了可別跑到我這裏來哭……”
話音未落，剛剛從莫耶手裏領過紅包的一群人立刻蜂擁著把程北航和幾位股東圍了起來。
朱咪咪把莫耶拉到圈子外，對她擠擠眼睛。“要是拿不出紅包，這幾位可就尷尬了。”
“肯定拿得出來！”莫耶很篤定。
“你怎麽知道？”
“既然約得那麽齊，肯定是帶著目的來的。有備而來的人，怎麽會連這點麵子功夫都不做？隻不過紅包的質量我就不敢保證了……你看著吧！”莫耶小聲在朱咪咪耳邊說。
果然，幾個領到紅包的員工從人群裏擠了出來，捏著手裏薄薄的紅包，耷眼抿唇，狀似不太滿意。
雖然說發紅包隻是過年發財的一個好意頭，可是紅包的質量很多時候也代表了發放者的心意。
眼下來看，這幾位而心意不是很足啊！
不過有總比沒有來得好。
*
這邊鬧完也快十點了。
江城的夜場一條街全年無休，大年三十也會開門營業，畢竟高昂的租金和稅金擺在那裏，放假一天就是負收入一天。做老板的人都不傻，心裏算盤打得精明。
隻不過因為要遷就年夜飯的時間，所以開門營業的時間比往常推遲了一點。
十點鍾了，朱咪咪把鬧哄哄的員工趕去準備開門。
莫耶、程北航也和幾個股東移步到角落裏的一個卡座。
“夜巢”沒有包廂，隻有卡座，這個地方已經是整個酒吧裏最隱蔽的地方了。
見這幾位主動往這邊走，莫耶更肯定了他們有話想說，也把他們想說的話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幾個月不見，莫爺成了‘仕方’建設部總經理了，我們都還來得及恭喜你呢！”坐下一會兒，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尷尬。其中一個股東清了清嗓子，半真半假地說。
來不及？這話有點意思。
她就在江城，手機也沒變，想說一句恭喜有什麽難的？做為的“來不及”也隻不過是放不下麵子的借口而已。
“現在也不遲！”莫耶笑了笑。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幹巴巴說了幾句“恭喜”，“以後多提攜多照顧”之類的場麵話。
程北航一直坐在旁邊陪著笑，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的。
莫耶無意奚落他們為自己找回場子，應付了幾句，就開門見山說道：“大家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你們今天是約好一起過來的吧？有話就隻說吧！是不是想要退股？”
這樣的單刀直入，一向是莫耶的風格。哪怕是早有準備，幾位股東還是表情僵了僵，剛才首先說話的那位用手肘推了推旁邊的程北航。
莫耶朝程北航看過去。“既然你們都商量好了，誰說都是一樣的。”
程北航不自然地避開莫耶的視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是這樣的，‘億霖’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目前也沒有精力來管理‘夜巢’，也……也需要一筆資金來保證‘億霖’的運作，所以……”
“好，我明白了！”莫耶打斷他的話。
不讓他說下去，是不想讓自己的心裏難受。
“億霖”也是莫耶的心血，才把股份轉讓出去多長時間？居然就落到了需要用資金來維持的境地，哪怕是程北航咎由自取，也還是讓莫耶聽著心酸難受。
“我這邊呢……莫爺你也知道我年前剛剛結婚，老婆前兩個月懷孕了，有些疑神疑鬼的，總怕我到夜場來混，所以哭著喊著讓我把股份退回去。……唉，女人就是多疑……我不是說你啊莫爺，你不是普通女人……我是說那些懷孕的女人都有點不可理喻。可誰讓人家懷著我的孩子呢？沒辦法！”
“我的想法很簡單，現在生意不好做，尤其是我們這種敏感行業，以前年輕青春熱血，現在歲數不小了，想著重新找個穩妥的投資。就這樣！”
“我也是我也是！”
……
每個人都說了自己的理由，莫耶認真聽了，也認真點頭。“好！我願意出資把你們手裏的股份都買下來……”
她這麽幹脆，讓在座眾人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莫耶笑了笑。“不過不是現在。等過完年，我讓我的理財顧問評估一下，看看什麽價格合適。我們到時候再談……你們不趕時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