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光明和黑暗
“……嘿，莫，你還在聽麽？……莫？莫？……怎麽不說話了？……莫？……哦，我的上帝，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了吧？……上帝，誰能告訴我華夏的報警電話是多少？……911？119”還是特麽的000？……莫，莫？……”
外國朋友激情澎湃地在電話裏說了半天，才發現自己純粹是在自言自語，電話那邊得不到莫耶的任何回應。語氣開始有些不悅和不滿。喊了幾聲還是得不到回應，開始著急起來。生怕莫耶在接聽電話的時候出了什麽意外，畢竟這樣的例子在國外不在少數。
在他最後的一聲幾乎是大吼的喊叫聲中，莫耶終於回過神來。“本，對不起，不好意思。我剛才在想事情，有些走神了。我沒事，不要擔心！”
本在電話那邊很明顯地鬆了口氣。“莫，你剛才可真是嚇著我了，不過你沒事就好，做為補償，下次我到華夏的時候，你得請我吃飯壓……你們華夏人怎麽說來著？壓壓驚？……對，就是壓壓驚！……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了麽？我說的那幾個投資，真的很有前景，我們這邊做過詳細的研究和調查，日後的回報率絕壁的超過什麽藍籌紅籌……”
“對不起本，吃飯沒問題，別的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莫耶用拇指和食指揉了揉鼻梁上兩眼之間的部位，用力閉了閉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才睜開。“感謝你剛才給我提供的信息，這對我很有幫助，不過，我可不可以問一下那個賬戶登記在哪家公司，或者是哪個人的名下？”
“莫，這可讓我為難了，你知道我們銀行的規矩，要給每一個客戶做好完善的保密工作……”本有些為難。
“對不起，我知道我的問題有些強人所難了……要不這樣，我來提供答案，如果我說的不對，你不用回答我，如果是的話，你……”
“哈哈，莫，你可真狡猾，但是就是你說對了，我也不能回答你。嗯哼，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意思？”本的語氣一下氣輕鬆起來。
莫耶心領神會。“謝謝你本。那個意國的賬戶，是登記在一家叫做‘仕方’投資機構的公司名下麽？”
本在那邊沒有說話。
“還是賬戶是登記在一位叫‘雷雨揚’的客戶名下？”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莫耶禁不住屏住了呼吸，心髒都幾乎要停止跳動了。雷雨揚沒有英文名，這個莫耶還是知道的。
本還是沒有說話。
過了幾秒鍾，莫耶輕輕鬆了口氣，語氣輕快了些。“‘雷一辰’？”
……
“姓‘葉’？”
……
“姓‘顧’？”
……本一直在電話那邊保持沉默。
“姓……‘端木’？”猜到這裏，莫耶也僅僅是猜測而已，因為她對葉釗銘和端木都算不上熟悉，不知道這兩位在國外是不是有英文名，隻能用姓氏做為猜測的依據。
“嗯哼？”本終於發出了聲音。
輕輕地一個“嗯哼”，讓莫耶的心裏咯噔了一下。居然是端木？
“好了莫，我能幫你的就這麽多。你知道的，不是我不夠朋友，而是再說下去，我就可能就要犯錯誤了。”本即便不知道莫耶這邊發生了什麽事情，卻能通過她的呼吸變化來猜測她的情緒變化，安慰了兩句，接著說道：
“莫，意國的情況你也知道，B社會甚至可從操控政黨選票。能在意國擁有這麽一個賬戶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我不知道你接下來要做什麽，但是做為朋友，我必須得提醒你一句，凡事小心，三思後行。”
莫耶沉默了幾秒鍾，點點頭。“謝謝你本，我知道該怎麽做！真的謝謝，下次到華夏給我打電話，我請你吃飯！”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兩人公司掛上了電話。
莫耶把手機放到一邊，把雙腿蜷縮到胸前，下巴墊在膝蓋上，緊緊抱住自己，看向窗外。
天，亮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
過了淩晨，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一切似乎都隨著新舊交替，變得不同了。
*
別墅裏，雷雨揚站在臥室的落地窗前，看著天邊漸漸露出魚肚白。
東方天空的那條淺淺的白線漸漸變得明亮，慢慢擴大、推移，緩緩吞沒頭地上的黑暗。
第一道曙光刺破晨曦透射到雷雨揚身上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喂。”看了看屏幕上的號碼，他很快接通電話。“……今天淩晨麽？……我知道了……什麽都不用做……嗯……掛了……”
“等等，”電話那邊的端木阻止了雷雨揚掛電話的動作。“你真的什麽都不打算做？或者我去找她也行，你不是認定了她麽？如果……你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麽。”
“我知道！”雷雨揚輕輕淺淺地笑了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其實這樣也好，有些事情掩埋不了，也隱藏不了……她有權利知道這一切！”
“放屁！”端出口成髒。“要麽沒什麽都不讓她知道，要麽就把全部事實擺在她麵前，這樣遮一半露一半的算特麽什麽玩意兒？”
雷雨揚默了一會兒。“我有我的打算。行了，掛了。你今天不是要去意國麽？按照我們的計劃，把事情準備好！……還有，小心點！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麽。”
“特麽的真是讓老子操碎心了，過年都不讓過好！”端木罵罵咧咧地把電話掛了。
雷雨揚把手機扔到床上，依舊站在哪裏，看著漸漸變得陽光明媚的天空。
他的心裏卻一片霧霾。
眼前已經是天光大亮，可是在他的心裏，黎明前的黑暗才剛剛到來。
莫耶，不要讓我失望。要記住你對我的承諾：相信我！……不論發生什麽，隻要我不放棄，就沒有什麽能讓我們分開！
一定……要相信我！
一直在窗前站了很久，房門終於被敲響。
雷雨揚轉身，看到elaine從門縫裏探頭進來。“哇，還以為你還沒起床呢！已經準備好了麽？”
雷雨揚笑了笑。“對，我已經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