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苦澀和爭取
莫耶收拾好東西就下樓去了“顧顧”。
這個時候已經過了晚飯的飯點，哪怕是在中午用餐人數最多的時候，“顧顧”也不曾坐滿過人，現在就更是冷清了。
自從知道這家咖啡館是雷雨揚的私人產業後，對於“顧顧”的任性，莫耶也就不再覺得奇怪了。所謂“物似主人型”，雷雨揚這個人飛揚任性，他名下的產業多多少少也繼承了老板的個人風格。
雷雨揚交代過店裏的服務生，所以莫耶才剛出現，就被直接帶到了二樓盡頭的那間雷雨揚的專用雅間裏。
“我還有位客人，待會兒麻煩把她直接請到這裏來，謝謝！”出於禮貌，莫耶沒有點餐食，隻給自己點了杯果汁。
服務生微笑，點頭離去。
elaine才剛剛來到江城，就卡好時間約莫耶見麵，原因是什麽。莫耶多多少少能猜到一些，終歸不過是“雷雨揚”這三個字而已。
占有欲這種東西，不僅男人有，女人也有，隻不過後者沒有前者表現得那麽強烈而已，往往會選擇更委婉的方式來向對手宣告自己的“主權完整不可侵犯”。
elaine約見她的原因，終歸繞不過這個檻。
讓莫耶覺得奇怪的是，雷雨揚有未婚妻，這件事情為什麽之前沒有任何人知道。是elaine比較低調，還是雷雨揚對她保護得太好。
如果是前者，說明elaine是個很能隱忍的女人，要知道雷大鱷身邊從來不缺美人，雖然人在商界，可花邊新聞卻經常成為娛樂版頭條，除非住在原始森林裏，否則elaine想不知道都難。既然知道，卻不動聲色，單就這份隱忍的功夫，就讓莫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來應付。
一個人要對別人殘忍很容易，可對自己都能這麽“殘忍”，不正說明此人的心機手段非常人可比麽？
如果是後者……
莫耶深吸了口氣，喝了口熱果汁，心裏卻慢慢變涼。
如果是後者，說明雷雨揚對這個“未婚妻”的在意程度，非他身邊猶如過江之鯽的女人可以比擬。
任何一個陷入愛河中的女人，都希望自己在愛人的心中是特別的，甚至是唯一的。莫耶也不例外，而雷雨揚的種種表現也讓她獨屬於女人的這份虛無縹緲的虛榮心得到了滿足。
可現elaine出現了，還用雷雨揚的手機發信息約見她，莫耶難免不會因失落感到心冷。
她可以不在乎elaine的“示威”，卻不可能不在意雷雨揚的態度。
雷雨揚現在到底是怎麽想的，她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什麽位置？莫耶突然發現自己一概不知。
感情和工作畢竟不同不同，任何艱難險阻的工作莫耶都有自信能夠找到解決的辦法，可感情這件事上，她卻有種無從著力的感覺。
腦子裏亂糟糟的，不時滑過各種好與不好的念頭。
就在胡思亂想中，時間慢慢滑過，桌麵上的果汁杯也見了底。
看看時間，莫耶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elaine直到現在都沒有出現。
等待是一件很容易讓人煩躁的事情，尤其是莫耶在這種心理狀態下，就更是如此。
她幾次拿起手機，想給elaine打電話，或者回個短信過去去問問，但想到她根本不知道elaine的手機號碼，就不由得有些泄氣。
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莫耶的手機響了，是雷雨揚的號碼。
“你好……”莫耶以為是elaine，沒想到電話裏傳出來的是雷雨揚的聲音。
“elaine感冒了，不能赴約，你不要等了，先回去吧！好好休息！”雷雨揚的聲音還是那麽溫和，卻帶著一種不容錯識的冷漠態度，仿佛是在處理一件讓他不甚滿意的公事。
莫耶覺得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了幾個節拍，又忽然之間變慢。
明明雅間的暖氣那麽充足，卻讓她感覺有點冷。
“哦……”莫耶扯了扯嘴角，想要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卻做得不太成功。玻璃窗麵的倒影中，她看到了一個笑容僵硬的女人，那就是她自己。“那……她的感冒不嚴重吧？”
“還好，可能是不適應江城冬天的濕冷氣候，休息幾天就好了。”雷雨揚回答地不甚在意，輕描淡寫地帶著一些敷衍。
其實莫耶想問的是：你現在是不是和你的未婚妻在一起？elaine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嗎？
可話到嘴巴，卻變成了。“那你好好照顧她。”
“好！”
……
電話兩端的人沉默了一會兒，莫耶沒有掛電話，是因為覺得雷雨揚似乎有什麽話想要對她說，可最終還是隻等到了一句：“不早了，你回家好好休息。我這幾天可能很有些忙，你照顧好自己！”
“嗯，好的！”
兩人同時掛斷了電話。
莫耶愣愣看著自己的手機，突然低低笑出聲來。
真可笑！
她在祈望什麽？祈望雷雨揚給她解釋elaine的身份麽？或是像程北航那樣，傾訴他之所以和elaine訂婚的諸多苦衷？甚至是撇下“身體不適”的未婚妻，來到她的身邊，給予她各種溫柔的安撫？
如果雷雨揚真的那麽做的話？他就不是能令莫耶“泥足深陷”的雷雨揚了。
這個男人，向來獨斷，又怎麽會想別人解釋自己的過往？
別人？
原來潛意識裏，莫耶已經把自己當成了雷雨揚的“別人”了，那麽才是的失落難過又有什麽緣由？
莫耶覺得可笑，對自己這種不成熟行為感到鄙視。
可她就是控製不住自己。
奔波了一天，肚子空空，腹鳴如鼓，可她沒有一點想吃東西的欲望。
找來服務生。“麻煩你，給我一杯黑咖啡。”
自從上次出院之後，莫耶很遵守醫囑，在沒有碰過咖啡，可是現在她莫名的想要體會黑咖啡都有的那種甘醇酸苦，似乎隻有這樣，她才能覺得自己的心不那麽苦。
誰說負麵情緒的一種毒藥？隻要不沉浸其中，認真體會，就能把這種負麵情緒轉變成一種積極爭取的動力。
慢慢喝完咖啡，莫耶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
隻要她對雷雨揚還有期待，隻要這個男人不主動提出分開，她就會主動爭取。
即使最後不能成功，她至少無愧於自己。未來想起的時候，不會覺得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