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林娜，臉疼嗎？
“啪——”響亮的一巴掌打斷了林娜的叫囂。
林娜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莫耶。“你敢打我……”
“啪——”又是一巴掌。
莫耶怒到極致，臉上反倒顯得很冷靜。“還要我再幫你確認一下嗎？”
她一直認為被打的人，跟打人者的叫囂反問“你敢打我！”這種傻X的話隻是電影電視藝術加工的橋段，沒想到林娜真的會照著劇本演，實在是天真得可以。
都被打了，還質問對方。“你敢打我！”
這不是天真是什麽？
“你……”
“我什麽？”莫耶挑眉。“你沒家教是你的事，原本我也不想多管閑事替你爸教導你，可你的嘴巴實在是太臭。你媽今天早上煎屎給你吃了麽？還是你的喉嚨直通大腸？一張口就滿嘴臭氣，到處噴糞？你今天早上從出現到現在，說過哪句人話麽？指著別人叫垃圾，我說隻有你這種滿眼垃圾的人，才看什麽都是垃圾！……你還敢用手指著我，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指頭掰斷？”
“你還敢威脅我？”林娜想不到莫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對自己動粗。論武力值，她拍馬都比不上莫耶，可要她就這樣服輸，她死都不甘願。
“是不是威脅，你想試試麽？”莫耶冷笑地看著林娜飛快收回去的手，眉骨微動。“不敢？不敢就快滾！要噴糞回你家廁所去噴！”
林娜臉上火辣辣的疼，也不知道是被打的還是被眾人的鄙夷的目光炙烤的。
她轉頭看著程北航，抬腳就在他的小腿上踢了一下。“程北航，你是死人麽？我被這賤人打……”
“啪——”莫耶用力拉開林娜捂著臉的手，另一隻手掄圓了在前麵兩巴掌留下的瘀痕上又來了一下。
莫耶拿捏的角度很準，三個掌印高度重合，分毫不差。現在真是冬天，林娜臉上的掌印很快從紅變青，隱隱透著青紫，浮出皮膚大概有幾毫米高。
“你說誰是賤人？再說一遍，我剛才聽得不清楚！”莫耶原本是不想讓自己的工作室開業儀式弄得太難看，可看林娜這勢頭，不直接把她抽疼了，她是不會知道錯的。
“你……”林娜這回是真的知道疼了，莫耶可絲毫沒有省力氣，而且三個巴掌全部抽在同一個地方，大冷天的，被這麽抽幾下，能不疼嗎？
疼是疼了，可林娜眼中的不甘、不憤和怨恨之色更濃。
咬著牙憋了幾秒鍾，林娜突然像是一隻被怨恨、憤怒和羞恥衝暈了理智的母獅子，一甩手推開攙扶著她的程北航，叫了一聲“我和你拚了！”
張牙舞爪地朝莫耶撲了過去。
葉釗銘就站在莫耶的身邊，看到林娜撲過來，她臉上的親切笑容瞬間不見，眼睛微微眯了起來，抬手就要拉開莫耶。
莫耶反手把葉釗銘輕輕推到一邊。
可玩笑，葉釗銘是什麽人，是敢玩槍崩人頭的主兒，讓她出手，林娜還有命在？
莫耶雖然厭恨林娜，卻也沒想過讓她死，至少不能死在自己的工作室門口。
推開葉釗銘的同時，莫耶的腳步一轉，堪堪避開林娜花裏胡哨的水晶指甲，右腳迅速伸出，在林娜的後腳上輕輕勾了一下。
“撲嗵——”
林娜死豬似的趴在地上，堆滿了脂肪的肥碩屁股還隨著她趴倒的動作抖了幾下，看起來可憐可悲又搞笑。
“哎喲——”在地上挺了好幾秒鍾，林娜的疼覺反射弧才開始發揮作用，捂著嘴巴痛叫出聲。
她爬出來，鬆開捂著嘴巴的手，朝手心裏一看，血裏糊拉的還帶著半顆大門牙。
這一下，居然把她的門牙給摔斷了半顆，嘴唇也磕在地上磕破了。
“你……你……”林娜張著漏風的血盆大嘴，指著莫耶，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莫耶剛才“掰斷手指頭”的威脅，飛快把手指一轉，指著程北航。“程北航，你特麽還是不是男人，你就看著這賤……這死女人欺負我？……哎喲，我的嘴唇出血了，我的牙斷了……你個懦夫……”
也許是覺得丟人，程北航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走過來把林娜從地上扶起來。“好了好了，我送你去醫院，牙齒斷了，可以做顆烤瓷的……”
“我不要去醫院！”林娜對程北航大發慈威。“你給我把莫耶的牙齒也打斷，要不我和你沒完！”
打斷莫耶的牙？這她也敢想！
先不說莫耶會不會乖乖站在那裏任他打。這麽多人看著，這些人明擺著是站在莫耶的陣營裏的，他們會眼睜睜看著他去打莫耶？
林娜不是摔壞腦子了吧？
這下連程北航的臉色也變得很難看。“娜娜，不要胡鬧！走，我帶你去醫院，別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以後個屁啊！……我牙齒都把她打斷了，你還說我胡鬧？……你是不是舍不得？……我就知道你對這女人餘情未了！……好，你舍不得是吧？不幫我是吧？我告訴我爸，我讓我爸給我討回公道！”
林娜說著狠狠甩開程北航的手，因為用力過猛，又失去了程北航的攙扶，一下重心不穩又摔在地上。
穿著幾寸高鞋跟及膝長靴的腿在地上一陣出溜，掙紮了半天才爬起來，引得唐總為首的眾人一陣哄笑。
這幫人剛才被林娜氣的不輕，此時也顧不上什麽風度了，笑個夠本。
做為男人，他們不能對林娜動手，正覺得言語之間的嘲諷不夠解氣呢，莫耶就替他們做了想做而不能做的事，真是心情暢快，笑得也就愈發中氣十足。
好不容易才地上爬起來的林娜，連衣服上的汙漬也顧不得去擦，瘸著剛才被扭到的腳，一搖一擺卻還要裝出氣勢洶洶架勢地朝外走。
她難得智商歸位，知道自己論動手絕對不是莫耶的個兒，程北航又不肯幫她，留在這裏也是從吃虧，還不如回家去找老爹搬救兵。
沒錯，剛才她沒有弄清楚這些人的身份，說了些擠兌他們的話，惹得人家不高興了。可是他們聯合起來擠兌“宇宙”集團，擠兌她老爹應該也不過是幾句口頭上的氣話吧？
都是商人，商人重利，比利益看得比什麽都重要，隻要老爹用大把鈔票打點好關係，她就不信這些餓狼似的商人會放著肥肉不下嘴。
自以為想清楚了關鍵，林娜回家找老爹替她出氣的底氣也足了很多。
“站住！”可是她還沒走出幾米遠，就被人叫住了。
這次開口的人是葉釗銘。
林娜扭頭，看著這個麵目陌生又其貌不揚的“胖女人”，以為她的莫耶請來的員工，一時心頭火起。她受莫耶的氣就算了，誰讓她打不過人家，受那些老東西的氣還說是因為這些人都各個身份顯赫，可這個“又老又胖”的女人用什麽身份讓她站住？
“你又是哪根蔥？敢叫我站住？”林娜把一肚子氣都發泄在葉釗銘身上。
葉釗銘排眾而出，在距離林娜三米開外的地方站住，笑得有點冷。“我不是哪根蔥，我是‘仕方’機構主席辦公室的首席助理，我叫葉釗銘，這次來，是恭賀莫總工作室開業之禧，另外送合作方案過來的。叫住你，是想告訴你，你剛才的那句話，我會當成是對莫總的人身威脅！如果莫總以後任何意外，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和你的父親是頭號嫌疑人！”
葉釗銘說完轉身對和她一起來的一個男青年說了句。“陳律師，我不是法律方麵的專業人士，不知道剛才說得對不對？”
把她點名的陳律師用手扶了扶金屬框眼鏡，很嚴肅地點頭。“葉特助說得很對，我已經把這位女士的話記錄下來了，相信在場的人都願意為莫總作證！”
“當然！”
“義不容辭！”
“我們雖然是生意人，卻也知道什麽叫做‘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作證小事耳，我們不會推辭的！”
……
又是唐總領頭，眾人吩咐表示對莫耶的支持。
雖然知道這裏的大部分人是看著“仕方”，看在雷雨揚的麵子上才會力挺自己，可莫耶這一刻的心裏還是暖呼呼的。
“你們……”真是不要臉，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樣話都出來了，拍馬屁要不要拍得那麽惡心啊？林娜團團指了一圈，點點頭。“好好好，你們以為隻有你們懂法是嗎？剛才莫耶動手打我，你們都看見了，我要去告她……”
“誰打你？我沒看見！”唐總一聳肩膀一攤手，很無賴很光棍地打斷林娜的話。“明明是下雪路滑，你又矮子充高個的穿了十幾厘米的恨天高，自己摔倒了怪誰？”
“我也沒看見！劉總，你看見莫總打人了麽？”
“沒有！”斯文人劉總用很同情的目光看著林娜。“摔了就摔了，怎麽能怪到別人身上，下次不要穿那麽高的鞋子了。”
林娜氣得快要吐血。這些人簡直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無恥之尤！
“莫耶，你別以為有人幫你就得意忘形，我跟你沒完！”林娜把這一切都歸咎在莫耶身上。
莫耶點點頭。“這話我聽你說過好幾次了，那現在我請你聽我說一句！”
林娜警惕地退後一步，瞪大眼睛看著莫耶。
“從今天開始，凡是‘億霖’有意向角逐的項目，我‘莫耶工作室’都會參與競爭！……別緊張，我說的就是這麽一句而已。”莫耶對林娜笑笑。“動手，你打不過我；而我又不屑跟你潑婦罵街般的吵架，還是大家各憑本事，在生意上見真章吧！”
莫耶的話贏得了一片掌聲。
“不愧是莫總，大氣！”
“不錯不錯！莫總的能力在行業中也是有所耳聞的。”
“對，哦，哪個誰，剛才不是有個項目是‘宇宙’集團想要參與合作的麽？我看那個就挺適合莫總的工作室……”
“我也有我也有……”
一場被林娜掀起的鬧劇，最終以這樣的方式宣告結束。
雖然出了些紕漏，但莫耶還算滿意。
她滿意了，可有人不滿意。
程北航臉色陰沉地看著莫耶。“‘億霖’也是你一手打拚出來的事業，你真的要讓它就這麽毀了麽？”
他有自知之明，項目設計方麵的本事他還算拿得出手，可莫耶同樣也不弱，而且別的方麵如交際、談判、勾心鬥角……這些更是莫耶的強項，程北航知道自己拚不過莫耶。
莫耶回視他。“‘億霖’是我的心血不錯，正因為它的我的心血，我才不能看著它被你們這些垃圾糟蹋，與其看著它一步步衰微、垂死掙紮，我寧可親手毀了它！”
她笑著轉向林娜。“你費盡心思搶來的一切，卻沒有能力保護好它。林娜，你現在覺得臉疼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