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你們要不要做得那麽絕？
在家裏窩了兩天，莫耶從電腦裏把自己完善了好幾遍的計劃書打印出來，換上衣服就出了門。
半個多小時後，她把車子停在“仕方”停車場，就直接上了電梯。
她要找的人是葉釗銘，既然雷雨揚在信裏說了，遇到什麽問題或者需要什麽幫助的時候都可以就找葉釗銘，那莫耶當然不會浪費這麽好的資源。
做為“仕方”機構主席的首席助理，葉釗銘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想見就見的。
莫耶開車過來的半路上就給葉釗銘打了電話，和她約好時間，兩個在一樓大廳的電梯口見麵，然後就自己上了頂層。
做為首席助理，葉釗銘也有一間獨立辦公室，就在雷雨揚辦公室的對麵。
被引領者一路走到葉釗銘的辦公室門口，莫耶忍不住回頭去看了看那件黑色大門緊閉的辦公室。
她進去過，上次“名仕田園”項目最終角逐的時候進去的。
她還記得在裏麵的套間裏發生過什麽。
那時候她還是“億霖”的總經理，和程北航一起代表“億霖”過來和“乾達”、“恒康”兩家江城的龍頭企業競爭“名仕田園”這個項目的最終合作權。
可是呢……
短短十幾天的時間，一切都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她和“億霖”再沒有任何關係，“乾達”也已經名存實亡，掌舵人鄧國昌現在甚至躺在醫院的監護病房裏……
哪怕莫耶並不是什麽矯情的人，還是忍不住感歎一句：“世事多變！”
葉釗銘不知道是沒有聽到她這句感慨，還是假裝聽不到，笑著推開了自己辦公室的玻璃門。“請進！”
莫耶收拾心情，對她笑了笑，抬步走進去。
客套了幾句，莫耶就把自己的計劃書拿了出來。“這是我這兩天草擬的計劃書，想讓你看看。”
葉釗銘也不客氣，拿過去認真看了起來。
莫耶安安靜靜坐著，並不打擾她，閑來無事打量了一下四周。
葉釗銘的辦公室隻比雷雨揚的在麵積上小那麽一點，裝修風格都差不多，冷硬的男性風格，屬於雷雨揚。
看得出來，葉釗銘在這一方麵要求不多，很尊重她老板的個性和品味，甚至沒有做任何私人的點綴，整個辦公室裏連一個花瓶都沒有。
這樣的員工和下屬，大概更能贏得上級和老板的信任吧！
莫耶突然想起了她和程北航的過去，她似乎表現得太強勢了……這是不是程北航最終選擇林娜，放棄她的原因之一呢？
她陷入了思索之中。
“不錯！計劃書很完美！”葉釗銘的聲音把她從思緒中來了回來。
合上計劃書，推回到莫耶麵前，葉釗銘笑得有些狡黠。“其實我幾天前就猜到你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你不會到‘仕方’來，而是自己開一個工作室，這才是莫耶的做派！”
她對莫耶點點頭，眼裏有毫不掩飾的讚賞。
莫耶想來大方，不論麵對批評和讚譽都比較淡定，可來自葉釗銘的讚揚還是讓她有些赧然。“不是自己開，我來，就是想要利用‘仕方’的資源。而且，雷雨揚給了我一張支票，我的工作室，是和他合資的性質。”
葉釗銘擺了擺手。“送上門的資源不用白不用。我老板既然把支票給了你，你就不要客氣，可勁兒的造，千萬不要給他省錢。”
啊？
這是身為一個助理應該說的話麽？
虧得剛才莫耶還覺得葉釗銘對雷雨揚忠誠，很服從呢！
“哈哈，不要拿這種眼神看著我。撇開身份不說，我也是個女人，我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看到別人能做到，其實也挺解氣的。雷這個人，什麽都好，就是太不把女人當回事了……哦，你不要誤會，在他眼裏，我是沒有性別的。”葉釗銘很難得得幽默了一把。
說完拉開抽屜，從裏麵找出來一個文件夾，推給莫耶。“這個給你。”
什麽？
莫耶狐疑地打開。
裏麵是一個寫字樓的租賃合同，出租房的“仕方”，承租方是……莫耶？而且房租全免，還包括一切辦公設施也基本裝修。
“這是……”這個，葉釗銘是什麽之後準備好的？
莫耶嘴巴張了張，突然想起她剛才說的話。葉釗銘說幾天前就知道她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所以辦公室也是那時候就給她準備好了吧。
“謝謝！”除了這個，莫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
現在的莫耶，出了錢和以後才能顯現出效果的渠道和人脈之外，別的什麽都沒有。來自葉釗銘的幫助，讓她覺得彌足珍貴。
找辦公室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地段不好不行，價格太貴也不符合成本……現在可算是省了她很大功夫了。
“不客氣！好好幹，我看好你喲！”葉釗銘站起來，和莫耶握了握手。“就像我老板說的，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來找我！”
*
從“仕方”出來，莫耶覺得自己的腳步都有些飛揚。
葉釗銘給了她一份工程清單，都是和“仕方”長期合作的一些公司在未來半年內要進行的一些項目，雖然工程量不大，可從如能接下來的話，對於工作室來說也算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葉釗銘隻是把工程清單給了她，至於能不能拿下來，還要莫耶自己去談。
莫耶反倒覺得這才是對她能力的最大尊重，工作室能在“仕方”的幫助下成立，可未來能不能站穩，能走得多遠，畢竟要看的是她的能力，而不是一味的依賴“仕方”或者說雷雨揚的扶持。
現在，萬事俱備，隻差招聘幾個得力員工，她的工作室就可以開業了。
莫耶壓抑的兩天的心情，也隨著今天的天氣一樣放晴。
這種好興趣一直保持到莫耶回到家門口的時候。
她的家門口站了個人，彎著腰不知道在她的門鎖上鼓搗什麽。
前幾天晚上的經曆讓莫耶一下緊張起來，頭皮一陣陣發麻，過了好一會兒才發現那個人是程北航。
才幾天不見，程北航怎麽瘦成這樣？咖啡色的長風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穿在一個空蕩蕩的衣架子上麵。
雖然隻是看到了一個背影，但莫耶畢竟太熟悉這個男人，要不是他的變化太大，她怎麽會沒有在第一眼把他認出來。
莫耶定定看了他幾秒鍾，才淡淡開口。“你在我家門口做什麽？”
她的突然出聲把程北航嚇了一跳，一下子轉過身來。“莫耶……你怎麽才回來？門鎖怎麽換了，好像門也換了，我進不去！”
第一眼是看到她的驚喜，接下來就是各種責備和不滿。
莫耶覺得挺可笑的。
她和程北航現在真的是什麽關係都沒有了，他以什麽立場什麽身份，也這樣的態度和語氣和她說話？
“你進不去正常，你要是能進去，我就該找安全公司投訴這扇門和門鎖的質量了。說罷，你來找我有什麽事？”莫耶不打算和他磨嘰。
程北航像是沒有聽到她後一句的問話似的，把自己聽覺的重點全放在前半句，他滿眼震驚不可置信和受傷的表情。“你把門和門鎖都換了，就是為了防著我？”
莫耶覺得自己自從看清這個男人的真麵目之後，和他說話很難在一個頻道上，不知道是他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還是最近和林娜接觸太多，把她的低B給傳染了。
“你要這麽想也可以。畢竟以你和我現在這種陌生人的關係，讓你隨時隨地想進就進我的家門，我覺的很不合理，也沒有安全感。”莫耶並不打算和他解釋關於換門換鎖的原委。
本來，就是不發生綁架事件，她也打算過段時間把門鎖換了的。
“如果是雷雨揚呢？你是不是就不會說這麽的話？”莫耶的冷漠和疏離刺激了程北航，想起那天在雷雨揚臥室裏看到的，莫耶毫無戒備的躺在雷雨揚船上的情形，他更是妒火和怒火一起熊熊燃燒起來，把他這才來的目的給燒得幹幹淨淨。
莫耶並不打算和他吵架，兩個人分手了，就算做不成朋友，也沒必要想對待仇家一樣。雖然從始至終錯的人是程北航，可仇恨太消耗心神，莫耶不打算把自己的情緒浪費在他身上。
“看來你是來找我吵架的。那恕我不奉陪！”莫耶伸手把擋在她家房門口的程北航撥開，用密碼開了驗證器的蓋子，準備掃描手部經絡指紋，回頭看看程北航。“你怎麽還不走？”
她的冷靜把程北航滿頭的怒火弄得沒有發泄的地方，深吸了口氣。“我找你有事！”
莫耶挑眉，等著他說下去。
“你不打算請我進去嗎？”
“不方便，也沒那必要！”莫耶拒絕得很幹脆。
程北航深呼吸。“莫耶，你怎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看來你並沒有什麽重要是事……”
“你等等，我想問問你，為什麽要把‘億霖’建設部的人挖走，還有行政部的人也走了幾個，策劃部現在隻剩下兩個人……雷雨揚逼我，莫耶你也這樣，你們要不要做得那麽絕？”
莫耶愕然。“我把‘億霖’的人挖走了？這件事情我怎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