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正片29

  季白生一直很簡單，複雜的事他也不想去思考，而現在，雜亂的頭緒混在一起讓他格外的難受，眼眶不自主的就紅了。


  他看著面前的嚴澤，輕輕喊了一聲。


  「阿澤？」


  嚴澤看著面前的季白生，眉頭緊皺，季白生看不出來他在想什麼。


  季白生不由伸手和以往一樣，拉住了他的衣袖。


  但是這一次，嚴澤沒有微微一笑之後任由他的動作。


  嚴澤緩緩的伸手，右手搭在了左手手腕處，覆蓋住了季白生的手背，然後慢慢的把他的手撫了下去。


  他說:「白生，我覺得……我們還是先分開吧。」


  「阿澤。」季白生的眼睛沒有一刻從嚴澤臉上挪開。


  「白生……我覺得我們需要先冷靜一下。」


  「阿澤，我很冷靜。」對於這樣的發展，季白生也笑不出來，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話，這樣的他讓嚴澤察覺到……季白生這還是第一次對著他的時候，沒有表情。


  嚴澤抿了抿唇，「白生……」他有很多話想說，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在季白生安靜的等待著他說話的目光下，他最後只能盡量輕描淡寫的略過。


  想要結束今天的見面。


  「……就這樣吧。」


  他繞過季白生，拿起了放在一旁已經收拾好的背包，本來……他是打算帶白生一起去吃飯，然後送她、不，是他……想到這裡，嚴澤不再思考，走了出去。


  季白生低著頭，想了想，轉身追了出去。


  在電梯口，季白生找到了嚴澤。


  嚴澤正看著上方跳動的數字，不知在想什麼。


  季白生跑過去后沒有像以往一樣撲上去，他深深吸了口氣，平緩了呼吸，在嚴澤看過來的時候開口問道:「阿澤，你不喜歡我了嗎？」


  恰好，電梯停在了這一樓層，「叮——」的一聲就打開了門。


  門內站著幾個人，看著他們，以為兩人要上去。


  嚴澤和往常一樣，摸了把季白生腦袋，但什麼都沒說的……上了電梯。


  季白生看著電梯門緩緩關上，不知怎麼的腿有些軟。


  他看了看往一樓下降的電梯，沒說話的往回走。


  一個人從房間里拿了東西，然後再一個人下樓。


  季白生下樓的時候，電梯內只有他一個人，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樓下的安嘉言坐在門口的等候區的小沙發上，玩著手機，不時抬頭看看從電梯里出來的人。


  又一班下來，出來了幾個人，沒看到季白生和嚴澤，於是她又低頭看著手機，給季洋發著微信。


  嚴澤就走在那幾個人的後面，因為想著事，所以到了電梯快要關門的時候才走了出來。


  安嘉言沒看到嚴澤，但是卻在後面的一趟電梯里看到了出來的季白生。


  她動作迅速的把手機放回包里，趕緊迎了上去。


  安嘉言看著和之前好像沒什麼差別的季白生，試探的問道:「白生，黑澤怎麼說？」


  ……不過，看白生一個人，就知道結果不是怎麼好了。


  安嘉言內心嘆了口氣。


  是他們理虧。


  季白生搖了搖頭，「阿澤說先分開比較好。」


  「咯噔」一聲，安嘉言似乎聽到了感情破裂的聲音。


  她再看看季白生的樣子，擔心的說道:「白生，你難過的話……就說出來。」


  季白生搖頭，沒再說話。


  想著留季白生一個人回去，不知出於什麼心情，他又回去了。


  不過看樣子，應該不要緊了吧？

  去而復返的嚴澤還是又離開了。


  ＊＊＊＊＊


  回去后的季白生也沒有像安嘉言以為的那種失戀的樣子。


  沒有把自己關在房間，沒有不吃不喝。


  他和以往一樣，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節目。


  晚上吃了飯，安嘉言跟季洋在卧室里說了今天的事。


  季洋拍了拍安嘉言的肩膀，笑了笑，讓她不用擔心。


  白生從小就是這樣，再讓其他人覺得難過的事，在他眼裡他都能換個方向思考，思維方式的不同，讓他的行為語言也和大部分人不一樣。


  這樣總是會讓人為他心疼，但是更多的是鬆了口氣的放心。


  和相擁睡覺的安嘉言、季洋不同，季白生此刻還躺在床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天花板。


  房間的燈已經關了，但是還有月光透過沒有拉上窗帘的窗子照射進來。


  天花板上還不時有亮光劃過，也不知是那段路的車和燈光能照到這裡。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能真正的靜下心想事情。


  阿澤不喜歡他？


  季白生不相信。


  阿澤喜歡他，但是……因為他是男的？

  可是，如果阿澤喜歡他完全可以扮女生的樣子啊。


  季白生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季白生有些委屈。


  他從床頭柜上把手機拿了過來，給嚴澤去了一天微信。


  【阿澤，你睡了嗎？——fome白生】


  但是等了十幾分鐘，季白生也沒等到回復。


  陸陸續續的，季白生又發了其他的話，但是都沒有回復。


  等著等著，季白生手上還握著手機，就那麼睡著了。


  ＊＊＊＊＊


  接著好幾天，季白生對著嚴澤都是單方面的發消息，微信、簡訊、企鵝……所有知道的聯絡方式。


  最開始手機每次都能打通，但是最後手機也關機了。


  季白生又不知道嚴澤家裡的地址，就算是想找人也找不到。


  但是季白生再沒有時間「騷擾」嚴澤了。


  因為他開學了。


  然後季白生就沒事對嚴澤的微信發上一兩句，說說每天做了什麼……像是將他的微信當做了一個日記本。


  天已經黑了，季白生上完最後一節晚自習，和同學一起出了學校。


  校門口停著一輛小轎車，因為看著眼熟，便多看了幾眼，然後就看到了靠著車站著的嚴澤。


  季白生那一下眼睛都亮了。


  旁邊跟季白生說話的人喊了季白生好幾聲，他才回神。


  季白生轉頭對那群同學說道:「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


  「啊？哦……那行，明天……」


  話還沒說完，季白生已經走開了。


  「阿澤。」


  季白生小跑到了嚴澤面前，但到底是有些怕，只抓著書包帶子站在他面前。


  眼睛亮晶晶的，仰著頭看著他。


  嚴澤微微笑了下，輕拍了下季白生的頭，打開了車門，「上車吧。」


  季白生進了車，自己系好安全帶，看著嚴澤從另一邊進來坐下。


  車緩緩的啟動，然後行駛。


  嚴澤的餘光是可以看到季白生一直在光明正大的看著他的。


  車廂內沉寂了半天，嚴澤問道：「你就不問問我要帶你去哪裡？」


  季白生搖頭，說起了其他的，「阿澤怎麼知道我學校的？」


  「你空間。有放過學校的運動會視頻。」嚴澤看著前面的馬路，「下面有應該是你同學的回復……提到了你學校的名字。」


  季白生這才剛開學，沒有開過運動會。


  所以嚴澤看到的只能是去年季白生髮的。


  「阿澤。」季白生在嚴澤臉上看了半天，最後視線移到了他微張的嘴唇上。


  嚴澤眼睛看著前方，耳朵卻在等著季白生後面的話。


  季白生:「我想親你。」


  車子在馬路上開出了一個小「s」型，好在晚上，馬路上的車並不多。


  嚴澤呼出一口氣，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季白生扁了扁嘴，只好端端正正的坐好。


  車窗外行駛過的道路是季白生回家的路，車最後停在了他家樓下。


  嚴澤熄了車燈，伸手拍了拍季白生肩膀，「回去吧。」


  季白生小聲說：「……我還不想回去。」


  嚴澤沒聽清季白生說了什麼，「嗯？」


  以為季白生是疑惑他為什麼來找他卻只是接他放學，嚴澤解釋了起來，「我今天才看到你發的消息，」他頓了頓，接著道，「這幾天外出旅遊了，我去散了散心，所以就沒有用這些東西。」


  「手機也沒有帶，然後沒有電了。」


  「看了你發的微信，就過來了。」


  嚴澤知道季白生還是個學生，沒有手機聯繫，而是過來見他，就是怕他沒有心思學習。


  讓他安心。


  季白生是沒能理解到嚴澤的用心的，在他看來嚴澤這是態度緩解的前兆，「那你還會來找我嗎？」


  嚴澤笑著說：「我還要上班。」十分委婉的拒絕。


  「那我可以去找你嗎？」季白生解了安全帶，上身湊了過去。


  嚴澤:「……」


  「不行……嗎？」季白生慢慢低個頭，抿著嘴。


  那樣子，實在是可憐的不行。


  「可以。」


  說完后，嚴澤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麼。


  季白生立馬抬起了頭，仰著頭看著他的樣子，讓嚴澤想到了自己小時候家裡養的那隻雪納瑞……看著自己手裡吃的的樣子。


  「阿澤你家裡住哪裡？」因為之前找不到嚴澤，季白生這次就記掛著想要他的家庭地址了。


  嚴澤無奈的笑了，沒說家庭住址，「可以到x高找我。」


  x高是一所專門的藝術生的高中，季白生是知道那個學校的。


  「阿澤是那裡的老師？」


  嚴澤含糊應了一聲。


  嚴澤:「好了，你該回去了，還有不少作業吧。」


  季白生輕輕點了點頭，「嗯。」


  最後季白生臨走前看嚴澤沒什麼動作，於是自己握著嚴澤的手，放在腦袋上蹭了蹭。


  這樣，季白生才終於下了車。


  看著季白生的身影走進單元樓，嚴澤坐在車裡好半天，對著空氣笑了笑，才啟動車子，離開了。


  ＊＊＊＊＊


  嚴澤想著，季白生雖然知道了他上班的地方，但是想著也不會立馬找來，但沒想到，嚴澤去找過季白生的那周周末……季白生就去了。


  周六的一大早上，季白生就已經站在了那所高中門口。


  看著穿著校服往學校里走的學生，季白生吸了口奶茶，向一旁賣早餐的老闆問道:「老闆，這個學校的學生他們周六也都要上課嗎？」


  那老闆給季白生下了碗面，回答道:「是啊，現在的學生不都這樣，有的學校周日也要上啊。」


  他看了眼季白生，說道:「同學，我看你跟他們差不多大，怎麼不在學校上課啊。」


  季白生:「我請假了。」


  老闆剛想再問，但學生越來越多，他也就忙起來了，自然沒時間去管季白生了。


  等忙完了，之前季白生坐的地方已經空了。


  季白生正站在校門口，看著那些沒穿校服的學生被他們學校的主任一個個拉到了一旁站著，沒一個被放過。


  季白生看著自己一身常服，明顯混不進去的樣子，就當圍觀其他學校的日常了，站在那裡看那些學生在主任面前各種借口齊飛，就想逃過一劫。


  然而並卵用。


  這時，那主任注意到了站在那裡的季白生。


  「你！過來。」


  季白生看了看旁邊，好像就他一個是站著不動的，其他的學生都匆匆走過他面前進了學校。


  於是季白生走了過去。


  「沒穿校服吧，」他看了看季白生，「別以為讓同學把書包帶進去我就當你是路人。哪個你這個年紀的路人會這個點起床在學校門口站著。」


  「先去那邊登記，名字班級都寫上。」


  季白生:「……」


  主任一訓起人來，話就停不了了，「看看看看，沒穿就是沒穿，想什麼借口啊，這些都是逃脫責任。」


  拿著了那個主任給的筆和本子，季白生寫上了他在他學校的班級，和他的名字。


  等他還給那個主任后，主任也沒看一眼，繼續balabala……


  季白生靜靜盯著那主任:「……←_←」


  之後又有幾個人加入到了季白生所在的隊伍里。


  然後他們一直被訓到早自習打鈴。


  主任:「好啦，快去上課吧！」


  季白生於是跟著大隊往學校里走去。


  咦？怎麼莫名其妙的就進來了？

  雖然不明所以，但是結果沒差。


  季白生也不知道嚴澤在哪棟樓里，上課時間他在教室外面晃似乎太另類，於是他找到了學校的小賣部，買了些零食，坐在那裡和老闆聊起天來了。


  早自習沒多久就下了，小賣部一下子就擁擠了起來。


  季白生站在門口看著他剛剛收到的回信。


  【阿澤你周几上班？——fome白生】


  【除周日，每天下午。怎麼了？——fome阿澤】


  季白生:「……（；￣д￣）」


  於是季白生在小賣部待了一早上。


  吃零食吃到打嗝。


  中午的時候季白生換了食堂坐著，雖然小賣部的冷氣比較足，但老闆一直對季白生怎麼不去上課很好奇。


  午休時間，外面太陽太大，食堂也開始準備做清潔了，季白生又回到了小賣部。


  老闆對他的到來還很開心，畢竟他早上不僅買吃的，還會在上課的時候幫他上貨。


  午休結束，季白生又給嚴澤去了消息。


  【你在哪裡上課？——fome白生】


  嚴澤看了看季白生髮過來的一系列消息……心裡有個猜測。


  【你今天來了？——fome阿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