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為我駐足
宋未央看著人眨了眨眼睛,沒有說話,心裏想著,沒想到他們兩個還真的挺有緣分的,因為上一次竹林相見就是最後一麵,沒想到還能再遇。
“你是,你是莊老院子裏麵那個關門弟子,姓沈的那個?”宋延信看到來人的辯解沒有第一時間去著急反駁,反而是有些驚訝。
他作揖躬身,“正是在下。”
宋未央挑了挑眉,回過頭去打量著那個男子。
宋延信這麽驚訝於此人的身份,那說明身份的確不低,可是這就更加奇怪了,為何身上仍是布衣?
“沈才子,你我曾經同窗啊。”宋延信支著自己的身體說著,隨後,瘋狂的朝著人使眼色。
宋未央其實也能看明白宋延信這樣意味著什麽,無非就是讀書人都自視甚高,自成一派,同窗之情,於自己而言,會重要的多。
因為誰都不知道將來自己的同窗會不會成為一個大官,也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有求於他,自然是選擇不得罪。
宋未央並沒有出聲,而是看著那個姓沈的男子,心想他究竟會如何抉擇。
“你我並不算有同窗之誼,剛剛你說了,我是莊老的關門弟子,莊老隻有我一個學生。”他想都不想的,立刻撇清了關係。
宋未央忍不住笑出了聲。
“哎你!”宋延信有些氣惱,可是,即便如此,仍舊不敢說什麽重話,畢竟這人在學院裏麵是最有可能中榜的。
“三叔,之前你欠我爹的錢,我就不跟你要了,近些年來,我爹給你讀書的錢,你但凡沒有用,在讀書上用去賭了錢的就全還給我爹吧。”
宋未央朝著人伸出手,“我不想聽什麽你沒錢的話,你沒錢,我奶奶有錢。”
她一邊掂了掂手,一邊笑。
其實這麽做的目的並不是為了那沒幾兩銀子的錢,而是為了把人逼急,等到逼急之後提出來分家,可就方便多了。
這家她是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宋三叔,書院裏麵有規定,你要是去賭坊賭錢的話,就不得再在書院繼續讀書,並且三年禁止科考。”男子又出聲補了一刀。
宋延信咬了咬牙,“沈才子,做人不要這麽沒有情麵,馬上就要秋考了,你現在告訴我說我不能參與這我一年的努力,豈不都白費了?”
他抬眼看著宋延信,“你的努力白費與我們沒有任何關係,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非要去賭坊。”
宋未央聽著這段話,心裏麵隻覺得很爽,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季柳,你怎麽走到這裏來了?忘了今日莊老要來聽你的書嗎?怎麽現在還不回去?”
不遠處走過來,一個書童打扮的男子,有些埋怨的看著人。
他看了一眼那個書童,回過頭來看著宋未央,“宋姑娘,瞧著事情也基本解決了,我就先告辭了。”
言罷,轉身跟著那個書童準備離開。
宋未央往前追了一步,“我叫宋未央,長樂未央的未央。”
男子愣了一下,回過頭來,回答道:“叫我季柳便可。”
語罷跟著人離開。
宋未央覺得這個人出現的莫名其妙,離開的自然也是很突然。
聽剛剛那個書童的話,本來是要趕去竹林去見老師的,但是因為看到她在這裏,所以來幫忙說了兩句話。
隻不過這兩句話,可是至關重要。
把人送走之後,宋未央回過頭去看著宋延信,“怎麽樣?三叔,你考慮好了嗎?”
宋延信表情極差,心裏麵的確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都已經不跟你計較之前欠下的銀子了,怎麽最近這幾年的銀子你也拿不出來嗎?”
她挑著眉問道眉眼間顯出來極其不屑。
宋延信讀書人的自持清高還是有的,被這樣不屑的目光盯著,麵子上掛不住,心裏也受不了。
“我考慮什麽?你這就純屬是在逼我!我可是——”
“秀才。”宋未央替他說出來,“但是宋秀才剛剛那位公子的話,你也聽到了,按照你現在進過賭場,並且已經被揭穿出來,是不能再回書院了,今年的科考也不準去。”
宋延信聽她提起這個來就十分來氣,掙紮著想起來卻爬不起來。
“你個小賤、人!”
宋老太很是激動的衝了過來,那個巴掌眼看著就要落在宋未央臉上了,宋延義突然從旁邊衝上來一把攔住了。
“娘!這事兒明明就是3三弟的不對,你做什麽要對央央動手?”
宋延義質問道,隨後把宋老太的手,直接甩到了一邊。
宋老太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宋延義,沒有想到這個一向乖順的兒子竟然敢動這個手。
“反了,都已經反了!”
宋老太說著,“我現在在你心裏還比不過你這個寶貝女兒了是嗎?”她一邊問,一邊指著宋未央,“你可真是孝順的很!”
宋延義被說的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仁孝禮對於他來說,可以說是最大的束縛了。
要是沒有這些的束縛,宋延義早就拋下這一家吸血蟲離開了,何必操勞了這麽多年,自己住的地方還是破破爛爛的。
“你少綁架我爹。”宋未央一把將宋老太的手拍開,“你們什麽不是吃我爹的,喝我爹的?當兒子當到我爹這個份上,你就該偷著樂了!”
說完之後指著宋延信,“要是奶奶以後指著我三叔養你,那指不定三叔和你,都得喝西北風。”
話音剛落,立刻躲到了宋延義身後。
宋老太太這些話氣的不輕,可是又無法反駁,她自己心裏麵也清楚的很,這個三兒子除了會科考之外,一無是處,根本養活不了她。
而今,科考這條路還被他自己親手斷送了。
“娘,你快幫一幫我,我不能沒法考試,我準備了一年,眼看三日後就可以進京趕考了,我要是錯過今年,我就得再等四年!”
宋延信立刻轉頭求著宋老太,整個人也是十分的慌張。
宋未央其實特別看不起這樣子的人,自己一事無成,凡事都要靠著爹娘兄弟,爹娘兄弟隻要幫不上忙,他就徹底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