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所謂的父愛
碧藍乖乖的站在了門口,管家在她的對麵站著,棕色的大門敞開著,父母兩個人滿室溫馨的坐在一起,說些體己的話。
之言碎語偶爾也會聽得到,這兩個人終於親近些了,碧藍在心裏麵欣慰的想著,小姐也終於放下所有的別扭和介意,慢慢的接受著將軍的好意。而那人也終於找對了方法,皆大歡喜。
管家伯伯那張老木的臉皮上沒有什麽變化,如果非要說有的話,大概是眼角的皺紋在此刻多了很多,整個人好像年輕了很多歲。
藍天悠悠,綠草茵茵,耳畔的微風都放輕了不少,蕭蘇染抬眼看著對麵緊繃著臉的男人,心下有些好笑,這人怎麽能這麽可愛。藍色和白色以及重金屬的黑色和紅色在她的眸子裏麵構成了一副美麗的畫麵。
瑰麗,溫馨,又奇異。這種畫麵也就隻有在她的腦子裏麵能夠形成,所謂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我沒事。”蕭蘇染放下手裏麵的筷子,“就是那夥子太醫太過迂腐了一些。其他倒沒有什麽。”
“讀書人就是迂腐,整天禮教禮條的被框束著,搬老祖宗那一堆的東西。”說著說著,雲暮風好似想到了什麽,臉上的表情那是又好氣又好笑的。“今天早朝的時候,被耽擱了很久,都是這群讀書人鬧得。”
“怎麽了?”
“皇上前些天說要廢除閣老的製度,今天就有眾多的讀書人跪在大殿的外麵,鬧騰的緊。”腦袋上麵的青筋出於生理原因一跳一跳的,耳朵裏麵又想起了剛才的那幕,就像皇上怒極了說的那樣,朝堂不像朝堂,和民間的菜市場差不多。就差沒有明指著那些人的鼻子說罵是潑婦。“硬生生的延遲了好一會。”
“閣老的門生很多。”蕭蘇染點點頭,倒是沒有多大的情緒,“看來那閣老是個會做人的,大樹都要倒了,還有這麽多的人為他發聲。”
“嗯。”雲暮風止住了話頭,“不提也罷,反正他們自有操心的。”
“皇上怎麽突然想起來有這個動作?”女子有些疑惑,像這種已經算得上是大動作了,好好的,沒出什麽事,誰會閑著沒事搞這一出,肯定是事出有因。而且,那人心態還挺堅決的,有些不願意放手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閣老,硬是冒著大不違跪在大殿的外麵,這就頗讓人尋味。
“我也不知道。”說到正事,雲暮風臉色一正,“突然之間就決定了,在這之前也從來沒有召見過任何的臣子商議,太子皇子們也各有各的事,也沒有見著皇上找他們……”
這麽一說,也確實有點可疑。
“但願是皇上突發奇想,心血來潮。”對麵的人一點也開心不起來,連甜點的香氣也拯救不了她眉間的川字。“如果說,皇上是開始準備一個一個拔下……影響大的家族。”斟酌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口,“除了閣老,隻怕是不一會就輪到我們了。”
畢竟自家爹太能打架了,這威望都讓他做到了這個位子,再也升不上去,對於淩修天來講,何嚐不是之個心頭之患。
管家在外麵自然也聽到了,臉上不禁一片愁容,他早就勸過將軍,誰知道那個時候將軍固執的讓人牙癢癢,非得說自己要是走了,雪兒回來的時候會找不到他,硬是又做了好幾年。
“我知道。”雲暮風眸底黯然,卻又在意料之中,遲早就有這麽一天的,隻是時間問題。“早在雪兒走了之後,皇上突然之間就對將軍府發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不少人勸我抓緊回家種田去。”
“礙了皇上的眼,隻怕是身首異處,畢竟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但是我不能走,”像是想到了什麽,深紅色的男人掩飾般低下了頭,聲音也越來越小,像是極力的壓抑著什麽,“雪兒還沒有回來呢。”
男人沒有繼續說,反而沒有了聲音,大概隻有對麵離他這麽近的人才體會的到。之後的事蕭蘇染知道,不用他說。
有些傷痛,就算經曆了千年也會疼。
纖長的手指摸上了白色的瓷杯,延邊圓滑的讓人舒適,思緒漸漸的飄遠。
雲暮風當時正麵臨著喪妻之痛,剛上完戰場下來,身上還帶著傷,然後又遇到了郡主和甲魚裏麵的長老們強製逼婚,如此種種,若說第一個就讓他死了心,接下來的種種變故,對他來說隻不過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知道皇上也喜歡蕭雪,本來就決定要放手了,但是情思未了,將軍府自然成了他的眼中釘肉中刺,這個帝王唯一的一次動心也消散在風中。
將軍大約是知道,卻也不說什麽。軍權還是要握在手裏麵的,這是雲暮風調理好自己的心情腦子裏麵飄過的念頭。
是想過全部交出去罷了,大不了就陪著雪兒一起,可是長老們的趾高氣昂,讓他認清楚了隻有自己強大了,才會更好的保護著身邊的人,所以那段時間咬咬牙抗過去了。
這個事情還是淩修寒告訴她的,他說,“有時間的話不如不要去想前麵發生的種種,要把眼睛看向未來。”然後就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麵寫著這些消息,最後那人還送給了她一句話,不要等到失去才後悔。
或許是碰到了她的心弦,又或許是他說的有道理,蕭蘇染也就接受了,不過,雲暮風幸好沒有把軍權交出去,她好心情的把紙條燒著,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沒有了倚仗的東西所有人都可以在你的頭上胡作非為。
“除了陳閣老之外,那位告假的閣老有沒有什麽表示?”蕭蘇染試探著問著,倒了兩杯子水,給了對麵人一杯。“他們兩個人的交情怎麽樣?”
“互相不打擾,”雲暮風沒有保留,既然自家寶貝女兒想知道就告訴她好了,又不是什麽秘密,卻是下意識的忽略了,哪家的閨女會這麽關心朝堂的事情,還說的頭頭是道的,看得清楚。“隻是有的時候,會聯個手,說白了就是跟酒肉朋友罷了,深的談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