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老嬤嬤的回憶（1）

  老嬤嬤出神的望著這水麵，像是陷入沉思又像是神遊遠方沒有人知道她心底的想法。暗魅見了倒也不著急的打斷她，反正這次主子交代的事情很簡單，有把握一舉拿下。


  別看這院子頗有點雪藏的意思，但是這裏麵的東西，可是一點也不比外麵的尋常百姓家用的差，果然是文久瑜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竹葉沙沙作響，微風輕拂，撩起這人幹枯的頭發，露出飽經滄桑的臉，上麵的每一道褶子都是對歲月經過的見證，對過往的回憶，不知不覺間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微微歎一口氣，混沌的雙眼難得見了一絲的惆悵。


  尤記得那還是自己十幾歲正值青春年華的時候，趕上了饑荒爆發，為了不讓自己的父母有負擔，也為了底下兩個弟弟妹妹的生存著想，便自己私自的跑出去，結果就遇到了現在的夫人，那時的官家小姐-文久瑜。


  “大膽，你怎麽敢攔我們家小姐的轎子，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自己灰頭土臉的抬頭看見來人，高頭大馬上麵坐著一個人，身後還拉著一個華麗的車廂，應該坐著的就是這人口中的小姐無疑。剛剛從山坡上滑下來，身上還滿是泥垢，就算是那小廝也不由自主的露出嫌惡的神情。


  “在那，別讓她跑了！”


  “快，追！”身後的空氣中似乎還飄散著幾個大漢氣急敗壞的聲音，前麵的人還沒有察覺出來隻是一味的喊著，希望別讓自己給耽誤了行程。


  “好了。”不耐煩卻不可否認這聲音是自己這輩子聽過最好聽的聲音，那時候的自己這麽想著，老嬤嬤淡淡的笑著。


  “小姐。”小廝連忙弓著身子，臉上滿是抱歉和自責，“奴才這就把她趕走。”


  “找到了，你還跑？！”小廝看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胡腮大漢一腳把眼前這丫頭給踢翻了，一點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本來這幅模樣也很難把這幾個字和他聯係到一起。雖然之前多有不滿這人擋著道，但是看見大漢這麽做，卻也是難免的心頭略過一絲遲疑。


  本來自己就好久沒有吃飯，再加上這人的不留餘力的一腳，瞬間就感覺喘不上氣，身體的各處也隱隱的作痛。


  那大漢似乎是教訓完丫頭之後才發現馬車的存在，乍得一看冷汗就流下來了，身後的拿著大刀的小弟也還在不斷拾掇著自己搶劫這戶人家，皮笑肉不笑的用胳膊倒了一下，示意他別說話。


  “這位小姐，我們就不打擾你們趕路了，小的這就讓開，您請。”謙恭的模樣，再加上這文縐縐的話，伸出手的樣子還歪歪扭扭的，就已經預示著馬車上的人身份不凡。


  身後有眼色的人已經拉住自己，拖到一邊，老大這種模樣他們這人何曾見過，怕是老大已經察覺出來不對勁，剛剛還拾掇自家老大打劫的人已經開始站不穩，腿還哆嗦著。


  “你們放開我，我要回家。”聲息微弱的就像是馬上會死去，偏偏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大漢臉色不變的照舊還是微笑，最後馬車裏的人硬是留下她，他們見此才無可奈何的離去，不甘心又能怎麽樣，這人是郡主。


  之後自己便服侍在那人的左右，陪她覽遍了京城的繁華，直到有一天小姐身邊的人不知為何忽然死去，少女心心念念的少年將軍忽然有一天帶回了一個鄉村女子之後，便什麽都變了。


  從這個時候開始，自己開始真正的染上了鮮血，一步一步引導著棋子進入陷阱，將軍府裏開始出現內訌，氣氛開始暴躁不安，長老們開始插手，一直到 邊關出現暴動少年將軍自動請纓出戰，最後少年將軍浴血歸來，不見佳人，隻留有一張諭旨還有暗地被長老們下了藥的蠟燭在新房 燃燒著。


  站在門外的自己滿懷欣慰，終於自己能夠被小姐排憂解難了一回，稱呼也由小姐變成了夫人，這一路走來風風雨雨，自己都不曾離開半步，春去秋來，滄海桑田，直到林媽媽的出現，才讓自己終於有了一絲認識，原來自己也要走到了這一步，見識到宮闈中的不少爾虞我詐，當然也是有所預感。


  之後的事情說不清是解脫還是什麽，總之自己把小月兒放在夫人那裏，自然也是清楚她的用意，好歹也是在身旁侍候幾十年的人了，夫人的性子不能全部說自己能夠猜透，但是還是多多少少的能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