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危險總是無意間到來(二)
王若凡大吃一驚,千算萬算,也萬萬算不出這側翻的箱式貨車中,竟關著數不清的行屍走肉,見田東猝不及防,急後退的時候腳下一滑,摔倒在地,屍群已經撲到他的跟前。連忙抽出手槍,呯呯呯連開三槍,一槍一個,爆頭了三隻喪屍,同時大叫:“快逃!”
田東嚇得嗷嗷大叫,爬起來要逃,猛覺腳上一緊,也被兩隻喪屍同時抱住。
他重新跌倒在地,全身寒毛都立了起來,掄起斧子用力削去,寒光一閃,一隻喪屍的天靈蓋被削去半邊,露出解剖刀似的橫切麵。
便在此時,另一隻喪屍張開嘴巴,呃一聲嘶叫,正咬在田東的手腕上。
一瞬之間,田東魂飛魄散,他心中明白,隻要被這些滿身屍毒的怪物咬上一口,這條命也就玩完了,萬念俱灰之際,腦海中一片空白,隻呆呆地發愣,竟連逃跑的念頭也沒有了。
群屍一湧而上,轉眼之間,田東就被淹沒在了屍山肉林之中。
王若凡開槍又殺了兩隻喪屍,見田東已經沒有了搶救的價值,撿起他的斧頭,回頭飛奔,一邊大叫:“大家快下車,大家快下車!”
箱式貨車中屍臭熏天,困著三百來隻喪屍,不抓緊逃跑,群屍將車團團圍住,再逃就來不及了。
安若晨早已下了車,張治和蘇文平攙扶著塞巴斯蒂安,六人逃進路邊的小樓,王若凡轉身要落下卷簾門的時候,群屍已經湧到了眼前。
安若晨大叫:“若凡,快上樓!”
王若凡也明白阻擋不住屍群,稍一耽擱,就會被喪屍纏住,轉身奔向樓梯,一行人逃向二樓,隻聽黃秋燕“啊”的一聲,大叫道:“完了,完了,二樓的防盜門是鎖著的!”聲音驚駭到了極點,充滿了說不出的絕望。
王若凡大驚,和喪屍戰鬥,最怕的就是被困在狹窄的地方,逃無可逃,又缺乏騰挪的餘地。連忙叫道:“張治,快撬鎖!!!”
張治丟下塞巴斯蒂安,後者一個踉蹌,差點滾下樓梯,隻見群屍張牙舞爪,灰白的眼睛中滲出冷冷的凶光,屍嚎聲此起彼伏,狼群一樣往上衝。
王若凡連開兩槍,左手抽出匕首,一刀刺出,將一隻衝到跟前的喪屍刺翻在地,塞巴斯蒂安一隻腳穩穩站住,受傷的右腳靠在牆壁上,手中獵槍轟的一聲,打爆了一隻喪屍腦袋,子彈從顱腔中穿過,又打在後麵喪屍的胸口上。
王若凡和塞巴斯蒂安並肩守住樓梯口,身後是安若晨和蘇文平,安若晨手裏有槍,也跟著開槍射向喪屍。
再上去,是張治和黃秋燕,張治兩眼發紅,將匕首刺進門縫,試探別開防盜門,黃秋燕則驚慌失措地大叫:“快呀,快呀!”
張治本來就焦急萬分,聽到黃秋燕殺豬般的叫聲,更是心煩意亂,雙手握住刀柄,大力一撬,隻聽“哢嚓”一聲,匕首從中折斷。
黃秋燕臉如土色,尖叫道:“完了,完了,誰都逃不脫,今天大家都得死在這裏!”
匕首折斷,張治更加心煩意亂,衝著黃秋燕惡狠狠地道:“你他媽再叫一聲,老子就把你丟下去喂死人!”
黃秋燕看著張治吃人一般的凶悍目光,機靈靈地打了冷戰,兩隻手捂住嘴巴,全身控製不住地發抖。
活死人齜牙咧嘴,上下牙齒磨得格格作響,這些已經沒有了人性的惡魔,全身都充滿了嗜血的仰望,惡狼似的一群群往上湧,灰白的眼睛居然也充血發紅。
王若凡打空了一個彈匣,快速重換一個,繼續開槍射擊,塞巴斯蒂安的獵槍裝子彈沒有這樣快捷,他兩槍打空,反手將槍遞給蘇文平,又抓了一把子彈塞給蘇文平,叫道:“裝子彈!”
蘇文平道:“你說什麽?”
塞巴斯蒂安怒道:“裝子彈!”
蘇文平道:“什麽,我聽不懂呀!”
塞巴斯蒂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過於驚慌,剛才接連兩聲“裝子彈”,用的都是德語。連忙用中文又重複道:“給我裝子彈。”
這是,樓梯上已經倒了二三十隻喪屍,陣陣屍臭夾雜著死亡的氣息,四麵八方包裹著王若凡等人。
安若晨心髒不住地緊縮,腦海中萬念俱灰:“這次是在劫難逃了。誰會想到意外來得如此突然,就在這樣一個平淡的午後,死神不經意間就揮舞起了它那寒光閃閃的鐮刀。”
塞巴斯蒂安百忙中大叫:“張治,你他媽在幹什麽,再不撬開門,大家都得下地獄了。”
塞巴斯蒂安平時說話從不帶髒字,這時生死全仗於張治能否及時打開門,驚恐之下,也不由大爆粗口。
張治滿頭大汗,汗水在鼻尖匯集,一滴滴的往下掉,他何嚐不知道六個人的生死全靠自己能不能盡快撬開門,可防盜門牢固得如同銅牆鐵壁,又豈是三下兩下就能搞定的?
塞巴斯蒂安大叫:“撬不開,用槍打呀!你手上的槍,是玩具嗎?”
張治仿佛一下驚醒,槍口對著門鎖,呯的一聲扣下了扳機。
在影視劇中,破門而入的人就是這樣幹的。兩槍之下,一定能打壞門鎖,破門而入,可在現實中,卻完全不是這樣,隻聽“鐺”的一聲,子彈反彈,擦著黃秋燕的頭皮一下飛了過去。黃秋燕驚得一聲尖叫,用手一摸,隻覺腦袋火辣辣地疼,滿手都是血。
王若凡叫道:“不要亂開槍,當心跳彈!”
張治急得直跺腳:“那怎麽半?那怎麽半!”隻見群屍不要命的往上爬,王若凡和塞巴斯蒂安抵擋不住,往後退了兩級台階,拚命守住。
王若凡忽而想起,田東的斧頭別在自己腰後,連忙將斧頭遞給蘇文平,叫道:“給張治。用斧頭劈門!”
王若凡將斧頭遞給蘇文平的時候,黃秋燕正好與他四目相觸,見王若凡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帶著森森的寒意,不禁打了冷戰,背心涼颼颼的,心想:“他為什麽用這樣的眼神看我?這雙眼睛,似乎比活死人吃人的目光還要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