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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8冥王篇救贖

  「鄭先生啊!!」


  滿臉都被淚水濕潤了的方吳為,就像是一個孩子一樣,緊緊抱著鄭口毛的身體,大聲哭著。他凄涼的哭喊,撕破了冰涼的夜色,回蕩在戰場上。


  命運如同是折斷了希望的風帆,命運凋零了盛開的花瓣,命運也將方吳為心中的幻想全部打碎。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痛苦,都在這一秒,灌滿了方吳為的心房。那如同潮水一般的痛楚,從心臟的深處湧現,不停奔騰翻滾著,湧入了身體的每一處。


  上官傲麟顫抖的睜開眼,他聽見了方吳為的絕望的哭喊,心中也意識到了什麼。


  「方醫生。。他。。」


  伸出了手,卻不敢去觸碰身旁滿是血跡的身體。鄭口毛本來魁梧強壯的身子,現在看上去卻無比的脆弱。彷彿輕輕一碰,便會將上官傲麟內心對生命的安全感,全然摧毀。


  「不要。。鄭先生。。」


  趴在鄭口毛的身上,不停痛哭著,方吳為再無法說出更多的話語,去向上官傲麟解釋什麼。他心中對於活下去的渴望,就像是童年五彩繽紛的肥皂泡,突然在眼前破滅。他的心情就像是被吹落的楓葉,落在地上感受著冰涼的土地,只有無限的絕望。


  方吳為不明白,為什麼鄭口毛要傻到那種程度,為什麼傻到要去救一個敵人?難道只是因為,那個楚車乾和他認識的車干長得一模一樣嗎?方吳為不懂,也不想去懂,他只知道,鄭口毛的身子是如此的沉重,卻又如此的輕盈。沉重到自己的心已無法承受,輕盈到下一秒彷彿便要飄走,再也無法遇見。


  「為什麼。。」


  站在戰場中央的楚車干,捂著自己的腹部,神色複雜地看著鄭口毛。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鄭口毛要救自己。帶著無法理解的神情,楚車干狠狠看向半空之中的冥王,再一次舉起了手中的槍!那銀槍上竟然緩緩流動著一條條金色的紋路,漸漸變成了閃耀的金黃色!


  「桀桀桀~楚娃娃,你還想跟吾打?」


  天空之中的冥王,躲藏在黑霧之中,從未露出過它的真身。它身邊的黑色霧氣,不停翻湧著,張狂的散發著濃郁的死亡之氣。它就如同坐在歌劇院中獨間的獨裁者,蔑視卻又帶著玩味地觀賞著人間的故事,沒有一絲身處於戰場之中的覺悟!

  「冥王神!」


  楚車干兇狠地瞪著天上的冥王,右手的金色手槍,爆發出一股刺眼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下,是他最強的絕技!此刻的他很憤怒,也很痛苦。憤怒的是冥王居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逼自己落到這種境地。而他痛苦的,是他因為鄭口毛的相救,記起了埋藏在記憶深處的回憶。


  「冥王神!受死吧!!」


  用滿是鮮血的左手,支撐住持槍的右手,那金色的手槍上的光芒,瞬間聚集成一個小點!

  那金色的小點,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光是看著就能感到炙熱的氣息,正不停燃燒著人的雙眼!這是楚車干從無限空間之中,獲得的最強槍技——「烈陽彈」。


  烈陽彈,無限空間中無敵的槍技。能夠摧毀一切阻擋在身前的物體,就算是神明也好,就算是空間也好,只要楚車干心中想要摧毀!就算無法摧毀,也會爆發出瞬間黑洞一般的力量,將阻擋住烈陽彈的物體,碾碎化為飛灰!


  當年的他也是用這一招,殺死了他深深信任的男人。只不過這一次,這顆如同太陽一般的子彈,將要射向他和已經轉世的那個男人共同的敵人!


  「桀桀。。」


  天空之中冥王沒有再發出大笑,只是發出了嘲諷般的笑聲。身邊濃郁的黑霧不停地濃縮,濃縮,然後重新化為了一根雙股叉!這一次那把雙股叉蘊含的力量,與之前的已經大不相同!如果之前的雙股叉是散發著黝黑的光澤,那麼這一次的雙股叉,就是在吞噬著身邊的黑暗!比黑暗更加黑暗的黝黑色澤,在那濃縮了黑霧的雙股叉上浮現!

  「冥王神!你是無法阻擋我的!」


  楚車干咆哮著,用力扣下了扳機!那一顆金色的烈陽彈,燃燒起了戰場上的粉塵,撕裂了血腥味的空氣,在空中化作一顆耀眼的流星,朝著冥王射去!

  「楚娃娃。。你被憤怒沖昏腦袋了。。」


  在那金色子彈射出的一瞬間,半空之中的冥王完全沒有躲閃的意思,只是用它那噁心的聲音,緩緩說出了楚車干不能理解的話語。


  「嗷嗚!!」


  也是這一瞬間,一隻躲在陰影之中的地獄三頭犬,吼叫著出現在了楚車乾的槍口前!已經少了一個頭的地獄三頭犬,張開了它剩下的兩張血盆大口,狠狠咬住了楚車干持槍的右手!而那顆能摧毀一切障礙的烈陽彈,竟然也被它的巨口給吞下!

  「!!」


  楚車干震驚地看著身前的地獄三頭犬,腦海中還未冒起任何一個念頭,巨大的爆炸便在地獄三頭犬的身上出現!

  「嘭!」


  碎裂的犬身,四散地飛濺在爆炸的周圍。纏繞著它身體的毒蛇,也碎裂成數段,在地板上挪動著。然後那爆炸的焰火陡然一縮,濃縮成一個黑色的小點。黑色的小點,就像是宇宙之中吞噬一切的黑洞,將周圍的所有東西,都緊緊地吸引在它的身上,然後碎裂為粉塵,再也無法找到蹤跡!


  方圓數米,一個空白的圓球出現在了戰場之上,就像是被西瓜勺挖去了一個圈一般,這是被黑洞所碾碎的空間!

  「咳咳咳。。」


  楚車干不停咳著鮮血,倒在了爆炸的不遠處。在最後時刻,他逃出了烈陽彈製造的黑洞範圍。但是他原本持槍的右手,也已經血肉模糊,只剩下了焦黑的肌肉不停抖動。


  「楚娃娃,汝以為吾的雙股叉是為了汝準備的?」


  天空之中的冥王緩緩說道,剛才它用死氣凝聚出的雙股叉,忽然調轉了方向!原來那把雙股叉,是為了殺死方吳為三人而準備的!


  「咳。。冥王神。。」


  地板上的楚車干,掙扎地站起身來。他的黑框眼鏡也早已經碎裂落在了地上,原本冰冷的眼神也只剩下了憤怒!但是這憤怒,也無法再改變什麼,他已經將他最強的技能使用,而他的身體也無法再承受接下來的戰鬥!

  「現在,吾就安心的收割汝等的靈魂吧。」


  隨著冥王的話音落下,它身邊比黑暗更加陰暗的黑色雙股叉,緩緩的對準了方吳為。只要它心念一動,雙股叉便會以常人無法躲避的速度,直接沒入方吳為的身體之中!就算方吳為的腳踝沒有被困住,方吳為也不絕可能逃脫!


  「。。。。」


  聽到了冥王的話語,眼中除了淚水之外什麼都不剩下的方吳為,抬起頭雙目無神地看向天空中的冥王。那透著殺意的雙股叉,正直直地對著他,沒有什麼多餘花哨的東西,只是簡簡單單的正對著他的腦袋。


  天空中懸挂著的巨大圓月,被烏雲遮去了一個角。剩下的月光冰涼得可怕,就像是冷漠的目光一般,不帶感情地看著地上的悲慘話劇,一言不發。也許對於明月而言,這種凄涼的弱肉強食劇情,它已經看的太多太多,多到不願意用它的月光,再照亮這一出悲劇所上演的地方。


  「鄭先生。。」


  腳踝上的疼痛,與懷中親友倒下的痛苦相比,已經不算什麼。方吳為萬念俱灰地看著天空中的雙股叉,腦海之中一片空白。就連上官傲麟的喊叫,也彷彿再也與他無關。


  「原來。。我只是個誰都拯救不了的垃圾。。」
.

  方吳為的嘴唇微微顫抖著,喃喃說著像是遺言一樣的話語。然後臉上露出了慘笑,忽然絕望地笑出了聲。讓上官傲麟和遠處的楚車干,都感到了一絲可怖。


  「呵呵。。甚至我連自己。。都拯救不了。。」


  淚珠點點的從他空洞的雙眸中落下,劃過了他的臉頰,劃過了他帶著血慘笑著的嘴角,然後落在了懷中鄭口毛的肩膀,濺起點點晶瑩剔透的水珠。


  那銀月之下的黝黑雙股叉,也在此刻呼嘯著從冥王身旁射出。。


  【方吳為。。這一次的你。。足夠強大了嗎?】


  事隱的低沉的聲音,在腦海之中盤旋著。。


  。。。。。。。。


  一瞬間,方吳為就好像落入了一望無際的平原之中,身旁是布滿了鮮血的青草平原。除了殘肢與鮮血,再也看不見別的東西。


  「方吳為,這一次的你強大嗎?」


  在方吳為還未思考自己來到了哪裡的時候,原本空無一人的血原上,忽然出現了一個穿著紅色道袍的男子。男子此刻雙手插在道袍的袖口中,正一臉平靜地看著方吳為。


  「事隱?」


  還在迷糊之中的方吳為,皺著眉頭看著身前的男子。那男子是如此的熟悉,就像是清晨在鏡子中看見的自己一樣。只不過,那男子比自己更加消瘦,眼中也流露著淡漠的眼神。


  「方吳為,這一次的你足夠強大嗎?」


  身著紅色綉龍道袍的男子,走上前一步,平靜地看著方吳為的眼睛。方吳為這下子已經徹底認出來了,這個人就是事隱。


  「我。。不知道。。」


  看向事隱的眼睛,事隱那淡漠世間萬物的眼眸,彷彿能將方吳為的心看透一般,讓方吳為下意識地挪動了視線。


  原野上的青草,沾滿了已經乾涸的鮮血。暗紅褐色的血跡,讓人連青草原本的顏色都忘卻。


  「不夠強大的人,不配活著。」


  事隱淡然地說道。他的話語中沒有憤怒的情感,也沒有惋惜的情感,就好像是說著一件生活中的小事,就這麼平靜到可怕的說道。


  「才不是!」


  方吳為一愣,隨即又有些生氣的看向事隱。如果按照事隱那麼說,天底下至少一半的人都不該活著了!那些貧窮的人,那些殘疾的人,那些精神上的弱者,都不該活著了!


  只不過被方吳為反駁了的事隱,依舊是淡漠地看著方吳為,沒有因為方吳為的反駁而生氣。或者說,他沒有因為方吳為的反駁,而表現出更多的感情。他就像是一個幻象,方吳為自己給自己製造出來的幻象,毫無感情地跟方吳為說著話。


  「不夠強大的人,就該像垃圾一樣,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事隱再一次說道。


  聽到事隱的話,方吳為記起來了。這是當時在蠻荒大陸見到事隱時,從事隱口中所說出的話語。當時自己吐槽了事隱,事隱發怒了,準備殺死自己。只不過這一次的事隱,卻平靜得和之前完全不同。


  「你給我走開。」


  感覺到這個事隱不像是真正的人,方吳為臉上流露出了些許的不耐煩。轉過身,四處尋找起周圍能夠作為地標的建築。


  「弱者註定只會拖累別人,弱者註定看見世間最可悲的景象,弱者只能被強者踩在腳底。」


  走在平原之中的方吳為,忽然又聽見了事隱的聲音在身前響起。事隱就像是投影出來的人物一樣,閃爍著又出現在了方吳為的面前。


  「!!」


  方吳為一愣,這個事隱怎麼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開?皺緊眉頭,方吳為不耐煩地擺擺手,再一次回過頭說道:


  「說了叫你走開,我還要去。。」


  方吳為愣了一下,明明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但是自己卻又忘了要做什麼。


  「我還要去。。」


  方吳為一臉糾結地思考著,站在原地喃喃念叨。但是無論他怎麼想,他也記不起自己究竟要去幹嘛。


  「方吳為,我只是在幫你早點解脫而已。」


  事隱的聲音又一次從身前傳來。已經回過頭,正在苦思冥想自己要幹嘛的方吳為,震驚地發現事隱又出現在自己的身前。就像陰魂不散的冤魂,永遠擺脫不了,永遠無法甩開。


  「解脫?」


  方吳為一愣。在聽見了「解脫」這個詞的時候,那件重要的事情便一瞬間浮現在腦海中。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眨眼便又消散在腦海之中。


  而這個時候,方吳為也記起來了。當時蠻荒大陸上的事隱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正是他準備殺掉自己的時候。那時候吳萌、蕭連還有鄭口毛都站在自己的身旁,幫助自己面對事隱。


  「說起來。。那時候我什麼都沒做呀。。」


  方吳為揉了揉太陽穴,有些遺憾地說道。當時的自己也不過是站在一旁,看著他們幫自己擋下事隱的血箭。就算之後自己拿出了一個從無限空間兌換來的東西,也改變不了戰局,還召喚出了一個全身穿金戴銀的上官傲麟。


  「噗。。」


  一想到上官傲麟出場時的逗比模樣,方吳為便一不小心地笑出聲來。沒有想到,上官傲麟後面居然被自己拐成了房客,還和自己經歷了那麼多事情。


  「果然。。能遇見他們真是太好了。。」


  方吳為抬起頭緩緩看向事隱,眼中儘是溫柔的目光。回想著與房客們一起度過的日子,無時無刻都充滿著歡笑。即使有時候帶著淚水,但最後也總是能一起挺過難關,笑到最後。


  「方吳為,安心上路吧。」


  神色平靜的事隱,完全沒有在意方吳為說了什麼。不過是個幻象一樣的他,只會說出曾經那個事隱所說過的話。就好像已經被設定好的程序,照本宣科的傳達著固定的信息。


  「喂,你就不會說點別的嗎?」


  方吳為疑惑的看向事隱。心中暗想自己的幻想還真是不明事理,居然在這種時候說出那麼煞風景的話。


  「方吳為,像你這種弱者說出的話,我也只會恥笑然後忘記,你懂嗎?」


  依舊是淡漠的眼神,依舊是平靜的神色,依舊是沒有感情的話語,事隱看著方吳為說道。


  站在血色的平原之中,看著只會說著固定話語的事隱,方吳為忽然感到了一絲恐懼。一種從脊椎骨升起的涼意,讓方吳為的脊背起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微微打了個冷顫,方吳為後退了幾步,環顧著四周。空無一人的血原,除了眼前虛幻的事隱,只有方吳為一個人。沒有了曾經熟悉的面孔,孤獨一人在這空曠的平原之中,與一個不存在的人物對話,這種感覺讓方吳為的心臟猛然一縮。


  「喂!沒有人嗎?!」


  雙腳顫抖著轉了個方向,方吳為也不知道自己是朝哪裡奔跑。周圍除了血,就是殘肢,天空也慢慢被鮮紅的血液所覆蓋。這片空無人煙的草原,就好像是巨大的牢房。方吳為很自由,但是卻被深深困在了牢籠之中。


  「吳萌!蕭連!鄭先生!上官老闆!你們在哪裡啊!」


  額頭冒著冷汗,從一地的屍體上邁過,方吳為瘋狂地大喊著。他的聲音在草原之上緩緩回蕩,但是卻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方吳為,下一次你還是乞求自己不要成為弱者吧。」


  事隱的聲音再一次響起。奔跑著的方吳為,驚恐地發現那個虛幻的事隱,再一次出現在自己的身前。


  腳下一滑,狠狠摔在地板上,方吳為的身上沾滿了地板上的鮮血。臉上帶著懼意,方吳為一臉恐懼地朝事隱喊道:

  「你為什麼追我!我又不是急支糖漿!」


  事隱淡然地看著地板上的方吳為,就如同主宰著方吳為生命的劊子手,小聲說道。


  「因為弱者只會被強者碾死,像螞蟻一樣的碾死。」


  「弱者弱者,你除了弱者還會說什麼啊!!」


  方吳為連滾帶爬地朝著另一邊爬去,他實在是對這個虛幻的事隱感到了無比的害怕,邊跑邊喊道:

  「弱小究竟有什麼錯?!弱小的人。。弱小的人。。」


  爬到一半的方吳為突然一愣,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再也記不起來了。


  「弱小的人。。」


  跪在地上,方吳為雙眸顫抖地看著身下的血色,他發現,他真的無法再記起那句話。就好像記憶被抹去了一樣,明明知道自己說過了什麼能夠反駁的話語,但是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記起。


  「弱小究竟有什麼錯。。弱小的人。。弱小的人。。」


  身下滲入了土地中的鮮血,忽然像是被什麼賦予了生命,漸漸翻滾起來,然後緩緩化作一隻只血紅的手,緊緊抓住了方吳為的手腳。


  「弱小。。究竟。。究竟。。是什麼?」


  就彷彿沒有察覺自己已經被抓住,方吳為依舊空洞地看著地板,努力回憶著那句話,喃喃念叨著。。


  。。。。


  半空之中的黑色雙股叉,不住湧出濃郁的死氣,就像是撕裂了夜空一般在夜空中劃開一道黑色的痕迹,直直地朝著方吳為射來!

  「方醫生!」


  上官傲麟大喊著用力一推方吳為,想要把方吳為推開。但是抱著鄭口毛,腳踝又被卡住的方吳為,如何能一推就逃離危險?更何況,冥王的雙股叉還有著轉向的能力,就算躲開來,冥王的心念一動,也能再一次用雙股叉貫穿方吳為!


  「弱小。。究竟。。是什麼?」


  此時此刻的方吳為,雙眼空洞無神,彷彿沒有看見死神的雙股叉即將射到自己的身體之中,只是說出了令上官傲麟不能理解的話語。


  「方醫生!!」


  上官傲麟再一次大吼道,他的眼中急得都已經快要落下淚來。如果方吳為死在他的眼前,他一定會一輩子都做噩夢的!

  「弱小。。」


  方吳為眼中倒映出的黑色雙股叉,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淚水再一次從方吳為的眼中流出,絕望與無助,還有一切都已經結束的悲哀,隨著他的淚,都落在了地上。


  「弱小!弱小!」


  就在上官傲麟萬念俱灰的一瞬間,就在方吳為的淚水落在地上的一瞬間。一個聲音陡然在戰場上響起!

  那個聲音咆哮著,怒吼著,是與絕望截然不同的希望之吼!

  「弱小究竟有什麼錯?!渴望著強大卻弱小的人們,用掙扎的猙獰面孔,向著『強大』努力拚搏!難道不值得自傲嗎?!難道不比那些這樣高高在上,恥笑他人努力的人,更加偉大嗎!!」


  來自於地獄的鋼鐵雕像,噴洒著灰色的煙塵,高貴而殘暴的機甲,在夜空之中閃耀著!閃耀著特殊金屬光澤的鋼鐵之手,狠狠抓住了半空之中的黑色雙股叉!


  眾人無時無刻都在等待著的聲音,將冥王所觀賞的戲劇,徹底化為真正的戰場!


  「師父!!你說過的話,徒兒可不敢忘記啊!!」


  蕭連被盤古二號包裹著,憤怒地咆哮道!他眼中的殺意,也透著戰甲的雙眼,傳遞到了戰場上每一個人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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