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友
直到快要下班的點，陳導才讓沐言回去，在劇組晃蕩了一天，沐言也幫著劇組幹了一天的活，看的他都有些不忍心了，他請演員是來拍戲的，不是來干雜活的，即使是十八線的小演員也一樣。
只不過，沐言看起來乾的很開心的樣子，還認識了場務助理道具等人，陳導反倒說不出什麼阻止他幹活的話了。
駱凡還在補妝，頭上戴著光頭髮套的他猛地一看有些可笑，化妝師正在他臉上想要畫出一個口紅印來，用來進行下面的惡搞劇情。
《魔幻西遊》是一部神級雷劇，但是，卻是能雷火的那種，典型的商業片，靠顏值和……顏值撐的，所以陳導才會這麼在乎沐言的顏，而不是他的演技。
真的論演技，沐言一個當年的小歌手，如今十年沒入行，跨度十年，即使是鑽研也只是鑽研歌曲和舞蹈，對演技是真的沒有什麼太多的研究，雖然有點小天賦和準備，但是，還不足以用演技征服導演。
沐言可是想要走歌手道路的人，之所以先來混演員，也是因為……歌手這個圈兒，實在是活不下去啊！
演員往歌手上轉能賺錢，有粉絲，但是，想要純做歌手出道，沐言雖然有才有貌，但是，在現在這個大環境來看，他也是沒有信心的，歌手這個圈子早已經是一潭死水，很久沒有新鮮的面孔出現了，也不是沒有新人，而是行業規則崩塌，歌曲盜版太多，音樂人大都連自己有養不活，更是養不出什麼本土的好歌手了，偶爾出現的一兩個，也是有人力捧，才華，還真的未必有多少，反正沒人競爭，就當是新鮮面孔了吧！
回到租住的房子內，沐言直接撲到沙發上，坐在沙發上的白墨被他震的晃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把目光從電視上轉過來，看著他。
「老實點，打擾我看電視。」白墨將手裡的薯片塞到自己嘴裡，轉過頭繼續去看電視里那個膚白貌美的美人哭的死去活來。
沐言抬起頭來，「累死了，還有飯吃沒？劇組的伙食實在是太差了！」他拒絕快餐盒啊！
「廚房，有雞蛋面。」
「多謝兄弟！」
「還有雞蛋，自己煮！」白墨淡定的道。
「我擦……」沐言眯了眯眼，目光轉向白墨手裡的薯片袋，下一刻，整個人猛地彈起，直接撲向零食，一把搶過。
「老五，你幹嘛！」白墨一驚，反手想要搶回來，下一刻就被一腳丫子踹翻在沙發上。
沐言從沙發上站起來，捏了幾片塞到嘴裡，含糊不清的道：「兄弟，多謝了！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他日一定兩肋插刀還你這份恩情。」
「你妹的離我遠點就算報恩了。」白墨揉揉被踹到的腰，準備找準時機再踹回來，沐言卻已經跑開，離他很遠了。
「沐言！！」沐言關門的時候還聽到白墨在客廳的怒吼，默默的撇撇嘴，關門，上網。
「在不？」
「在不在不？」
「在不在不在不？」
沐言看著那個叫做煙灰的頭像亮著，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發消息過去。
煙灰是他在一個舞蹈的論壇上認識的，一開始兩個人是就某種舞蹈風格產生了分歧，為了找個地方好辯論，他們當時還自己開了個帖子專門兩個人辯論，結果發現旁觀群眾看熱鬧打醬油插話賣瓜子飲料的太多，就互相私信了一下聯繫方式，換了種方式私下聊了起來。
現在，已經是好友了。
「在……」對方回話，「我剛剛去拿東西了，沒看到手機，怎麼樣，你面試的如何？」
「還行，應該是過了。」
「恭喜。」煙灰回答道。
「你呢？我寄給你的禮物收到了沒？」沐言嘴角帶著不自覺的笑意。
他前段時間興趣來了學了一段時間雕刻，還給他郵寄了一個自己的成果，按照他的屬相給他雕了一個小小的掛墜，為此，他的拇指還弄了一個口子，現在還沒有完全長好。
對面似乎猶豫了一會兒，「怎麼了？沒收到？」沐言又打了一段話。
「收到了，今天才收到。」煙灰打出來這麼一句話，他給的地址是國內的，是一家酒店，也就是他現在住的這家，是今天才收到，但是，他又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此刻在酒店裡，被人追了過來。
「哦，怎麼樣？喜歡嗎？」沐言也知道對方給的地址是酒店的地址，可是，還是郵寄了過去，想必對方收到東西之後也很驚訝吧！沐言嘴角帶著幾分惡作劇成功的笑容。
「喜歡，很……好看。」喬以安看著手裡細心打磨成型的小豬，還串著紅繩，有些淡淡的無奈。
「你現在在國內？」沐言手略有些顫抖，他早就知道對方是男人，這還是對方專門告訴他的，大約是他那段時間找他找的太頻繁，結果被對方以為自己是想泡妹子，所以才專門告訴他他是男的，跟他是不可能的。
沐言本來還沒想那麼多，畢竟他一開始真的以為對方是女的來著，要知道舞蹈風格可是在那裡放著呢！
但是，在對方說自己是男的之後，沐言這個從未出櫃過，一直裝直男的gay，就有點不太淡定了。
不過他也知道，對方未必喜歡男人，所以，那段時間神隱了很久，做出一副兩個人的交際絕對是純真的友誼，是志同道合的知己之交，你侮辱了我的意思，結果引得對方來哄他。
沐言裝直男裝習慣了，張口就發誓自己也是男的，兩個男人聊天怎麼可以扯到情情愛愛上去，簡直無法理解，結果對方沉默許久之後神來之筆的來了一句，他是gay……
沐言更加不淡定了。
喬以安沉默許久，「沒有，我沒在國內。」
「哦。」沐言不出聲了，隨手點開對方的信息，查詢了一下ip，「那就沒辦法了，我還想請你吃飯。」
喬以安那邊徹底的沉寂下去，頭像也灰了。
沐言有些淡淡的難過，他只是想看看對方長什麼樣子，實話說，他其實是有點動心了的，雖然網戀聽起來挺羞恥的，說不定還會見光死，但是，他就是覺得自己有點動心了。
這是他除了安爵之外第一次遇到同類，而且，竟然與他如此的契合，字裡行間之中有點溫和也有點小可愛，有時候沐言會忍不住想，對面那個人是真的很成熟，還是故作成熟呢？
可是，無論是翩翩風度的中年大叔還是可愛的嘟著嘴巴的小男生，都讓沐言覺得性感的可愛。
「啊啊啊！這樣不行啊！」沐言捂著臉攤在椅子上，說不定真人長得又胖又丑呢！僅靠想象不靠譜啊！也許煙灰是對的，不見面最好。
在網上對人有好感什麼的，太不正常了，他已經成年了，不能做這種蠢事了。
沐言雖然心裡這麼想著，手上卻還是快速的查詢著對方的ip地址，順便在心底默默的唾棄自己，有點技術就這麼欺負自己的網友，簡直無恥啊無恥！可是再無恥，沐言還是翻出了對方手機的所在地，不出所料，卻也有點難過。
煙灰大約是真的很不想見他吧！
高級酒店內，喬以安一身浴袍，略短的碎發凌亂的披散在頭上，左手小拇指帶著一個精緻的指套，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拿著手機，整個人青澀又性感。
「以安，不要再聊了，就這麼把你的性取向說出去，萬一被人發現了呢！」助理顯得有些焦躁，喬以安出道的時候才十歲，如今都十一年了，他也跟了喬以安十一年，可以說是他一路看著他長大的，對他的性取向自然是了解的很清楚。
當然，因為圈子的特殊性，喬以安的性取向可謂是絕對的秘密，從喬以安了解到自己的性取向之後，他和經紀人便從小給他灌輸著絕對不可以把性取向說出去的事情，所以，如今的喬以安已經二十一歲，但是，知道這件事的也不過是喬以安的父母和他和經紀人四個人，再無其他，可是，現在卻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網友！哪怕是對方不知道喬的身份也不行啊！
助理又開始暴躁，略想一想若是被人發現了喬以安的性取向，呵呵……天會塌的！
喬以安拖著下巴，輕輕揚了揚唇角，低聲道：「可是，真的想找個人說一下啊！李哥，我很難受，把一件事情藏在心底太久，會很想說出來的。」
李陽煦好想哭，他都快奔四的人了，卻還要在這裡教導一個二十歲的男生怎麼不談戀愛，清心寡欲，簡直都有罪惡感了好嗎？
「以安……」李陽煦喃喃道。但是，只要喬以安在娛樂圈一天，他就不可能說出自己的性取向啊！他是偶像型歌手，若是被人發現是gay，至少會流逝一小半的粉絲，還會引來各種麻煩。
「李哥，我知道的，我喜歡舞台，為了留在舞台上，我不會允許自己任性的。」喬以安拖著下巴，帶著三分慵懶的笑容，卻很堅定。
能走到這一步，對喬以安來說，絕對不僅僅是實力和容貌，還有他的堅韌。他走到現在已經付出了太多的努力，無論如何他也不會允許任何事情成為他事業上的阻礙，自己更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