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義莊驗屍看人皮
第七十四章義莊驗屍看人皮
蕭妙音哼道:「這誰吃得准呢?犯罪者的心思最難琢磨。你怎知他們在想什麼,也許就是他比較高興這樣,所以就這樣了,又或許是劉符碰巧他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兇手想殺了他滅口。再或者,也許是他順手就殺了。妖魔鬼怪的施暴,有時候不講究那麼多。主要凡人沒有應對的能力。」
殷南華點頭,道:「其他兩百零七個人呢,在哪裡?」
「回仙人,都在義莊呢,大多都化了血水,就只有七八個身體空殼子還沒有,指不定什麼時候也化成血水了。」
殷南華起身,又看了劉符一眼:「帶我們去看。把他也抬到義莊去吧。別遺漏了什麼東西,身上的東西要原封不動。」
眾人連連稱是。
義莊。
屋內一股子屍臭味,味道悶而臭,叫人作嘔。
一個個擔架上,幾乎都只有一灘血水,倒是有幾個人還保留著身體,只是也只是一具空殼子,遠遠瞧見了,只覺得和正常人身體完全不同。
彷彿皮膚中的水分被烤乾了,乾癟且蒼白。
這裡的受害者無一例外,沒有棺材收殮。事實上也沒有什麼好收殮的,血水逐漸變干,血紅中發黑,從黏膩逐漸乾涸在擔架上。將一灘血跡下葬,實在詭異,不符合常理。
吳淵道:「你們仵作呢,驗屍的人呢?」
那人回道:「來了來了,去請了。這屋子晦氣得很,他近幾日也是實在太忙碌勞累了,所以剛遣回家休息一會。大仙們稍等。」
庄元環顧四周,運送過來時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地上到處都是血跡,一個多月的時間,有的血早就乾涸了,有的還很新鮮。
他跟了過去,放在最裡面的八具身體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
庄元注意到:「有一個身體也不是紙皮。」
蕭妙音道:「加上外面那個,剛好兩個。其他七個只剩一層皮沒被扒了。」
吳淵道:「扒了又能怎麼樣,裡面什麼都沒有了。」
殷南華則用細細查看了紙皮人,眼眶沒了,燭光一照,光就直接穿透了薄皮,內里通透,果真空無一物。
這般下場,叫人唏噓。平民百姓面對死去的親屬,往往想給他們保持最後的體面,這包括用心準備葬品,準備壽衣,準備棺材。
可到了這份上,其實什麼都不需要了,因為都用不上。
殷南華手一動,一捏,「嘎吱」一聲便掰下了一塊人皮,聲音聽起來倒是和烤制良久的食物脆皮沒什麼區別,他嗅了嗅:「沒什麼味道。」
手輕輕一捻,那人皮就成了粉末。
吳淵也查驗了一番:「現在殘留的幾個紙皮人也不堪一擊。只是怪異得很。」
庄元知道他要說什麼,接著道:「這身體之中不知因為什麼原因,早已無一絲水分,哪來的血水可以化?」
蕭妙音直接把一個空殼子敲碎了,果真裡面一丁點都內臟都沒剩下。更是一滴血水都沒有。
殷南華按了按太陽穴,撿起一塊人皮碎片,目光警醒,盯著看了一會,道:
「聽聞幾日後就會化成血水,也不知是怎麼個化法。倒是想看看。」
庄元在幾個紙皮人之間走動走動,他只是隨意地看著,結果,那個保存完好,五臟俱全的方臉屍體吸引了他的注意。
更具體地說,並非他整個人,而是他整個破破爛爛的青布衣衫上。
大概平日勞作時沾染上的,這衣服上沾染了不少雜草,有的雜草已經穿透了衣服,這衣服也只能勉強蔽體,滿是大大小小小的孔洞。
但是,有一樣,特殊的物件。
他應該沒有看錯的,不該出現的。
庄元面色忽然凝重起來,靠近,呼吸都停滯了,在那方臉大漢的衣服上,扯下一個小刺。
若是旁人,定會覺得這東西不知是在哪裡勾上的枯枝。
但庄元不一樣,他似乎覺得,這東西在哪裡見到過。
這絕不是枯樹枝。
庄元眼眸一眯,盯著這黑色的倒刺仔細查看,驀然間,他心頭一驚!
是息蟲!
對了,他怎麼忘了,是息蟲!
之前生靈說過,息蟲會從口鼻耳鑽進動物的身體,把動物的內臟吃乾淨!
但瞧殷南華、蕭妙音和吳淵的反應,他們貌似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將活人的身體吃空變成乾脆人皮的情況。
而且,那東西不是在萬株嶺嗎,他也從未聽聞過別的地方還出現過息蟲。
庄元捏著這小小的刺,陷入深思,那東西一遇事就喜歡號召族群,真是息蟲,不至於每天陸陸續續發生慘案,每天死點人,肯定大規模進攻。這東西可兇殘得很。
到處都是活人的呼吸,那還不高興瘋了,這就和老虎進了滿是鮮肉的城池一樣的性質。
這樣有節奏地吃人,不像是息蟲的作風。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吳淵在瞧見了他愣怔的身影,道:
「師弟離遠些,這事情邪門得很,你最好和我們在一起。免得受傷了,跟師尊不好交代。」
庄元收起那枚鋒利的刺,道:「師兄不必擔心,我只是沒有經驗,並不羸弱。」
吳淵道:「誰擔心你了,我這不是為了完成任務?」
蕭妙音踢了他一腳:「你就說擔心會死嗎?扭扭捏捏。」
吳淵差點沒站穩,抱著手臂,好不容易找回點威風:「誰擔心了,師妹,飯你隨便吃,話不能亂說。」
吳淵其人,庄元算是明白了。口是心非,做事不錯,但若是和蕭妙音掛鉤的事情,那是一概警醒至極,他若發現別人對蕭妙音有心思,那肯定會瞬間變成一隻炸了毛的野獸。不分青紅皂白,就要砍人。
其實庄元很想提醒他,最重要的不是別人如何如何,而是抓住姑娘心,不然一切都是徒勞。就算暫時把所有的沾邊的桃花都砍殺絕了,也不可能永遠如此。
真正有用的方法是得到美人心,才能抱得美人歸。
不過只是想想,他就算有交流的心思,人家未必領情。暫時不想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