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勇氣

  大概是蘇安安的帶頭作用，接下來每個同學過生日，幾乎都叫一些相熟的同學慶祝一下，大概是以此來沖淡心中的緊張情緒。


  只有劉澤從來沒參加過一個同學的生日，依舊無比規律地看書、吃飯、睡覺，他極力地壓抑著自己。


  蘇安安依舊會找機會問劉澤的問題，不過頻率越來越低，她怕打擾他，更多的時候是用小鏡子偷偷看。


  另外還有一個現象就是大家開始拍寫真，然後送給其他的同學，還有購買畢業紀念冊，讓其他的同學寫留言，這些活動開展得不亦樂乎。


  不過，劉澤都沒參加，沒見到他收誰的照片，也沒見他給誰寫畢業留言。


  高考還剩下六天的時候，同學們互相發寫真和寫畢業留言的活動基本結束，奇怪的是，蘇安安也沒去弄。


  蘇安安的人際關係在班級里非常好，女孩子不嫉妒她，不疏遠她，長得那麼漂亮，男生更加趨之若鶩，雖然家境極好，卻從來沒什麼架子，對誰都比較和氣，就是有些一根筋地喜歡劉澤。


  大家都向她要寫真照片，她都是笑笑說還沒拍，很多男生起鬨，幾乎每天都要，渴望著擁有一張女神的照片。


  蘇安安看著劉澤，其實她早就拍攝好了寫真照片，而且還拍了一大堆。


  最後這幾天，老師幾乎就進班級看一眼轉幾圈就會離開，還有幾個同學能耐心地看書呀，蘇安安又給劉澤遞了一個小紙條。


  「我給你一張我的寫真照片吧。」


  劉澤看了一眼就揉在一起丟掉，再沒有一點回應，蘇安安的心裡有些苦，為何她想要送出去的照片人家卻不要，那些央求著要的人，她又不想給。


  蘇安安看著近在咫尺的劉澤，心中也落寞酸楚，到花木基地找了兩次都沒找到，班級里也沒機會說話，眼看就要高考，一直想找個機會好好聊聊，卻一直都沒找到，一旦高考，誰知道還能不能見面呢。


  她總感覺劉澤很特別，似乎高考之後就會消失一樣。


  少女的那一絲情愫格外複雜，她想抓住點什麼。


  她也是心事叢叢，嘆息，書包里早就放好的精緻卡片依舊還沒有機會送出去。


  雖然身上疲累，但是這一會跑下來，絕對比窩在教室里舒服，只覺得心中濁氣一掃而空，那股緊張情緒也緩解了些。


  劉澤總是獨來獨往，返回教室的路上，蘇安安在僻靜的拐角堵住了他，嘟著嘴委屈地看著他，他也看著她，皺著眉不說話。


  「晚自習第一節下課，體育場南面小花園，你一定要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最後幾天。


  蘇安安不想留遺憾。


  劉澤不想出意外，保持冷冰冰的性子有助於靜心。


  「現在說。」


  他終究是嘆了口氣，目光柔和了些。


  她的心思，他懂，但不願承受。


  「現在說不清。」


  她勇敢地逼視著，寸步不讓，一向乖巧的她也來了脾氣，高考對她來說意味著離開溫暖的家，根本就不重要。


  「好！」他終於鬆了口。


  她好高興。


  ……


  蘇安安在宿舍洗了個澡，又換了一身清新的衣服，這個年紀的女孩兒剛洗完身上有股子清新淡雅的味道。


  比那股子刺耳的庸俗香水味不知道好聞多少倍，她連續換了幾種發卡都覺得不滿意，一邊看著鏡子一邊看看應該放在哪裡。


  其實在漆黑的小樹林中哪裡能看到是什麼發卡，又在什麼位置呢。


  女孩子對第一個有好感的男生，總帶著夢幻般的色彩，虔誠地展現她的美，為悅己者容。


  6月份的天氣已很炎熱了，蘇安安穿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她在班級里通常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牛仔褲配長袖，這條裙子帶到學校來還從未穿過呢。


  第一次在學校里這樣穿，儘管天色暗下來，校園裡也沒什麼人，她還是感覺不太自在。


  提前去了約會地點，手裡緊緊地抓著精美的卡片，兜里放著MP3。


  體育場本來就沒幾盞路燈，現在基本全壞了，四周都是黑乎乎一片，而南面的小花園就是最黑暗的地方，幾乎沒有什麼光亮，又有花木的遮擋，蘇安安摸過來之後還挺惴惴不安。


  這一片小花園隱蔽的地方很多，四周除了蟲子發出的聲響，還隱約有一些竊竊私語和呼吸聲。


  還有幾天就高考，學校和老師對學生們的約束力大大減弱，這段時間高三班級確實出現了不少情侶，晚自習逃一會兒，老師不會管，都跑到這小花園來耳鬢廝磨了。


  小男女之間的親密接觸，那股子激動倒能減弱心裡焦躁。


  蘇安安啐了一口，臉紅心跳，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胡思亂想一通，心也跳得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