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傳說

  風沙飛揚，滾滾卷過，兩人的身影漸漸在交手中模糊了。


  凌厲的風中，李天越打越猛。


  漸漸的，他忘了一切。


  他忘了，自己在幹什麼。


  他忘了，對手是誰。


  他忘了……


  一切！

  出招，不停地出招。


  邊上，看著李天和林凡兩人激烈的打鬥，胡立軍小聲的朝旁邊的人問道:「你們說，老刀還有沒有翻盤的可能？」


  一個戴著眼鏡的軍人推了推鏡框，眼中閃動著睿智的光芒，聲音不急不緩的道:「不可能了，雖然兩人只是破鋒八刀的招法切磋，並不使用任何內力，而老刀的破鋒八刀練了二十年，早在五年前就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但顯然李天兄弟在這門刀法上的領悟絲毫不比老刀低，甚至隱隱勝過一籌！」


  張成武雖然心裡也是認為李天必勝無疑，但老刀畢竟是旁邊四人的生死戰友，自己此時開口的話實在不太好，所以選擇了閉口不言，只認真看著場中兩人的交手。


  聽素來有著軍師之稱的李天有條有理的分析，胡立軍幾人不禁點了點頭，暗自里嘆息了一聲。


  他們這幾個所謂的特種兵，在李天這麼一個學生面前，竟是一點驕傲的資本也沒有。


  李天的手刀越來越快，縱是對面的林凡，張大了眼睛努力的去看，也看不清他雙手的軌跡。


  忽然——


  李天的無數刀盡數化作了一刀。


  一刀，異常緩慢的一刀！


  這一刀雖然緩慢至極，卻令得林凡心神大震，臉色巨變，絲毫不敢硬接，轉身便逃。


  李天的身子如蛇一般緊緊跟隨，右手作刀始終落在林凡的頭頂，緩緩落下。


  周圍的觀戰者都看清了這一刀。


  只覺得，這一刀彷彿是天地之威，是上天對世間無數罪孽的懲罰。


  血肉之軀，可以撼天！

  他們臉色大變，急忙撲了過去。


  「李天！」


  有人大叫，然而此刻的李天在那種完美的戰鬥狀態中，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


  手刀繼續劈落。


  林凡見無法再躲，把牙一咬，停下了腳步，雙臂架起，護在頭頂，準備硬抗這一刀。


  另外的四名軍人也都撲了過來，左邊兩人右邊兩人，手臂同時橫了過去，一齊托住了李天終於劈落的手刀。


  然後，五人身子齊齊一震，面露痛苦神色，似乎遭到了巨大的打擊。


  直面這一刀，比旁觀的感受，更加的清晰，他們也才知道，李天這一刀究竟有多麼的可怕。


  還未接觸到李天的手掌時，他們便感覺到了一種切割金屬的鋒銳氣息直朝自己的手臂切來，當真正接觸到的那一剎那，他們只覺自己的手臂在那一刻齊齊斷了。


  破鋒之力，打破一切的堅不可摧。


  一刀落下，五人身子不停下沉，雙腳漸漸陷進了泥里。


  似乎，他們就要死了。


  然而，李天終於醒了。


  李天神智猛的一清，從那種狀態中走了出來，看見了手刀下痛苦得面色扭曲的五人，心裡頓時一驚，急忙抬起了手，將五人扶起道：「你們沒事吧！不好意思，我一時之間沒有收住手。」


  說著，滿臉歉意的看著五人。


  五人勉強一笑，眼中有著一絲懼意，繼而消失不見。


  那林凡站起來，卻不顧自己的傷勢，急忙抓住李天追問：「李天！你剛剛那一招是什麼？為何我感覺那一招將破鋒八刀全部融了進去？」


  李天眼中掠過一絲疑惑，看著自己的雙手道：「我也不知道，我一和人搏殺，就會進入一種完美的戰鬥狀態，全心全意的去出手，什麼也記不住！」


  林凡一臉失望，繼而追問：「那你可還記得那一招？」


  李天沉吟道：「記得，我有預感，我已經找到了前面的路，只要把剛剛那一招完全吃透，我就可以將破鋒八刀領悟到傳說的層次！」


  李天開始比劃了起來。


  旁若無人，一遍遍的比劃，很快痴迷了進去。


  五人急忙退開，退到了張成武的身旁。


  看著場中忘情演練的李天，胡立軍發出了一聲長嘆：「我忽然有些明白李天為何能在這個年紀就擁有此等實力了！」


  「是啊！當一個人能夠如此痴迷一樣東西時，怎麼可能不取得令人驚羨的成就？」張成武若有所悟，他的傷勢已經恢復了大半，只是身體里斷掉的肋骨還需要多多靜養一段時日。


  李天打了許久，周圍本已弱下去的風忽然大了起來。


  狂風大作，這片森林的秋天，忽如北極天的風雪，那麼的凜冽，如刀子一刀一刀的割在人的身上。


  李天的破鋒八刀忽然變了樣，變得似是而非，好像還是破鋒八刀，卻又有所不同。


  他終於悟了。


  這不再是破鋒八刀，而是以破鋒八刀為基礎，超越了極限的一門武學。


  威力更勝，招法更加精妙。


  「恭喜武俠傳承者李天自行領悟，將破鋒八刀熟練度提升到十萬，達到傳說的境界！」


  「恭喜武俠傳承者李天擁有自己的第一門傳說武學，得到武學領悟獎勵20000經驗值及20俠義值！」


  久違的聲音自腦中響起，李天被驚醒，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過望。


  「我終於悟了！」


  「恭喜李天兄弟！」


  「李天，不愧是天縱之才啊！」


  周圍傳來無數人的齊聲恭賀。


  李天謙虛應對。


  過了一會兒，眾人的熱情漸漸低了，林凡才擠了過來，一臉激動的問:「李天兄弟，這破鋒八刀，究竟如何才能達到出神入化之上的境界？」


  他家祖傳便是此刀法，他本人更是自小練習，好不容易才踏入了出神入化的層次，但要達到更高地步，卻是始終不得要領，他家裡的長輩也沒人達到那傳說之境，只能從先人的筆記中找出一些心得，然而仍然沒有任何用處。


  如今，竟然有人在他面前將這門刀法練到了傳說之境，這讓他怎能不激動？

  被林凡熾熱的目光注視著，李天低頭沉思，思索著該如何以語言來講述。


  然而，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


  這等超越出神入化的武學奧妙，又如何是言語可以解釋的？


  意識到這一點，李天抬起頭，嘆一聲，道:「林凡大哥，這相當於自創武學，我無法教你，因為每個人要走的路都不一樣。我只能告訴你一點，那就是大道至簡！」


  「大道至簡？」


  林凡低聲呢喃，漸漸陷入了沉思。


  眾人沒有打擾。


  然而，此刻正午已過，下午三點，再在山上拖下去，只怕今日太陽落山前是無法下山了。


  是以，沒過多久，胡立軍還是只能叫醒林凡，眾人一起下山去。


  一直到出了隱龍山，林凡依然沒有領悟。


  對此，李天也無法給予幫助，只能暗暗嘆息。


  臨近城區，便到了分別的時候。


  胡立軍朝兩人認真的一抱拳，肅聲道:「兩位，我們還有任務在身，就不和你們一道了。這是我電話，你們有事儘管找我！」


  他變戲法似的手裡多出了一支筆，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了一張小紙條，在上面寫下一串數字交給了李天。


  李天接過，認真收好。這表示，以後大家就是好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