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初探京兆
房中二人見店小二走遠,才鬆了口氣各自坐下。這二人正是連夜離開燕京城的項皓和柳易芩,二人因擔心被督察院的人追蹤故而在路上多次輾轉,最後還易了容,用了比平時多了一倍的時間才到達京兆城。
好在項皓長期單獨執行任務江湖經驗十分豐富,把一路的形程安排得滴水不漏,倒是讓柳易芩省下了不少心用來思考這次事情的始末,隻是可惜他們得到的資料實在太少,還不足以看出什麽。
柳易芩同項皓在路上便以商量了好行程,原來項皓三年前曾經路徑此地,無意中闖入了一個叫無名巷的三教九流混雜之地,順手收服了幾個混混做線人這次剛好可以派上用場。
項皓又待了小半個時辰,估摸著店小二已經走遠,便翻出窗子獨自悄然離去。柳易芩則留在客棧等候消息,他一直等到月上中天也不見項皓回來,心急之下不禁覺得氣悶,於是便打算去大廳坐坐,順便向小二打聽一下京兆城的風土人情。
還沒走進大廳,柳易芩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陣嘈雜的人聲,聽口音不像中原之人,他抬眼看去卻十幾個客商挑著大大小小的擔子在和店小二討價還價,看客商的樣子似乎是從西域而來,帶的商品也是中原不多見的東西。
柳易芩心中好奇,忍不住多看了隊伍兩眼,卻在隊伍中發現了一個特殊的男人,男人五十左右歲、穿著一般的粗布衣衫、身材十分魁梧,輕而易舉便可以挑起其他人兩倍重量的物品,而最吸引柳易芩注意的卻是那雙眼睛,既陰冷又銳利,放佛飛翔在關外草原上的蒼鷹一般,這麽一雙眼睛柳易芩隻在一個人身上見過。
男人似乎感覺到了柳易芩的注視猛地抬起頭同他對視,一雙鷹眼閃過一絲疑惑,柳易芩見狀慌忙把頭低下,臉上裝出害羞的神情,邁著小碎步躲回房中,他很明白自己此行的目的隻是尋找項皘,至於其它的事情能不參與則盡量不去參與。
直道天色破曉項皓才翻窗而回,柳易芩急忙迎上前詢問情況。
項皓皺眉搖了搖頭道:“沒消息,隻知道那晚有兩撥人在大戰,似乎是為了搶什麽東西。”
“若一方是藏英會那另一方又是誰呢?”柳易芩自言自語道。
項皓也陷入了沉默,半晌才緩緩地道:“去現場看看吧,也許能找出蛛絲馬跡。”
就在二人在城中焦頭爛額的尋找項皘下落的時候,他們要尋找的人卻被人安置在距離京兆城六十裏的天兆山中的一幢木屋裏。木屋雖然是臨時搭建的,可是搭的確及其堅固紮實,根根木柱之間不僅用木條相連,還用繩子固定住,足見建屋之人的用心。
項皘無力的靠坐在木屋的台階上,此時的她已經全然沒有平日的健康活潑,身體瘦得皮包骨頭不說,臉色也極為蒼白雙頰還微微的凹陷,平時紅潤的嘴唇如今也泛著紫青。她費力的抬著頭看了看藍藍的天空,午後的陽光照得她一陣眩暈,身體不禁晃了晃。
一雙有力的大手扶助她的肩膀,把她半擁在懷裏。項皘皺了皺眉,費力地掙了一下,可是她的‘費力’卻如嬰兒一般軟弱無力。
手的主人感覺到了她的掙紮,卻沒有鬆開手,而是柔聲在她耳邊說:“外麵冷,我扶你進屋吧?”
項皘微微的搖搖頭,小聲說:“方延,讓我在這裏呆會。”聲音沙啞陰暗已經不複從前的清脆。
“嗯,那我去拿件衣服給你。”方延點了點頭,把她安置好轉身回到屋中。
項皘看著方延的身影,不禁又回憶起那個如噩夢般的夜晚。兩月前項嬰突然分配給她一個追蹤藏英會反賊的秘密任務和一個新的拍檔,自從她和柳易芩的戀情曝光以後,她每次任務都會被安排新的拍檔而且所執行的任務也十分簡單,仿佛項嬰的目的隻是讓她離開京城而已。她看著那個剛都察院不足三月的同事,本以為這次任務仍然是走個過場而已,可誰知道竟然成了她的噩夢。
“皘兒,餓麽?”方延不知何時已經回到她身邊,展開一條披風把她緊緊裹住,然後又有意無意的擁住了她。
項皘皺了皺眉頭卻無力掙紮隻能由著他了:“什麽時辰了?”
方延抬頭看了看天,又看了看項皘蒼白瘦弱的小臉,心疼得道:“快未時了。”
項皘聽到這話身體不禁顫抖了一下,臉上滿是恐懼。那日她和拍檔接到了任務,當天便直接出京,一路追蹤到了京兆,不成想卻斷了線索,就在她們焦急無法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了藏英會的探子在周圍行動,她和同伴喜出望外慌忙追了過去,可是誰知道這竟然是他們的一個陷阱。
突然一陣劇痛打斷了項皘的思緒,她不禁牙關緊咬,身上的衣服也瞬間被汗水浸濕,對此方延似乎早有準備,緊緊地抱住她,把她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仔細看去方延堅實的肩膀已經布滿牙印皆是項皘毒發之時所賜。
項皘和同伴中了藏英會的陷阱被抓,她眼睜睜的看著同伴被藏英會的人羞辱折磨致死,而自己也被喂食了毒藥,她本以為自己也會和同伴一樣被羞辱致死,沒想到藏英會的據點卻突然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襲擊,而方延也是在那個時候趁混亂把她偷出來的。
項皘終於忍不住叫出聲來,方延見狀把她的頭按向自己的肩膀,項皘順勢便咬在了他肩膀上,血頓時滲了出來,方延微微皺了下眉頭,抿著嘴看著項皘,眼中滿是溫柔。
項皘這次中的毒極為特殊,是藏英會新研究出來的藥物,連他也沒有見過。毒藥不會立即要了人命,卻會在毒發時全身劇痛無比,更可怕的是毒藥還有成癮性,毒發之時還叫人十分想吃這味毒藥。
方延雖然費盡心力也無法找出解藥,隻能用最原始的方法替項皘一點點排毒,一個多月下來項皘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因為每次毒發的時候項皘都會疼痛無比,方延見她如此難受卻又無能為力,便讓她咬住自己的肩膀,希望可以借此分擔她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