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苦相思
緊緊擁在一起的二人完全不知道梅林的另一邊,正有兩雙眼睛看著這一切。
項嬰見自己的女兒被柳家小子抱在懷中輕薄,氣得臉色陰沉,青筋凸出,拳頭也攥得緊緊的。若是別家的人也就算了,反正自己女兒也沒定親,若是她喜歡嫁了便是,可這柳家卻不一樣,當初自己同柳卿書、雲風眠在朝堂上立誓永不聯姻,如今這兩個孩子竟然有了感情,這事要早點阻止才是。
項嬰剛想舉步過去,就被旁邊的柳卿書阻止了。
柳卿書也同樣臉色不好,當初派柳易芩同項家女兒一起執行任務時他便覺得有些不妥,可是轉念一想項皘那丫頭跳脫、狠毒兩人應該不會發生什麽,千算萬算也沒算到他們真的走到了這一步,希望他們隻是到了這一步,不然真不知道怎麽同自己的好兄弟交待。
“你幹什麽攔著我,怕我打死你家的混小子麽?”項嬰牙齒咬得咯咯響,對柳卿書低吼道。
柳卿書雖然臉色難看,可是口氣仍然是淡淡的:“你就算打死他事情也發生了,若是過去強行分開他們,難保兩個人不會作出什麽出格的事。”
“哼,出格事?我現在就把這死丫頭關回都察院大牢去!”項嬰冷哼道。
柳卿書低頭輕笑:“你就不怕又被謝之妍趕去亭子裏睡?”
項嬰見柳卿出竟然還笑的出來便更生氣了,這吃虧的不是他女兒啊!“那你說怎麽辦?任他們這麽下去麽?”若是沒當初的誓言項嬰到是願意同自家兄弟結這個親家,可是……
柳卿書歎了口氣,誰沒有年少過呢?他自己當年不是也有過,求而不得的時候嗎?這兩個孩子的感情他懂,可是為了大燕也隻能犧牲他們兩個了。
“我先把芩兒調到宮中去修書。至於你家的閨女就讓她先同別人一起執行任務把。總之不要讓他們再有機會見麵了。”柳卿書撫著下巴道,希望時間久了他們的情誼也就淡了,到時候再從長計議吧。
項嬰也歎了口氣,想到當初他與越小乙生生的分離,而如今自己女兒也要經曆同樣的事,心中便覺得十分難受,希望皘兒不要也被這種痛苦和無奈糾纏一生才好。看著遠處依偎在一起的兩個孩子,他心中雖覺得不忍,可是為了國家的穩定也隻有如此了。
一切為了大燕!
第二日, 柳易芩便莫名其妙的接到父親的調令,他心中突然產生了一絲不祥,雖說他早就知道自己同項皘的事早晚會被父輩們發現,可卻沒想到竟然會這麽快。本來他心中已經隱隱有了計劃可以成全他和項皘,可如今他的計劃全被這一紙調令打亂了。
柳易芩思索了半晌決定先去項府探望下項皘,雖然他知道項皘不可能幫他出謀劃策,可是 他此時隻想看著她,把她的手牽在自己手中,讓自己實實在在的感受著她的存在。隻是柳易芩總覺得他此行會撲空。
不出意料的,項皘不在府中。據她的丫頭說,她一大早就接到了都察院的傳信去了都察院,到現在也沒有回來,柳易芩沒有去都察院,他已經坐實了自己的猜測,他們的父輩們出手了!一向足智的柳易芩這次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和父輩們比起來,他們的力量實在是太渺小了。
難道真的要帶著項皘一走了之、浪跡天涯?柳易芩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愛項皘,愛的很深,項皘已經是他心中不可褻瀆的寶貝,他不願意自己的愛人受到半點委屈,他早就暗自發過誓,若是娶項皘必定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轎把她接入柳家。
接下來的日子比柳易芩想象的更加難熬,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向來手段高明,卻沒想到這次他竟然做的如此決絕。整整四個月過去了,柳易芩同項皘沒有再見過一麵,其間項皘雖然也回過燕京幾次 ,可是每次柳易芩都 ‘湊巧’被留宿宮中,等他再回到家時項皘已經接了新的任務離開了。
好在每次項皘回來都會留下一些東西。有時候是吃食、有時候是小玩意、有的時候則是她不知哪裏掏來的曲譜和書籍,一同留下的還有一封記錄著她任務中的點點滴滴的長信以及一條新繡的手帕,手帕上仍然是熟悉的梅花和梅花下的芩字。
柳易芩也每隔些日子便著自己的書童送些零食和自己釀的梅花酒給項皘,同項皘一樣他也會附上一封長信,信中訴說著自己的點點相思。
聽項皘的丫頭說,項皘每次回家後便第一時間拿起柳易芩的信來讀,次次都會淚流滿麵,呆坐許久。而柳易芩自己又何嚐不是如此呢?項皘留給他的東西,他都整齊的收在一個匣子中,放在他的床頭,每每讀來總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
他們本以為今後的日子恐怕便要如此下去了,沒想到卻生了新的變故。就在七月初十最後一次接到項皘的信後,整整過了近兩個柳易芩都再沒有收到她的任何消息。自從項皘開始同其他人拍檔以來都察院便沒有再派給她複雜的任務,多半是刺殺和探查,一般說來十天半個月也就返回了,可是這一次竟然去了這麽久。
柳易芩開始坐立不安起來,他悄悄找到了陸梅生打聽項皘的去向,可陸梅生卻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陸梅生在都察院雖然是排在前十位的探子,可是都察院的很多任務都是必須嚴格保密的,所以即便是他也不可以去探究。
難道項皘出了什麽危險?還是父輩們連他們通書信都不許了要把他們的聯係徹底阻斷?柳易芩活了二十年心中第一次產生了絕望的情緒,不過比起父輩們發現他們暗通書信所做出的反應,他更擔心的是項皘在任務中遇到了什麽危。就算以後真的永遠也無法再見麵,柳易芩依舊希望項皘過的好好的,即使她會忘記他都沒有關係。
就在柳易芩焦躁不安的時候,他卻迎來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