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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路癡是怎樣練成的(下)

  柳易芩邊吃晚飯邊偷眼看了看對麵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一臉氣憤的項皘,搖搖頭無奈笑了笑夾了個饅頭過去:“阿皘多吃點。”


  項皘接過饅頭整個塞進嘴裏狠狠的嚼著,眼神凶狠可惜配上那對黑眼圈不緊不讓人畏懼反倒多了幾分滑稽。


  看到項皘這幅模樣柳易芩笑意更重了,遞了杯茶過去。


  項皘狠狠瞪了對麵幸災樂禍的人一眼接過茶杯一口喝下,然後捶捶胸努力的把饅頭咽了下去才開口道:“柳書呆,你是說那個家夥真的不是探子?”


  “嗯,依我看那個叫方延的人的確是真的不認識路。”柳易芩點頭道。


  項皘鬱悶!很鬱悶!這幾天每天晚上她都聽到有人踩房頂,於是她不得不出去探查,每次都見到那個叫方延的家夥穿著很燒包的衣服在那裏轉圈,然後那個家夥看到項皘就自來熟的跑過來求她帶路回驛館,搞的項皘整晚睡不好最後長出了黑眼圈。


  “那為什麽他找不到回驛館的路卻能每日這麽準時的來踩我們的房頂??”項皘不甘心的問。


  “這.……興許是因為這附近一到晚上就很亮,比較容易看到。”柳易芩想了想道。


  兩人正在說話間,有人來報說有客人點名要柳易芩去相陪,柳易芩因為被蜂蜇腫了胳膊所以這幾日洛玉京一直不曾要他見客,如今急急火火的叫他去,想必是及其重要的客人,他不敢怠慢趕忙梳洗一番之後帶著項皘往花廳走去。


  剛進花廳就見到並州知州梁棟帶著並州幾個重要官陪著一個十五六歲的男子坐在桌前,男子皮膚微黑劍眉入鬢,雙目有神,一身灰色繡金雲長袍,頭發用根繡著精美花紋的發帶整齊的梳在腦後發帶上還墜了小指大的珍珠,不正是天天半夜跑來踩房頂的方延方大少麽?

  看著梁棟對方延的親密樣子以及周圍官員的獻媚樣,柳易芩開始懷疑方延的身份了。這人不可能是高官或者貴族之後,大燕的高官貴族,柳易芩是再熟悉不過了。難道是什麽大商賈家的子弟?可是這要有多大的家底才能讓堂堂知州另眼相看呢?


  項皘卻不像柳易芩想的那麽多,她看著眼前這個打扮的很燒包的家夥隻想上去胖揍他一頓。


  方延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項皘,雖然並未見過麵但是身形卻覺得很熟悉,他摸摸下巴眯了眯眼睛指著項皘道:“梁伯伯能不能請那位姑娘來陪酒?”


  聽到這話項皘心裏一跳,難道這個家夥認出她來了?


  柳易芩眉頭微微一皺,趁梁棟還未答應前搶先道:“這位公子,她是我的丫頭並非這寒梅居的姑娘。何況這丫頭性子愚笨,恐怕伺候不了公子。”


  “無妨。”方延擺擺手道:“我看這姑娘麵善的很,就請她來吧?”


  梁棟也複合道:“既然方公子喜歡那便叫來陪酒罷,方公子都不嫌棄她身份卑微也是她的造化。”


  柳易芩還想要說什麽袖子卻被項皘拉了下。


  “既然這位公子抬愛,那麽就不該掃了他的興,小姐放心我自有分寸。”項皘邊說邊遞給柳易芩一個放心的眼神。


  可是柳易芩分明在項皘眼裏看到了一抹殺意,隻得隱晦得提醒道:“那麽你便好好伺候公子,注意自己的分寸。”


  項皘點點頭,款款走向方延,表麵上麵無表情心裏卻樂開了花,死小子天天擾我清夢不說,今天還敢叫我陪酒,你!死!定!了!


  且不提那邊柳易芩走到琴桌前坐好開始彈曲。這邊項皘滿臉堆笑的給方延倒了杯酒遞到方延眼前。


  方延接過酒慢慢飲著越看越覺得眼前的女子熟悉:“姑娘芳名?”


  “皘兒。”項皘輕聲細語的回答,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用那種毒藥了。


  “哦?是那個皘呢?”


  “白日青天取明之意。”項皘麵上笑得很溫柔,心裏笑得很歹毒,她已經盤算好自己該用那種毒了。


  “這名字到是大氣的很。”方延讚到。


  項皘見方延的酒已見底便,主動拿起酒壺幫他又滿上了一杯:“公子拗攢了。”


  方延端起酒慢慢飲下,眼睛微眯一下就瞄到項皘因長期練功手上磨出的繭子“皘兒姑娘還會武功?”


  項皘心裏微驚,這路癡不像外表那麽呆啊。表麵不動聲色淡淡的道:“略通一二罷了。”


  方延邊喝酒邊在把眼前的人和每晚都見到的女子比較,雖然眼前的人舉止優雅談吐大方不象晚上遇到的那個那麽粗魯動不動就暴起打人,可是方延卻越看越覺得眼前的人就是每晚遇到的那個:“那麽姑娘練的是那家的絕學?”


  “一些野路子武功罷了上不的台麵,因為是小姐的丫頭才被老爺送去學的。”項皘邊輕聲回答邊替方延夾著菜,另一隻手悄悄地探進懷裏。


  方延深深的看了一眼項皘便不再言語獨自喝酒吃菜偶爾會應付梁棟和其他官員幾句,項皘在旁邊殷勤的給他布菜斟酒。飯桌對麵彈琴的柳易芩看到項皘表現的如此乖巧也終於放下心來仔細聽著這些官員的談話。


  可惜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的是,項皘在給方延斟酒布菜之時從不同的指甲縫隙中悄悄彈出黑的、白的、黃的、藍的、綠的、紅的、紫的、無色透明的各種藥粉,藥粉混入酒菜中被方延盡數吃下。


  夜晚……

  幾夜沒睡好的項皘慵懶的躺倒在竹榻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獨自咯咯的笑了起來。


  另一邊坐在書桌前正寫著什麽的柳易芩滿是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什麽事讓阿皘如此開心?”


  “沒什麽啦。”項皘翻過身麵對著柳易芩,笑的兩隻鳳眼彎彎的,“阿芩,今天晚上可以睡個好覺了。”


  柳易芩挑了挑眉毛,項皘很少會叫他阿芩一般都是柳書呆、柳老二、姓柳的像現在這麽叫他隻能說明項皘的心情極好。晚上能睡個好覺再加上心情極好,難道.……?


  “哦?你給那個方公子下了什麽毒?”柳易芩語氣淡然裝作不經意的問。


  “你怎麽知道我給他下毒了?”項皘一驚,她的手法那麽隱秘柳易芩怎麽發覺的?

  柳易芩搖頭苦笑:“你還真的下毒了?別毒死人啊!”


  “姓柳的!你詐我?”項皘一下跳到柳易芩身邊揪住了柳易芩披散在身後的頭發。


  柳易芩恍若未覺繼續低頭寫著:“那個方延對於梁棟一黨應該是及其重要的人,現在就毒死了麻煩會很大的。”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毒死他?”項皘很認真的問。


  柳易芩心裏盤算了一下之後也很認真的回答:“唔,還是等案子查清以後吧。”


  “都不是劇毒了,而且分量很小。放心!”聽到柳易芩這麽說項皘鬆開了他的頭發,掰著手指數著:“白色的是痢疾粉、黃色的是巴豆麵兒、藍色的吃完喉嚨沙啞、綠的會讓人全身無力、紅的讓人身體莫名瘙癢、紫的引起頭痛、無色透明會叫人噁心嘔吐,唔~至於黑的會叫人脈象混亂造成滑珠(滑珠=懷孕)的假象。”


  聽完這些縱然淡定如柳易芩也不禁身體微顫,一個漆黑的墨點落在剛寫好的書信上麵……

  另一邊.……

  城北,驛館。


  “哎呦~~阿寶!少爺我又肚子疼了快拿便桶來”方延扭曲著一張臉捂著肚子滿臉冷汗的用沙啞的聲音無力的喊道。


  “快拿痰桶來我想吐!”


  “啊~後背好癢快來人幫我抓抓啊!”


  “頭好疼,誰來給我揉揉!”


  “哎呦~”


  “大夫啊,我家少爺到底怎麽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焦急的抓著對麵大夫的袖子滿頭大汗的問到。自家少爺自從晚上吃了酒回來以後就上吐下瀉、渾身瘙癢、頭疼難忍、嗓子還越來越沙啞,之前請了三個大夫可是結論都是.……

  一個五六十歲的大夫一手替方延把脈一手輕撚胡須,眉頭緊皺,沉默半晌才道:“少爺脈象。脈象,如盤走珠,應指圓滑,往來之間有一種回旋前進之感。根據老夫幾十年的從醫經驗,應該.……應該是.……”


  “是什麽您倒是快說啊!”管家滿臉焦急。


  那廂方少爺仍然哎呦呀呦邊叫邊吐邊拉肚子。


  “是妊娠之象已三月有餘。”大夫咬咬牙肯定的說。


  “呸!給我打出去!”管家暴跳而起,啐了大夫一頭一臉。一晚上連請四個醫生都說自家公子懷孕了,“這並州城怎麽全是庸醫?再去給我找大夫!!”


  第二日,坊間傳聞昨夜驛館裏有一男子被全城醫生確診為懷孕,男子食欲不振伴有嘔吐的顯現,據說已經懷孕三月有餘。這個消息不脛而走,一時間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清晨,寒梅居—遙雪苑。


  美美睡了一晚的項皘精神氣爽的坐在梳妝鏡前,笑眯眯的梳著頭發,嘴裏還哼著小曲。透過鏡子可以看到項皘臉色紅潤光澤白皙,沒有黑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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