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章、拉仇恨
朱泓見皇后這麼快就收了這份小心思,且又許諾送他些補藥,倒是也領了她的情,沒再一味地拒絕,一味地卷了對方的面子。
再說了,半年前皇后曾經送過一堆補藥給謝涵,經杜郎中過目后發現都是些難得一見的上品珍品,因此朱泓也就不客氣了。
「臭樣,瞧把你美的。」朱栩見了朱泓這合不攏嘴的樣子竟然生出幾分羨慕來,同時也微微有點失落,他是想起了他曾經做過的一個夢。
說起來他曾經不止一次幻想過謝涵的孩子會有多聰明,如果他是孩子的父親,他肯定會毫不猶豫地把這江山送到他的手裡,可惜,他到底還是沒有這福分。
「這個時候不美什麼時候美?」朱泓倒是不諱言自己的快樂。
說完,他還從自己的身上摘下一枚玉佩扔到了太醫懷裡,丟下一句「老貨,賞你的。」便又進了屋子。
此時謝涵已經被夏貴妃和司寶扶了起來,正靠在炕頭說話呢,朱泓見了忙道:「怎麼起來了,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
「夫君,妾身又不是紙片人,哪有這麼危言聳聽的?」謝涵見朱泓這麼緊張,笑著搖了搖頭。
她是怕屏風後面的那些嬪妃們會打趣她,或者傳了出去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她恃寵而驕呢。
「你不是紙片人,可你是我心尖上的人,走啰,我們回家了。」
謝涵見朱泓越說越不像話,瞋了他一眼,「又胡說八道沒個正形了。」說完拍了下他的手,「我自己能走,我還得去給皇上和皇后跪安呢。」
「今兒就別跪安了,下次再補。」說完,朱泓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謝涵抱了起來。
「行了,你放下她吧,這麼顛著對她反而不好。」夏貴妃也是見朱泓有些過了,找了個理由勸道。
她倒不是生朱泓的氣,而是怕外面的皇上和皇后見了不爽,同時也擔心屏風後面的這些嬪妃們傳出什麼不好的謠言來。
畢竟當年朱泓求娶謝涵時已經鬧出了不小的風波,這會若因為這件事再掀起了舊賬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朱泓一聽對謝涵不好,忙輕輕地放下了她,聽見外面太醫跪安的動靜這才扶著謝涵出了門。
「行了,你們就別跪安吧,回去好好養著吧。」朱栩見謝涵的臉色仍是有些蒼白,哪裡忍心讓她跪下去?
「多謝皇上叔叔體諒,皇后嬸嬸,改天侄兒親自來拜謝。」朱泓樂呵呵地說道,隨後扶著謝涵慢慢向大門口走去。
「這小子。」朱栩看著兩人的背影搖了搖頭。
「本宮倒是想起了太后老人家的一句話。」皇后說道:「越是淘氣越是頑劣的孩子越是有出息,沒想到果真應驗到了泓兒身上。」
「出息不出息的不敢說,他肯走正道臣妾就知足了,也算是不枉皇上和皇后的一番心血。」夏貴妃走了出來,接言道。
「不知貴妃姐姐眼裡的出息是什麼?才剛我們姐妹幾個還在後面感嘆呢,一個沒父沒母的孤兒,能嫁給一位親王的嫡長子做正室,偏這位嫡長子長得好看不說還如此專情又有出息,也太拉仇恨了,只怕今日過後,滿京城的女子都要羨慕起這位王妃來。」淑妃出來打趣了一句。
「還得說是皇上會牽線,要是沒有皇上的成全,謝王妃也沒有今天。」德妃補了一句。
顧鈺聽了笑笑,沒有吱聲。
可不吱聲不代表她沒有想法。
說實在的,她內心的震撼一點都不比別人少,因為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最初的謝涵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個克父克母的掃把星,顧家覺得讓謝涵進門給顧鑠做妾都是一種莫大的恩典,可謝涵拒絕不說居然還不聲不響勾搭上了一位親王的嫡長子,如今搖身一變成了親王王妃,偏這位親王年輕帥氣不說還位高權重,這也就罷了,偏這位親王還拿她當寶,不僅不嫌棄她的出身,還揚言說什麼她是他心尖上的人,為了她不惜放下自己的身段,為了她不納妾室,為了她甚至不惜和皇上皇后做對。
試問被這樣的男人捧在手心裡的女人誰不羨慕?
再反觀她,雖說做了後宮的主位,雖說也生了一位皇子,可這些年吃過的苦流過的淚絕對是別人想象不到的。
一個女人一生最大的奢望不就是有一個男人能為他撐起一片天嗎?可她的男人倒好,不但不能幫她撐起這片天,還得聯合起外人來幫她把這片天捅破了。
人跟人,真是沒法比,這時的顧鈺忽然想起了一句老話,十年河東十年河西。
不行,這個十年她比不過謝涵了,可下個十年她決計不能再輸給謝涵了。
可能是太過用心了,顧鈺的手不自覺地用上了力,同時臉上的表情也微微有點猙獰起來,別人沒有留意到這一點,可夏貴妃留意到了。
心念一轉,夏貴妃上前問道:「說到皇上的成全,臣妾斗膽問一句,皇上,皇后,臣妾還用給泓兒選幾個側室嗎?」
她是故意當著皇后的面想問皇上要一個承諾,儘管她也很不贊成朱泓不納側室,可架不住朱泓自己願意啊!
再說了,才剛一提納側妃謝涵就動了氣,萬一再因為這件事讓謝涵動了胎氣豈不是她的罪過了?
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是顧鈺的臉上有了一股狠厲,她怕對方又動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
「方才提了這件事?」朱栩有幾分明白謝涵為什麼會不舒服了。
見皇後點點頭,朱栩沉吟了一下,這才向夏貴妃道:「哪天你單獨和他談談,看看他自己是什麼意思。」
沒辦法,他也要顧忌到謝涵的身體,可他又委實不放心朱泓,畢竟朱泓現在已經嘗到權力的滋味了,很難說他還會不會保持他的初心。
此外,朱淵的餘毒若是不能解,他這個太子之位只怕也坐不長。因此,朱栩不得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夏貴妃聽了頗有些失望,不過什麼也沒說,微微屈了屈膝,回了一聲「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