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一章、離間
一夏貴妃見謝涵和皇後起了爭執,也不知聽誰的好,一會看看自己的兒子一會看看謝涵一會又看看那些太醫們,正沒主見時皇上來了。
皇上的身子骨明顯還沒有痊癒,他是被王平攙扶著進來了,臉色鐵青,進來之後倒是掃了謝涵一眼,不過很快往朱淵躺著的羅漢榻走過去,太醫們見此忙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把朱淵中毒的狀況說了一遍。
「廢話少說,朕就問你們一句話,有沒有辦法醫治。」朱栩打斷了太醫們的話。
幾位太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為首的太醫咬咬牙,道:「回皇上,這是多種劇毒混合在一起,微臣只能儘力而為,並無十分的把握。」
「謝氏,你方才和皇后吵什麼?」朱栩轉向謝涵問道。
「回皇上,龍泉寺的方丈大師也懂歧黃之術,方外之人說不定會有別的什麼非常之法也未必,還有杜郎中,他年紀大,從醫時間長,經歷的多,這些年又研讀了不少醫學的孤本善本,說不定也會有什麼辦法的。」謝涵忙道。
「來人,去請方丈大師和杜郎中。」朱栩很快做出了決斷。
不過他也知道輕重,並沒有讓太醫們放棄對朱淵的診治,而是讓他們趕緊先把解毒的方子開出來試試。
於是,這些太醫們商討了片刻,接著便開方子的開方子,煎藥的煎藥,針灸的針灸,灌藥的灌藥。
等待救治的過程中,皇上命王平帶著幾個太監先把慈寧宮的太監、宮女都搜了一遍,每個屋子和大殿的各個角落也沒有放過,當然,也沒放過司畫和司寶。
司寶倒沒什麼,但是司畫的荷包里裝了好幾種丸藥,一時有點說不清,謝涵見此,忙主動要求讓太醫們把這些丸藥查驗一番。
「對了,皇上,司畫這有一種藥丸可以解一般的毒,皇上想必也清楚,我以前曾經吃過不少次這樣的虧,因而司畫專門配製了幾粒這樣的丸藥,就是不知道對六殿下的毒有沒有效果。」謝涵說道。
「小姐,奴婢剛才已經喂六殿下吃過了。」司畫怯怯地看了皇上一眼,隨即低下頭。
「什麼?你這個丫頭可真是膽大,六皇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別說你了,你主子都兜不起。」皇后指著司畫訓斥道。
「皇上,我。。。」
謝涵的話沒有說下去,因為皇上讓她閉嘴了。
好在杜郎中很快來了,他是和杜廉一起來的,來之前他們也不清楚出了什麼事,見到謝涵倒是猜到了八成是謝涵向皇上推薦的他,只是此時的杜郎中還不知曉謝涵也被牽扯進了這次下毒事件。
杜郎中也給朱淵診治了一番,同時也問了當時的經過,謝涵主動把這半天發生的事情再說了一遍,所有的原料都是從御膳房找出來的,而且都經過了司畫的檢查,最重要的是這些東西從御膳房的廚子到司畫和司寶的手裡后,她們兩個就一直沒有離開過。
「你的意思是從這些東西領出來到最後送進太后和六殿下的嘴裡都沒有經過旁人的手?」杜廉一聽謝涵被牽扯進了這案子,著急了,忙問道。
「的確如此。」謝涵說完想了想,又道:「不過裝點心的碟子和食盒是御膳房提供的,吃東西的筷子是慈寧宮的,用的是銀筷,而且為了保險起見,司畫和司寶都當著大家的面先嘗了一個,連我自己和貴妃娘娘也都吃了。」這才是謝涵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東西都是從一個鍋里出來的,只不過裝東西的碟子不一樣,用的筷子也不一樣,可單單就朱淵一個人出了問題。
難道問題出在碟子和筷子上?
謝涵把話這話問了出來。
「這也不是不可能的,那年大皇子中毒,據說也是因為摸了毒物爬過的點心或別的東西,可如今六皇子是直接把毒吃了進去。」一位年約五十來歲的清瘦太醫說道。
在場的人都聽懂了這位太醫的言外之意,也就是說六皇子的癥狀可能比大皇子還厲害,大皇子拖了快一年沒的,六皇子能活多久就不言而喻了。
夏貴妃聽了這話第一個暈倒的,太后老人家也是老淚縱橫,「這是怎麼說的,都是哀家的不是,要不是哀家說讓謝氏做什麼點心,這孩子也不會有這場無妄之災了,嗚嗚,沒想到臨了臨了,哀家還成了一個罪人。。。」
「老祖宗,這跟您沒關係,老話說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對方想害六殿下,總會找到機會的,而且說實話,他們這一次不是沖您,是沖我,是想把我也一併拉下水。」謝涵上前勸道。
東西是謝涵做的,並沒有外人過手,因此謝涵的嫌疑是最大的。
對方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離間謝涵和皇上的關係,對了,還有朱泓。
如果謝涵出事了,朱泓還能一心一意在前線為皇上拚命嗎?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朱淵出事了,朱淳成了太子最有力的人選,顧家會怎麼做呢?
朱栩也不傻,很快聽懂了謝涵的暗示,而且他比謝涵想的更遠,對方先是給謝涵扣上一頂知情不報和私藏貪墨款的罪名,接著又來了禍害皇子這一出。
就算他對謝涵再信任,也忍不住會疑心到她。
退一步說,即便他清楚這是有人在離間他和謝涵,可他對謝涵的信任仍是動搖了。
還有朱泓,再怎麼跟他親,也是別人的兒子,他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死在他手裡?
不行,他不能再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了。
如果他和朱泓謝涵起了嫌隙,如果顧家再和趙王府勾結起來,那麼北部的防線豈不是要全線崩潰了?
這個時候的朱栩特別慶幸一件事,那就是他娶了顧家的女兒顧鈺,而且還給了顧鈺一個妃位,最重要的是顧鈺還生了一個兒子,有這個兒子在,顧家應該不至於和趙王府聯手吧?
不對,如果趙王手裡掌握了顧家貪墨的罪證,那就很難說顧家會選擇聽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