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舌戰群臣(一)
謝涵思索了一個下午仍是無果,到底還是朱泓來替她解的惑。
原來,今兒上午的朝會皇上特地把朱泓喊了去,允許他為自己自辯,說白了,皇上也想借朱泓的胡鬧來出一口惡氣。
因為皇上也覺得堵得慌啊,明明是他是皇上,是一言九鼎的皇上,可這些勛貴們就是不肯放過他,偏偏他作為一個皇上還不能公然和這些勛貴大臣們撕破臉。
可朱泓不一樣,朱泓恣意妄為的名聲早就傳了出去,再說他不過是一個才十五歲的少年,縱然說錯了話得罪了人也不打緊,誰能跟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去計較?
還別說,真有計較的。
這不,這些勛貴大臣們一上朝便發現今兒的朝會多了一個人站在階池下,這些臣工們對朱泓的胡攪蠻纏都略有耳聞,因此見到他在場不由都有幾分頭疼,於是,便有人提議驅除他。
第一個開口的是禮部尚書李謙,李謙也是接到了護國公沈琛的示意才硬著頭皮開口了。
「啟稟陛下,朝會乃是大臣們討論國事、政事的地方,請問二王子是以什麼身份列席?」
其實李謙問的也沒有毛病,因為一般情形下只有成年的皇子或者是有爵位有官職的宗室才可以參加朝會,未成年皇子參加朝會只有一種情形,那就是太子,皇上為了歷練太子,偶爾會把未成年的太子帶來聽聽大臣們的意見和想法,手把手地教太子參政議政。
可朱泓連皇子都算不上,更別說什麼太子了,因此,李謙身為禮部尚書,有責任過問這事。
「李尚書,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皇上叔叔把我喊來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的,你著的是哪門子急?難道你不知道有一句老話,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特殊情形得特殊對待。」朱泓閑閑地回道。
「你?」李謙的臉瞬間紅了。
怎麼說他也是當朝的二品尚書,這朱泓眼裡也太沒人了些吧?
「李愛卿稍安勿躁,今日的確是情形比較特殊,想必各位愛卿心裡都有數,今日的朝會我們多了一項議題,朕昨日收到你們的聯合上書,彈劾朕的兄長教子不嚴,彈劾朕縱容皇室子弟恣意妄為傷風敗俗,朕看后深覺惶恐,故而把這小子叫來訓了一頓,誰知這小子不服,跟朕爭辯說他有本事說服群臣,故而朕才准許他來上朝的。」朱栩在龍椅上緩緩說道,一邊說一邊把下面的群臣掃了一圈。
眾人見皇帝都發話了,還能說什麼?
「好了,現在該我問話了,李尚書,你是第一個開口攆我的人,聽說你平日里最是一個講規矩的人,是不是?」朱泓拿李謙開刀了。
「自然,老臣身為禮部尚書,自然要帶頭遵規守矩,俗話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倘若人人都不講規矩,都想按照自己的意願行事,天下豈不亂套了?」李謙凜然說道。
「好,說得好,聽李尚書一番話,想必對族中子弟約束挺嚴的,家中子侄們想必一個個也都是循規蹈矩的正人君子了?」
「自然是。」不過這回答底氣就差多了。
「好,我再問你,那位在長樂坊長年聚眾賭博的李秉不知是貴族中的何人?」
李謙聽了這話臉上頓時一片赤紅,「這,這事你怎麼知道的?」
「你只說是你什麼人吧?」朱泓逼問道。
「是,是,是。。。」
「李愛卿,到底是何人?難道你不清楚本朝是禁止官員的家眷聚賭的嗎?」朱栩在龍椅上發話了。
「是老臣的孫子,老臣,老臣回去就對他嚴加管教,一定嚴加管教。」李謙的後背濕了,頭上的汗珠也大顆大顆地往下掉。
其實,他這個孫子也不是沒管過,這孩子就跟朱泓一樣,從小無法無天慣了,再加上有他祖母的袒護,誰的話也不聽。
「是要嚴加管教,這聚眾賭博的危害不用我講想必各位都是清楚明白的,這可比我當眾求娶的危害大多了吧?輕則玩物喪志,重則傾家蕩產甚至弄出人命來。」朱泓說道。
「的確如此,責成吏部尚書三日內查清此事,看看還有哪些官員家眷聚賭參賭的。」朱栩發話了。
吏部尚書忙應了此事。
台下的官員們見朱泓一出手就把禮部尚書的家醜掀了,不由得有點發憷了,有人把頭低下了,也有人把身子略縮了縮,護國公沈琛見此,只得站了出來。
「啟稟皇上,今兒朝會議的是趙王二王子和謝姑娘私定終身一事,還請皇上不要避重就輕。」
「沈大人,這怎麼是避重就輕呢?你們不是彈劾我父王教子不嚴,彈劾皇上叔叔縱容皇家子弟恣意妄為傷風敗俗嗎?我們現在談的就是家教,聽說你們沈家也在這次的上書名單上,想必沈大人也是認為家父教子不嚴啰?」
「這。。。」沈琛不用問也知道朱泓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
「這什麼這?你只需說是還是不是?」問完之後,朱泓敲了下自己的頭,「我也是笨,沈大人既然也在上面簽名了,想必是認同大家的想法的,我只想問問不知沈大人家的家教如何?」
「沈家的家教自然是好的,但沈家枝繁葉茂,不排除偶有極個別人因為年幼無知一時衝動做錯事,這種事情是難以避免的,但沈家知錯就改。」沈琛挺直了腰說道。
「不排除極個別人,年幼無知,一時衝動,知錯就改?這話說的真好,不知你們沈家的長房嫡長女是不是也這極個別人里呢?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能想出這麼一個周密的借刀殺人的方案,嘖嘖,我是看不出她哪裡年幼無知了?還有,眾所周知,令孫女是因為報復那個小廝一年前把她拒之門外而對他懷恨在心的,嘖嘖,都過去一年還記恨在心,這也能叫一時衝動?嘖嘖,也難為她了,這麼小的一件事能記恨這麼長時間,這睚眥必報的家教我們朱家是自嘆不如,佩服,佩服。」朱泓一邊說一邊抱拳作揖,完全無視了沈琛越來越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