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蠢材
名次一公布，謝涵倒是一點也不意外，連漪的魁首幾乎是無可爭議的，舞蹈、瑤琴她都拿了第一，她的詩詞和畫作謝涵相信也不會差到哪裡去，因此，皇后不可能會把她刷下去。
而且謝涵隱隱覺得，皇后這次如此費心費力地考驗這些才女，先是身體后是心思最後又是舞蹈，想必是想好好找一個人培養成自己的心腹送給皇上來鞏固她自己的地位。
而且這個人最好是從下面的州府來的，這樣的人背景靠山都不硬，比這些世家女好擺弄。
想到這，謝涵不禁有點為連漪發愁起來。
至於顧鈺的第二，謝涵也不覺得意外，皇上既然要給顧家這個恩典，肯定要給顧鈺鋪一條名正言順的路子，而賞荷會的花魁便是最好的敲門磚。
倒是自己這個第三名來的有點蹊蹺。
當然，憑實力，她拿個第三不算過分，可問題是她清楚這次的排名並不完全看的是個人實力，而是要權衡這些世家的背景實力，因為這次賞荷會說白了是給皇上和這些皇親們挑選妃子的。
因此，謝涵這個第三就有來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難道皇后沒聽懂自己的暗示？
這不大可能，夏貴妃也幫著自己說話了，皇后連這點眼力見都沒有的話能在沒有子嗣的情形下穩坐後宮這麼多年？
想到子嗣，謝涵想到了夏貴妃的兒子，中宮無子，夏貴妃的位分最高，如果子憑母貴的話應該是夏貴妃的兒子坐上那個位置。
不過將來的事情不大好說，因為顧鈺進宮后也很快生了一個兒子，而且顧鈺的位分也不低，也是四大妃之一。
想到這，有一件事謝涵沒有弄明白，眼前已經有一個賢妃了，且看著年歲不大，比夏貴妃大不了兩三歲，怎麼一年之後這賢妃的位置就到了顧鈺手裡呢？
那眼前的這個賢妃做什麼去了？
想到顧鈺進宮做了賢妃，謝涵又開始發愁起來。
既然她努力了這麼久也阻擋不了顧鈺進宮的步伐，那麼同樣的她也阻擋不了顧鈺受寵，除非她自己也跟著跳進後宮這座大泥潭，或許兩人還有平起平坐的可能。
可謝涵委實不想過這種生活了。
再說她也沒有必贏顧鈺的把握，一來她沒有顧鈺這麼強大的娘家支撐；二來謝涵也做不到像別人那樣心狠手辣，視別人的生命如草芥，因此謝涵若進宮了只怕還得以慘痛收場。
從宮裡出來，謝涵有點蔫蔫的，她是在為自己的前路發愁。
這麼緊迫的問題擺在了面前，她到底該何去何從？
進宮，失去自我，但有可能保全謝家保全謝瀾；不進宮，謝涵和謝家只怕都保不住。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夏貴妃的兒子能繼承大統，如此一來，謝涵就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
相對於謝涵的鬱鬱寡歡，顧家是一片喜氣洋洋，顧鈺拿到了這次賞荷大會的第二名，相當於科考的榜眼啊，如此一來，顧鈺的親事肯定得上一個台階了。
就算不能進宮嫁給皇上做一個貴人，怎麼著也能嫁一個皇子，嫁皇子最好了，說不定將來還有希望做皇后，就算做不成皇后，一個親王王妃肯定是跑不掉的。
至於和趙王長子朱浵的親事，由於兩家當初只是達成說親的意向，並沒有正式提到議程，所以顧琰完全有理由反悔。
其實也不叫反悔，他可以把顧釵嫁過去，也可以把趙王的女兒娶進一個來，一樣可以成為兒女親家。
再說到了這個地步，顧鈺的親事已經不是他顧琰能說了算的了，他有幾個腦袋敢跟皇上做對，敢違抗皇家的旨意？
要知道這不是背地裡的小打小鬧，皇上可以睜隻眼閉隻眼不追究。這是皇家的親事，關乎的是皇家的顏面，顧家若拒絕了，皇家的顏面豈不是落地了？
還別說，倒是真有這麼一個蠢材拒絕了，這個蠢材就是謝涵。
聽顧鈺學了謝涵在涼亭和皇后的那番對話后，不要說顧老婆子和顧琰、朱氏、王氏這些長輩們不理解，就是同輩的顧鑠、顧鈺等人也不理解。
誰知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猜謝涵的心思時，顧釧突然冒出了一句十分不合時宜的話，「謝妹妹莫不是還惦記著嫁給大哥？她從小就喜歡大哥呢。」
這話說的顧鑠心裡忽悠了一下，立刻拉住了顧釧問道：「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知道她喜歡我？」
「怎麼不是真的？你忘了那年她落水前我們吵的那一架？當時我就說了那丫頭喜歡的是你，你還和我打起來呢。」顧錚記得自己因為這件事被顧鑠埋怨了多年，所以言辭中不免仍有幾分不滿。
「胡鬧，這種事情是可以亂說的？謝涵當著大家的面拒絕了你們祖父，你們一個個的當時不都在場嗎？這麼快就忘了？」朱氏喝住了顧錚。
她是絕對不希望自己兒子娶謝涵的，就算謝涵拿了一個花會的第三也不行！
這種無父無母的女孩子命硬，已經把最親近的父母剋死了，誰知道下一個克的是不是她丈夫？
「就是，一個個都給我閉嘴，這是你們該說的話？」顧老婆子也瞪了這兩個孫子孫女一眼，同時也瞪了王氏一眼，她嫌王氏沒有把孩子教好。
她當然不希望謝涵嫁進來，謝涵要嫁進來了，她可憐的外孫女該怎麼辦？
這麼風光的賞荷大會，這些勛貴之家的適齡女子幾乎都去了，可偏偏就沈嵐沒有接到帖子，事情不是明擺著嗎？皇后也知道沈嵐做的事情了。
所以這次賞荷大會之後，沈嵐的身價更低了，如果不能嫁給顧鑠，她就只能低嫁或遠嫁了。
可就算是低嫁或遠嫁，又有誰敢保證婆家的人會善待她，她以後的丈夫會善待她？
誰知道對方不是貪圖沈家的富貴？
因此，沈嵐如今也成了老太太的一塊心病。
老太太倒有心讓顧錚或顧銳娶了沈嵐，可顧瑜不幹，沈嵐也不幹，這孩子一顆心從小就在顧鑠身上，說嫁不成顧鑠她就去做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