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三章、不比誰差
也別怪謝涵驚訝。
因為在這之前，她是半點也沒往那方面想過。
說實在的，在這之前，她甚至還懷疑過梁茵和紀氏一樣，都在打她的主意呢，要不然的話去年冬天也不會特地帶著兩個兒子登門。
對了，去年冬天梁茵帶著李榆李幽和紀氏一起去拜見祖母時，謝涵記得梁茵曾經拉著吳氏說了好長時間的話，而紀氏卻幾乎沒怎麼正眼看過吳氏。
彼時的她倒也閃過一絲疑惑，可就是沒敢往這上面想，再加上當時好像沒坐多久金嬤嬤就來了，這一打岔，謝涵便忘了這件事。
尹嬤嬤見了謝涵的表情，噗嗤一聲笑了，又伸手點了下謝涵的小腦袋，「怎麼，他不行？」
「不是不行，嬤嬤，我大姐找杜家的時候，杜家一開始並沒有看上我大姐，我表姨怎麼會看上我二姐？」
李家的條件固然好，可正因為條件太好謝涵才怕裡面又摻雜了別的什麼目的。
小月嫁給杜廉謝涵就沒能阻止，因為小月自己喜歡，再加上長輩們都相中了，所以謝涵說不出反對的話。
非但如此，彼時的謝涵並不清楚杜廉的心意，還以為是一樁郎有情妾有意的好姻緣，反而幫著促成了這樁親事。
同樣的錯誤謝涵不想再犯一次。
可問題是這樁親事謝涵同樣沒有反對的理由，雖然和李榆接觸不多，但謝涵能看出來他是一個正直、善良、熱心、仗義的人，這性子和新月倒是有幾分相似。
對了，說到性子，謝涵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梁茵好像不止一次誇過新月的性子好，謝涵清楚地記得她和梁茵第一次在銀樓相遇的時候，梁茵就對她們姐妹幾個頗有興趣，後來幾次來家，每次見到新月也都喜歡拉著她的手說幾句話。
想到這，謝涵稍微心寬了些。
「孩子，你表姨為什麼會看上你二姐我說不太好，不過我敢肯定的是，你表姨似乎很喜歡你二姐，誇她熱心，有主見，不貪不佔，實屬難得，是一個好姑娘。」
尹嬤嬤的話再次給謝涵吃了一枚定心丸。
於是，謝涵鬆開了尹嬤嬤，放她去找張氏了。
張氏聽了之後反應也和謝涵差不多，她也同樣不敢相信會有官宦之家主動求娶新月，也拉著尹嬤嬤問了好久。
送走尹嬤嬤，張氏便直接去找新月了，想問問新月對李榆是什麼看法。
說起來這點張氏倒是比一般的農村老人要開明的多，在兒女和孫字輩幾個孩子的親事上，她都給了他們一定的話語權，因為她明白一點，強扭的瓜不甜，這兩人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要是不合心意的話，這日子怎麼往下過？
新月倒是不扭捏，事實上她對李榆的印象不錯，覺得對方不是一個讀死書的書獃子，敢仗義直言，關鍵時候反應也不慢，她唯一擔心的是自己的身家家世配不上對方。
「祖母，咱家得把話說到頭裡，咱家可沒有什麼值錢的好陪嫁，他家要願意就呢就定，要不願意呢就拉倒，咱們不求他，誰也別想著打小妹的主意。」新月說道。
雖然她性子有點跳脫有點粗線條，可她也有心細的地方，小月成親時那些衣料首飾全是謝涵花的銀子，加起來值七八百兩銀子呢。
所以她想把醜話說在前頭，別以為她也能帶這麼多值錢東西嫁過去。
而新月之所以特地提到這件事，是因為她親耳聽到鄭氏向謝涵張口，又親眼見過幾次鄭氏和張氏鬧彆扭把張氏氣病了，因此，她不想因為她成親的事情把家裡又鬧得雞飛狗跳的。
此外，還有一個原因是這次來京城，謝涵又送了她和彎月不少好衣料首飾，幾乎從裡到外全給她們換了新的，原本她是不想要的，可架不住謝涵說是為了給她撐門面，她和彎月兩人也就厚顏收下了。
張氏倒是不期然新月能說出一番這樣的話來，紅著眼圈把新月摟進了自己懷裡，「孩子，祖母沒想到你這麼懂事，誰能娶到你也是他的福氣，我們新月不比誰差呢。」
「可不，祖母，除了家裡窮一點，我哪裡比別人差了？」新月偎在張氏的懷裡翻了個白眼。
事實上她對婚姻沒有過高的要求，從沒有過想攀什麼高枝的念頭，只想找一個長相略微順眼且性子大方爽利不扭捏的男子，家境好不好的倒還在其次。
因為她知道，祖母給的陪嫁足夠她保持溫飽了，要想再過得好一些，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她的祖輩父輩不都是打這麼過來的么？
「真是不害臊。」張氏笑著搖了搖頭。
從新月的房裡出來，張氏又去了尹嬤嬤住的屋子，兩人在屋子裡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半個多時辰，尹嬤嬤自去找人送信。
次日開始，尹嬤嬤便開始了對謝涵新月彎月三個的調教，除了規矩禮儀，還有中饋持家，而謝涵每天又會抽出一兩個時辰來教兩位姐姐認字念書。
不過這些學習一般都會放在早飯前和晚飯後，中間的這段時間謝涵一般會領著祖母和兩位姐姐去京城逛逛，主要是逛寺廟、銀樓、衣料鋪子、綉鋪、書肆，不過基本是看的多買的少，即便偶爾買也就是買點小件，新月倒是把她和彎月這一冬天做的荷包香囊都拿去綉鋪賣了，她說比幽州城裡多賣好幾百文，很是有一些得意。
這天，吃過早飯，謝涵命司琪給自己換了身大紅的二色金蝶穿牡丹圖案的宋錦褙子，下身套了一條翠色裙子，因為今兒是張氏邀請顧家女眷的日子。
說起來這也是謝涵的意思，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跟張氏在一起生活，別看這是京城的地盤，可張氏也是主，顧家是客，因此，張氏作為主人理應回請顧家一頓。
這是基本的禮尚往來，張氏也是明白的，故而那天在顧家便曾經開口邀請過顧家人。
因此，謝涵早幾日就把帖子送去了。
可誰知謝涵剛一換好衣服，司綉進來說王公公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