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逆襲45薇薇安與拯救者
如果要給「出離憤怒」找一個生動形象的代言人,那我現下的狀態絕對可以完美勝任。
我並不是一個好姐姐,不會去關心文森特的人生理想,不會去了解他的交友情況,對於他的心理狀態袖手旁觀,更別說去注意他瘦沒瘦冷不冷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了,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絲毫不在乎他。
上一個這麼自以為是的傢伙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自小時候開始,整個格萊梅平原就沒有人敢動我那個傻弟弟一根頭髮絲,現在他竟然在我眼皮子底下被人暗算了?
怒火溢滿了我的胸膛,與之相比,折磨我的憤恨和食慾都變得為微乎其微了。
「文森特」和阿澤離開的速度很快,可惜對我而言還遠遠不夠看,只是我追上去了又能做什麼呢?把那個外來者暴打一頓再威脅他把我的傻弟弟還回來?天知道那些無所不在的紅絲線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我甚至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都不清楚!
冷靜點薇薇安,打草驚蛇並沒有任何好處。
我在心中默念,勉強穩住了瀕臨爆發的情緒,眼角的餘光瞥到有幾個穿著滑稽白袍子的弱雞想要趁亂逃走,滿腔的怒火順勢找到了發泄口。
「站住。」
蘊含著威壓的語言成功阻礙了他們逃命的步伐,無論有沒有及時做出逃跑的反應,冒險團的成員都被我用領域死死的釘在原地,徒留一雙眼睛在驚恐的不停轉動。
「滾過來。」
話音一落,幾十號人就整齊劃一的抬起手臂和腿腳,向我一步一步走了過來,誇張的動作活似童話里的錫人士兵。
領域支配——這在高端戰力的圈子裡幾乎是爛大街的招數了,在某些時候甚至能夠成為衡量冒險者實力的標杆。
只有擁有了屬於自己的領域,才算是獲得了打開了傳奇境界的敲門磚,這句被不少人奉為圭臬的話,其實很有些言過其實。
領域這玩意兒其實就是後人在試圖重現神明降臨的壯景中的意外產物,是一種模仿神靈的戰鬥技巧,簡單粗暴的解釋為削弱版的神域也不算錯。它完全依託於你本身的強橫實力而存在,並不是外行人想象中的晉陞捷徑。
作為聯盟少數幾個拿得出手的高端戰力,熟練運用領域已經是我的看家本領了,雖說做不到像路德維希那樣僅僅只是餘波竟能讓艾薇兒精神失常的恐怖影響,但是操控一支連高階職業都沒有的冒險隊還是不在話下。
在你的領域裡,你就是神——這也是它令無數人趨之如鶩的根本原因。
正是因為領域這種霸道能力,七勇者人手一本聯盟編寫的《領域使用細則》,上面被門外漢們羅列了上百條要求,最核心的就是不允許在戰場以外的任何地方使用領域,只有在非用不可的情況下……好吧,在貴族老爺的眼裡,這種情況壓根就不存在。
按照那本細則上的廢話,像我如今這樣一口氣控制了整個商隊的行為,實屬豬狗不如的暴行,應當接受聯盟法庭最高規格的審判。
以此為道德基準的話,那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就是「自裁以謝天下」的級別了。
不得不承認,大陸最古以來對亡靈的恐懼並不是空穴來風,無論是品德多麼無暇的賢者,在死亡之後,美好的品德也會隨之煙消雲散,與其他嗜血瘋狂的同類並沒有根本性地區別。
被冠以「七勇者」之名的薇薇安做不到也不能做的事情,「亡靈君主」薇薇安全部都可以做到。
讓冒險團的人按照身高次序依次排開,我湊近了挨個研究他們身上纏繞的絲線,百思不得其解。
和文森特幾乎被紅絲線包裹住不同,這群冒險者雖然在身體關鍵部位仍難逃紅絲線的魔爪,可綠色絲線也不甘示弱,二者以分庭抗禮之勢各自佔據了半壁江山。
這紅綠二色的絲線到底是什麼?總不可能跟我吐槽的一樣是創世神編織剩下的線頭吧?
要說文森特身上突然出現的陌生人臉和紅色絲線沒有半毛錢關係,我是絕對不信的,想要搞准這些絲線的意義,還是要做一下試驗,反正實驗品們正在我面前排排坐,足夠我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
這些冒險者中,身上紅色絲線最少的就是那位為首的壯漢,看打扮和說話口氣,應該是冒險團的團長,他此刻正怒瞪著我,如果他能夠衝破我的束縛,想必會拚死衝過來與我同歸於盡吧?
與壯漢情況正相反的是一名年輕的盜賊,他慌張的雙眼中流露出無限的恐懼,隨著恐懼的不斷加深,佔據了他三分之二身軀的紅絲線正在蠢蠢欲動。
一個不成形的猜想逐漸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
會不會紅色的絲線代表了一股侵蝕的力量,而綠色的絲線則是人們本身的意志力呢?
躊躇了片刻,我拔出了配在右側的尼格霍德,這把取名為「絕望」的長劍在我手中發出了不詳的紅光。
將尼格霍德的劍尖小心翼翼地伸進雜亂無章的絲線中,我選中了一根綠線輕輕一挑,鋒利的劍刃竟然真的將絲線割斷,似乎喻示著猜想的正確性。
一口子挑斷了五六根綠色絲線,我仔細觀察著盜賊的反應,只見他原本靈動的眼神逐漸變得木訥,溢滿雙眼的恐懼也轉變成了空泛的麻木。
發現敵人勢力驟減的紅色絲線興奮的來回遊動,看上去貪婪又噁心。
這個人的自我正在逐漸死去。
我收起了尼格霍德,走到了正用看瘋子的眼神打量我的團長身邊,也是,在他的眼裡,恐怕只看到我神經兮兮的拔劍在他的團員頭頂的空氣里刺了幾下吧。
破壞綠線用了尼格霍德,破壞紅線自然要用杜蘭迪爾,代表了光明與神聖的寶劍在我手中挽了幾個劍花,沒費多少功夫就將他身上的紅色絲線清理一空,並且放開了領域對他的鉗制。
出於意料的是,壯漢在紅色絲線清除之後表現出了非常激烈的反應,他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臉龐漲的紫紅,四肢在空中胡亂揮舞掙扎,眼睛眼白朝上,若不是他沒有口吐白沫的話,我幾乎以為他這是要窒息而死了。
壯漢在幾分鐘后恢復了平靜,他伸手地摸了摸在掙扎時撞到石板的後腦勺,從地上手腳並用的爬起來,一副迷惑不解地神情。
「這裡是哪兒?我怎麼在這裡?」
「你是誰?」他警惕的看向我,卻又在下一秒突然來在態度上來了個180度的大轉變,「我知道了!您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是您!是您解救了我!」他激動的說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您把我從邪惡的控制中拯救了出來!」
這些話聽上去似曾相識,不由得勾起了我腦海中的一些陳年舊事。
「是您從那麼惡徒手上解救了我!」擁有者亞麻色長發的靚麗少女眨著一雙淚眼朦朧地大眼睛,雙手緊緊揪著我的衣角,「是您驅散了控制我的邪惡,您是我的英雄!」
眼前這個男人奇怪的態度,竟然跟當年剛被我從邪教祭壇救出來的艾薇兒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