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尊嚴
羅峰當場就整個人傻了。
“為什麽？”羅峰驚道。
四隻猴子這裏一笑，“既然你舍不得我們，那幹脆留下就好。”
“不是吧？！”羅峰震驚。
“可是不行的，我隻能在此兩界山裏待最多九日，少一天不行，多一天不行，這是風雲殿當初命令的。”
羅峰也是露出自己的無奈。
雖說這兩界山的確是修煉的好地方，不過自打遭遇到了這四隻猴子，他羅峰已經打定主意，還是不要繼續久留為好。
一隻帶頭的靈明石猴道，“風雲殿是個什麽破東西，兩界山由我們說了算就是了，你且放心在這裏，絕不會有人敢動你一根毫毛。”
“那五位長老呢？”雖說這混世四猴應該實力不弱，但羅峰覺得它們應該在說大話罷了，便搬出了五老。
“那五個老家夥，自有我們對付，放心。”靈明石猴說道。
其餘三隻猴子，也一樣點頭，看來胸有成竹，完全不把五老放在眼裏。
“那還是不行。”羅峰仍然拒絕。
猴子們不解了，由它們親自擋刀，不知羅峰還有何顧慮。
“為何？”
羅峰沉思片刻，道，“因為你們這樣做，我會成為風雲殿的罪犯。”
不用想，羅峰也大概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的。
一旦過了期限，他的榮耀弟子身份也就自動脫落了，成為一位極陰之地極其普通的五百強，沒有任何優待。
而他選擇聽從混世四猴的話，強行留在兩界山，想必到時他隻會落得個被風雲殿派人前來通緝的後果。
高高興興進來的，他羅峰可不希望自己被拖著屍體出去。
“他為什麽會變成了罪犯，赤尻馬猴？”靈明石猴納悶問道。
那樣子，倒真像是弄不懂羅峰在擔心什麽。
“我不知道。”赤尻馬猴搖了搖頭。
通臂猿猴此時道，“我知道。”
“那你說。”靈明石猴看向通臂猿猴。
通臂猿猴打量向羅峰，“因為，這小子根本就不信，兩界山，是我們混世四猴的地盤！”
“我們在他眼裏，也不是最強的。”
“所以，他覺得，咱們就是在欺騙他，讓他淪為罪犯。”
不得不說，這猴子分析得十分準確，很精準的把握到羅峰此時的心理活動，羅峰頓時覺得自己這是把他們給當傻子看了。
它們，一點也不傻的。
“羅峰，它說的對嗎？”靈明石猴看向了羅峰。
羅峰情緒複雜到了極點，他感到左右為難。
若是承認它們是兩界山的最強，隻怕他羅峰明日過後，也走不了了。
但若是否認下來，那豈不是也要跟它們翻臉了，這四個家夥，看著像在跟自己很講道理，其實壓根就沒有這回事，隨時鬧翻都是很容易的事。
“你怎麽啞巴了？”靈明石猴一副審問神色道。
“我……我應該說些什麽才好？”羅峰麵不改色，但還是藏不住得委屈巴巴。
“你不用說什麽……”此時，那一直不怎麽言語一聲的六耳獼猴出聲道。
大家都是一齊看向了它，羅峰也是一樣。
“你隻要跟了我們，就可以在兩界山逍遙快活。”
六耳獼猴聲情並茂，仿佛在推銷著它們混世四猴在兩界山的不俗地位。
“真的？”羅峰也是附和了一句。
“當然！”六耳獼猴很篤定。
“可是……”雖然對方對它們混世四猴的地位很有自信，但羅峰畢竟隻是一個外來人，他的本來身份，不過就是一個極陰之地的五百強曆練者。
因為一場風暴賽被逼得跟黑榜決一死戰，僥幸讓他們這一邊獲勝了，然後獲得了風雲殿殿主的賞識，賜予了榮耀弟子身份。
這等被光輝籠罩的弟子身份，卻僅有九日期限。
九日啊。僅此而已。
如果是永久的，或許無論如何，他羅峰也會在兩界山盡量多待一會的，雖說現在他的修羅燃魂訣已經修到了最後，但往後的修煉，這裏的大量靈氣還是一樣能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所以，真的是被迫離開，他羅峰的確舍不得這裏，可是他還是要走的，他可不希望自己的一時興起，而造成被通緝的對象。
他羅峰可還要走出極陰之地，去尋找靈兒她們。
一想到這些，羅峰內心的對於這裏的一些長留念頭，便被狠狠掐滅了。
所以，羅峰還是必須強硬起來了。
“可是什麽？”四隻猴子，一直擺出一種在跟羅峰好商量的態度，但漸漸的，就顯露出其實在咄咄逼人的架勢了。
“可是，你們前幾日，明明是一知道五位長老到來的時候，就立刻消失無蹤了。”羅峰坦誠道。
“那又如何？”靈明石猴也不遮掩。
“既然這裏屬你們混世四猴最強，也是你們的地盤，按理說，你們身為兩界山的主人，怎麽會想著要躲著他們？”羅峰直接道。
“那是因為……”靈明石猴欲言又止。
“那是因為……因為……”
赤尻馬猴似乎看到靈明石猴不對勁，立馬道，“那是因為，我們混世四猴跟他們道不同不相為謀！”
好一個道不同不相為謀……羅峰聽到時，驚了。
對此，他還真一時難以反駁。
“對對對！”靈明石猴也是很讚同赤尻馬猴的說法，尷尬的神色，忽然亮了。
“道不同不相為謀？”羅峰吃吃念道。
四隻猴子向著他這裏陸續點頭。
“難道你們不是他們一樣，乃是兩界山的守護者嗎？”羅峰奇怪道。
他似乎覺得自己會問出點什麽，驚天大秘密。
“為何會道不同不相為謀？”
“這個……”靈明石猴被羅峰這麽一問，再度語塞。
直覺這小子怎麽廢話這麽多，恨不得立刻一拳揍暈他，好讓他立刻閉嘴。
“那是因為，他們當初，鎮壓了我們的祖先！”此時，沉默中的六耳獼猴再度出聲。
這一出聲，羅峰注意到，四隻猴子渾身炸毛，神色內戾氣濃烈。
“祖先？”羅峰見狀不敢聲張下去，心中卻有思索，對於六耳獼猴所說的祖先，羅峰倒是記得五老當時提過。
這混世四猴原本就是一隻被鎮壓的石猴的四大分身，想來它所說的祖先，便是那石猴了。
“所以，我們四個，跟他們，以及你所說的風雲殿，乃是有著不共戴天之仇！”
“這兩界山，也是我們深仇大恨的起始之地。”
“我們不會善罷甘休，我們要擺平這裏的一切！”
“拿出屬於我們最重要的東西！”
六耳獼猴越說越亢奮，神色裏，似乎存在一種恨不得立刻崛起的反抗之意，其餘三隻猴子，也是一樣被煽動出情緒，原本柔和的目光，此刻都是充滿了戾氣。
“那是什麽？”羅峰小心翼翼道，他不知道對方所說的，最重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
而此時四隻猴子，一齊向著羅峰這裏深深逼視過來，“尊嚴！”
那一刻，一股無形威壓，暗中壓製住了羅峰。
“尊嚴？”羅峰被四隻猴子這裏的氣勢，一下子給震住了。
“沒錯！”此時，靈明石猴道。
“我們的祖先，乃是天地所孕育而出的稀罕生靈，他就是為了這天地所生的，無拘無束，就該逍遙天地間。”
“可是，有些家夥，就是看不慣，非要跟我們的祖先作對！”
“最後害的他，隻能殘忍肉身分化，衍生出了我們四個！”
“我們知道祖先是不會輕易被擊倒的，他之所以會分化出我們，就是為了讓我們有朝一日，給他拿回那曾經被踩在腳下的東西！”
“那就是，尊嚴！”
“你有沒有尊嚴？”此時，靈明石猴突然向羅峰這裏當頭發問。
羅峰一時怔住。
“當然。”羅峰也是很肯定的道。
修煉一途中，想要強大，想要不活在他人的眼色裏，想要可以自由自在的去過自己想要的日子，那麽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這些代價，在成長道路上，會血淋淋的給自己的身體留下難以痊愈的傷痕。
正如猴子所說的，那些都是被曾經踩在腳下的尊嚴，之所以繼續前行，隻不過為了有朝一日，親自把他撿起來，立起來，讓曾經逼視它的人，在那一刻好好的仰視它。
這是屬於修行的意義，因為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而形成的殘酷規則。
“既然如此，你我該是誌同道合者。”靈明石猴問道。
羅峰這一刻，深受觸動，覺得自己馬上要被洗腦了。
但稍稍冷靜下來，他立刻有所覺醒，“可是我的尊嚴，不允許自己成為一個隻會逃避對方的存在。”
四隻猴子聽到羅峰這麽一說，也適合一怔。
“忍辱負重，有何不妥？”六耳獼猴此時，反問道。
羅峰道，“忍辱負重沒什麽不對，但我仿佛能感受到，也不知道是否是屬於我的錯覺，說了，你們可莫要惱羞成怒？”
“你說。”靈明石猴道。
“你們嘴上雖說，這兩界山是你們的地盤，但確切的說，這裏隻是你們的恥辱之地。”
羅峰很直接，這一說，直接令得四隻猴子那裏神色都是變得陰冷，不過答應了羅峰這裏不生氣，也是沉住氣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