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藍副總長,給你個機會,告訴我是誰胡亂舉告的,我考慮考慮,讓你少跪一會兒。」
藍驚羽恨不得活撕了胡陽!
他,堂堂昆崙山掌教弟子,居然跪了一個青雲宮的人!
「你做夢!」
「那藍副總長就去門口跪著吧,在院子實在礙眼。」
話音一落,藍驚羽就被挪到了門口牌匾下。
姒九冷冷一笑,當著他的面兒,把水脈府的牌匾掛了上去,更讓藍驚羽羞憤欲死!
「誰特么說胡陽的手下只是化神境界,用了歪門邪道的手段才有的返虛境的本事!長眼沒有!」
「五個返虛境巔頂的修士,昆崙山玉虛殿里也沒有吧!」
「關鍵是合道啊!這五位氣息相連,擺明了能動用合道境的力量!人家還是返虛境巔頂,必然已經摸到了合道境的邊兒了!聯手的話,不見得比真正的合道境修士差啊!」
「合道境的力量,再加一件青雲華蓋,老天爺,難道青雲宮這回真的要翻身了!」
「我們水脈府第一天掛牌,就有這麼昆崙山的傑出弟子來跪著送禮,講究!」
姒九語調慢悠悠的,藍驚羽恨恨抬頭,對著姒九一點溫度都沒有的眼睛,沒來由渾身一顫!
「我還當你們玩得出來什麼新花樣,原來還是這點把戲,真讓我失望。我是不是妖族能怎麼樣,我不是你一堂兩閣的人,難道你們也能像坑胡青九一樣給我安個包藏禍心的名頭?」
「你不要得意,我是九鼎閣九位閣老親選的副總長,你們折辱我便是折九鼎閣的臉面!不會有好下場!」
胡陽走過來,微微低頭:「九鼎閣的臉?我以為我打的是昆崙山的臉呢。藍副總長,你覺得九鼎閣知不知道青雲宮和昆崙山之間的深仇大恨。還有,你覺得九鼎閣是會把你昨天坑我和今天我報復的事兒當成青雲宮昆崙山兩家的私仇,還是會冒著和觀星閣翻臉的風險,出面替你要這個面子。」
藍驚羽赫然。
「問罪拿人?警察都知道帶個拘捕令,你特么有什麼,執法局的打神鞭還是九鼎閣簽的手書?名不正言不順,你現在還是玉虛殿持修行界牛耳的時候?昆崙山這身份,從前是聖人道統襲來的,現在,不過是天下同道給面子抬舉,你還當真了!」
藍驚羽直接暈倒在地!
胡陽抬頭看看天上五鬼。
唉,下手太重了,明知他底子不算好,還來道行碾壓,他哪兒受得住。
「不知道的,怕要以為他是被我氣暈過去的。」
「正好,說明他器量小,他更沒臉。」
「是,九爺說得對。」
兩人關門進院,天上五鬼也散了,自有人將藍驚羽帶走,周圍那一雙雙眼睛的主人仍心有餘悸,再看那座普通小院就跟看龍潭虎穴似的!不知道有多少人慶幸,之前沒有出格的動作,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院子方圓千米都清靜了!
「昆崙山的傳統,打了小的出來老的,藍驚羽受了辱,下來肯定會有師門長輩出面。昆崙山中必定有合道境的修士隱修,我們就算不怕,來了也是麻煩。」
胡陽一笑:「天底下又不止他昆崙山一個門派,旁的門派哪家沒有合道境的修士。只要相互制衡,昆崙山難道還能死盯著我不放。」
「怎麼讓他們相互制衡?」
「簡單得很,他們不是都想要梁州鼎嗎,給他們。過剛易折,從我把青雲華蓋拿出來,到今天把藍驚羽跪在門口,青雲宮也該拿出點與鄰為善的誠意了。」
「老闆,果然老奸巨猾。」
梁州鼎上面有禹王九鼎的禁制,胡陽不點頭,想搬走,沒那麼簡單!
「我就當你誇我了。」
吃完早飯,郭鵬歇了片刻,就回院子把木劍拿在手裡。
胡陽道:「你生意不做了啊。」
「還做什麼生意,千金難買心頭好,爺錢夠多了,再賺也不能把爺變成武林高手。師兄,你老人家受累在邊上幫我看著,要是不對你趕緊指點。」
姒九呸了一聲,老子都還沒轉正,師兄也是你叫的!
郭鵬說到做到,手機響了也不管。
胡陽看了眼:「三爺,有個叫擋箭牌的找你。」
「掛了掛了!現在誰有空管她!」
一連十個,郭鵬全讓胡陽掛了。
一分鐘后,手機又響。
「三爺,阿姨的電話。」
郭鵬這才不情不願接了。
「怎麼了媽。」
「誰故意掛她電話了,胡陽這兒有個生意要談,我幫他盯一下。」
「我在哪兒啊?青雲街啊。」
「發定位幹什麼,我這干正事又沒有偷雞摸狗。」
「行行行,別生氣別生氣,我馬上發過來。」
「這女的真特么的不地道,居然打電話告御狀。」
胡陽道:「看架勢,我一會兒就能見到我三嫂了。」
「屁的三嫂。過來也好,把話說清楚,老子現在沒工夫跟她演戲。」
「要不要我們迴避一下。」
「沒必要,幾句話解決,別耽誤了正事。」
胡陽沒見到人都知道幾句話不可能解決得了。
能和相親對象約好一起糊弄家裡人,這位除了是個有主意的,還必定有這個強烈的需要,郭鵬單方面半途毀約,哪那麼容易!
「你先練著,我和姒九出去一趟就回來。」
「好。」
姒九見胡陽往青雲宮走,問道:「去青雲宮幹什麼。」
「跟我去查查青雲宮原來的護山大陣到底是怎麼破的。」
「明朝時候的事兒了,現在還能看見什麼。」
胡陽道:「青雲宮的護山大陣名為癸水大陣,是師父親手改良的,與長江水脈相連,除非長江水干,否則大陣不破,便是破了也必有痕迹留下。」
「你說真的?」
胡陽點頭。
姒九道:「師尊對這青雲宮著實上心。」
「愛之深責之切,如果不是這樣,師父當年誤會青雲宮要扶持元庭時,也不會發那麼大的火。」
「胡老幺,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師尊何等修為,經天緯地,看諸天之事如反掌觀紋,怎麼會誤會青雲宮?」
胡陽道:「連聖人都有被蒙蔽的時候,何況師父離聖人之境還遠著呢。」
「聖人被蒙蔽是因為天機混亂,或者旁的聖人出手,師尊當年在人間認第二,沒人能認第一,哪個蒙得了他。」
「薪火殿深處的長老和護法,是太古時活下來的,他們未必比師父差。」
「不是我看不起他們,老舊陳腐,思想僵化,他們再修鍊一萬年都未必趕得上師尊。你別跟我打馬虎眼。」
胡陽一嘆:「未央宮。」
「未央宮!好!果然不是好人!」
「別咬牙,師父當年轉手就報了仇了。」
「跟我說說唄。我不知道還有這段。」
「沒什麼可說的,不過是你算計我,我坑了你,一時半會兒說不完的。把正事辦了再說。」
姒九聽了不覺驚愕。
未央宮居然能跟他那位師尊打得有來有往!
到了青雲宮山門外,守門的小道士看見胡陽剛要過來,被胡陽止住,領著姒九往旁邊觀景台走。
觀景台繞山凌水而建,搭的木頭架子,正適合看水觀山。
「山城的水位也是升了的,龍頭山下從前有過什麼也被淹了。」
胡陽左右看看沒人,便讓五鬼使了遁法帶他和姒九下水。雖不像在江城時有三江水脈總圖,一葉知秋,可有五鬼在,查探水下情況並不難。只是足足尋了半個小時,五鬼回報,竟是一無所獲。
「什麼都沒有!」
「是。包括陣基,包括陣紋,包括主子說的幾處陣眼,我們都一一查過,全無發現。」
「一個萬年旱魃而已,又不是女魃在世!他能把師父的陣法毀得這麼徹底!」
就在這時候,小傢伙的奶嘴突然掉了,胡陽剛準備接,一道金光閃過,奶嘴竟消失不見了!
胡陽姒九五鬼駭然!
居然有人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虎口奪食!
從五鬼的先天五行遁法裡面!
從青雲華蓋底下!
胡陽動念,五鬼四散,姒九掐起九鼎印法,青雲華蓋器靈都從天上下來了!
「你方才可曾發現水中閃過一道金光。」
「不曾。」
「那可曾察覺別的動靜。」
「沒有。」
冷冰冰的,果然不是自家人,胡陽哪還指望她。
又是半個小時過去,五鬼再次空手而歸,最後姒九道:「我剛剛持著九鼎印法,有一瞬間的反應,只是一縱而逝,我沒抓住。」
胡陽駐足半天,皮笑肉不笑,眼神極冷,道:「看來,這水下真的有玄虛!等爺忙過了這段時間,挖山泄水,由不得你們不現形!」
從水下出來,回到院子,郭鵬練得,一身衣服又被汗浸濕了。還沒打招呼,院里進來個幹練的女子,一頭短髮,只是臉色不大好看,開口第一句:「郭鵬,你現在立刻洗澡換衣服,跟我回家吃飯。」
好重的怨氣,郭三爺的怨氣果然是從她身上來的!
「憑什麼?」
「你如果不去,我現在就給你媽打電話。」
「趙妍兒小姐,我是同意給你打掩護,可不代表我就什麼都要聽你的。咱們只是合作關係,可不是男女朋友。」
「你去不去。」
「不去。今天不去,以後也不去。今後你跟我橋歸橋路歸路,本來就不認識,裝什麼熟人。」
「郭鵬!你還是不是男人!居然言而無信!」
「別,當著這麼些人,別亂說話啊,我又沒答應你什麼。咦,不對,趙小姐,你這麼激動幹什麼,不會真看上我了吧。」
「放屁!老娘瞎了眼能看上你!」
「萬幸萬幸。」
看兩人火氣越撩越大,胡陽攔了一句:「美女,你別激動,有話慢慢說,沒什麼是說不通的。你到底為什麼非讓郭鵬去吃這頓飯。」
胡陽抱著孩子,好言相勸,趙妍兒對他總算沒那麼大的火氣:「我媽想見他。」
「你媽?你媽醒了?她病好了?」
趙妍兒默默搖頭。
「那我更不去了!」
「郭鵬!」
「三爺,你別擰,把話說清楚,美女也不像不講道理的人。」
「老四,你不知道,她媽媽生病以來一直卧床不起,暈的時候多醒的時候少,比我媽還嚇人。這回醒多半也是暫時醒的,我如果被看出了破綻,讓她知道我跟她女兒在演戲騙他,不得把她氣出個好歹來。」
「你這麼笨啊!不會裝啊!」
「那萬一你媽就勢讓我和你結婚呢。別說不可能,這種事我見得多了。你年紀到了,我要是你媽,知道自己身體什麼情況,絕對想辦法把你的終生大事辦了。那她開口了的話我怎麼辦?點頭?你同意我也不同意!不點頭?你不得把我生吞了!所以,這頓飯我絕對不去!」
「郭鵬!」
姑娘哭了。
胡陽捂臉,你不是咒人家媽媽沒救了嗎!
郭三爺這性格也是沒誰了,要對誰好,天上的星星都能哄下來,要對誰不好,管你什麼情況,自己嘴痛快了就行。
就胡陽他們三個室友也沒少因為這嘴生氣。
「行了,少說兩句吧你。」
胡陽一瞪眼,郭鵬啞火了。
「美女,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他說話不過腦子的,為這樣的渾人生氣不值當。」
「郭鵬!你等著!我記你一輩子!」
趙妍兒根本沒聽進去,郭鵬梗著脖子,又不全是他的錯,裝裝男女朋友就算了,我還能為了演戲把一輩子搭進去!
「趙小姐請留步。趙小姐!趙小姐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去給你母親看看!」
一溜煙兒往外跑的趙妍兒頓住腳,回頭仔細打量胡陽:「你?」
滿臉的不相信!
胡陽笑道:「郭小姐近段時間是不是心神不寧,食不下咽,覺也睡不好,總是噩夢纏身。」
趙妍兒一臉驚奇:「你怎麼知道!你看出來的!你學中醫的!」
能看不出來嗎,你身上怨氣這麼重,猜都知道你最近有多水深火熱!
「我略懂些醫術,趙小姐如果不著急,可以坐下來讓我瞧瞧。」
「老四!」
「去洗澡!」
郭鵬現在可不會和胡陽倔,胡陽一發話,他就老老實實上樓了。
「趙小姐請坐,我先給趙小姐把把脈。」
「好。」
借著把脈的由頭,胡陽仔細查了,確定趙妍兒身上的怨氣不像郭鵬是沾染上的,卻是從血脈里傳下來的!
總算找著病根了!
「惡氣入體,五氣不諧,趙小姐這病可大可小,幸虧現在還不算晚,我給趙小姐扎幾針,馬上就能疏解一二。」
胡陽裝模作樣進了趟屋,實則從鼎天空間里把他家老爺子留下的一套五行針拿了出來。
針分五行,一行九針,長短不一,最長的足有五寸,為五行精金所制,是專門為診療病患所煉的法器。
趙妍兒身上的怨氣其實用不著施針就能清除,只是胡陽做戲要做全套,想要進趙家門,非如此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