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3章 告別的時間
方素英懷裏抱著孩子，幹著急也幫不上忙，李婧竹便趕緊上前阻攔李素珍：“阿姨，您別生氣，程然說的都是真的，他沒騙你。”
“嗬，好家夥，你們還合起夥來撒謊。”李素珍不依不饒。
而也就在這時。
“他們沒騙你。”一道平淡的聲音響起。
眾人都是一怔。
程然更是皺起眉頭，豁然轉身，於是看到眼前多了一名男子。
楊睿不知何時出現的，就站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門口，正一臉微笑看著程然：“為什麽不告訴他們，你女兒得了不治之症呢？”
“什麽？”李素珍當即瞪大眼睛，臉色也瞬間蒼白。
其他幾人也麵麵相覷。
程然的目光逐漸冰冷，他問楊睿：“是你搞的鬼？”
楊睿微笑說道：“以前是我坐井觀天了。以為呢，隻要達到超神武境我就能與龍抗衡，隻要殺了龍，我就天下無敵。可現在我得到了強大的規則之力才知道，所謂的超神武境，不過是從人到神的一個過渡期而已。”
“掌控了規則之力，我可以為所欲為，可以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而且還能做到。”
“龍？冥王？……嗬嗬，如今在我眼裏，隻需我一根手指就能輕鬆的殺掉他們。”
“反而是你，讓我有些意外，居然能把我的無上冰幕破掉，看來你的進境還真是神速。”
“沒錯，你女兒的病，穆思雅的病包括你那個同學老公的病，都是我的意誌穿越時空後，動的手腳。”
“其實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想看看你在這種情況下，將如何抉擇與麵對。”
隨著楊睿的徐徐道來，房間裏瞬間變的十分安靜。
程然眼中閃過一絲利芒，沉聲說道：“我怕你是看不到那天了。”
其實在得知自己女兒也得了不治之症的時候，程然心裏就已經猜疑是楊睿搞的鬼了，現在他又親口承認了，程然心裏的怒氣就開始疊加。
拳頭握的嘎嘎響，眼睛也逐漸變紅。
然而。
楊睿這種人，無時無刻都在算計，他是無比理性的，從來不會因為感情用事而耽誤自己布下的計劃，或者在他心裏從來沒有感情二字。所以，現在他能出現在程然麵前，就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
要麽，他有絕對把握殺死程然。
要麽，他有自信，程然不敢跟他動手。
“這裏是辛陽市。”楊睿微微一笑，提醒程然。
程然的神情不由的一滯。
是啊，這裏是辛陽市，這裏有上百萬人口。程然要與楊睿打起來，所造成的傷害根本無法衡量，而且他的親人就在身旁。
楊睿料定程然不敢動手。
不僅如此，楊睿還微笑著緩緩說道：“我已經讓李肅跟你那個女同學知道，你是因為想要救自己女兒的命，才放棄救他們摯愛性命的。”
好一招挑撥離間，雖然直白粗暴，卻十分管用。
程然被氣的咬牙切齒，卻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嗡！”
也就在這時，程然的手機忽然響起。
電話是李肅打來的，程然微微蹙眉，但還是點了接聽鍵。
“喂，程然，我收到一條匿名短信。”李肅說。
程然眉頭皺的更深了。
這樣看來，楊睿沒有說謊。想必李肅這次打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女兒，跟朋友的妻子，程然選擇救自己女兒，也是無可厚非的。
“哥，你聽我說”程然想要跟李肅解釋。
然而，電話中，李肅卻打斷他，說道：“兄弟，什麽都不用說，你的為人我清楚的很，不管別人說什麽我都不會信。”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所以，他打電話來，隻是想讓程然斷了顧慮。
程然的表情再次凝固，他緩緩抬頭看向楊睿。
而這時，楊睿卻微微蹙眉：“是我的失誤，隻計算了你，而忽略了這個李肅。”
隨即，他微微一笑說：“不過沒關係，人啊，總是在生死關頭，才會暴露出自己最真實的一麵，你還有一天的時間選擇，是選擇救自己的女兒，還是救別人，或者誰都不救？”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程然看著他的背影，眼睛逐漸眯起。
他知道楊睿的意思，其實無論是救誰，隻要程然出手，就會消耗掉大量靈氣，而這時候也是程然最虛弱的時候，更是楊睿殺死程然最好的機會。
“他說的都是真的？”
看楊睿走出門，李素珍一臉驚恐的問道。
程然沉默不語。
幾個人急忙去看已經交到小保姆手中的孩子。
而程然則獨自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點燃一根煙，深深的吸了一口。
這時，天也已經蒙蒙亮了，氣溫雖然開始回暖，但這寒氣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散幹淨的，普通人還是會感覺到寒冷。
程然也能感覺到，所以，他拽了拽自己的衣領，讓它豎起來，隨即走出家門。
一天。
楊睿吃準了程然會去救人，所以給他留了向這個世界告別的時間。
他從月亮灣小區走出來，先是在附近的早餐店吃了油條喝了豆漿，又敲開壽店的門，買了一些紙錢，隨即又徒步走向辛陽市的公墓園。
程然來的老媽的墓前，給老媽上了香，燒了紙錢，然後就跪在“她”麵前。
腦海中閃過從小到大的畫麵，就像是在放電影一樣。
程然時而微笑，時而皺眉，活像一個傻子。
天空開始飄起小雨，將紙錢的餘燼撲滅，也將程然的衣服打濕，雨水從發絲上不住的滴落。
天氣雖然回暖，可雨水仍舊冰冷刺骨。
可是，程然就像是沒有感覺一樣。
“媽，我現在心中很糾結……”
程然把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曆與處境對著他老媽的墓碑，一頓嘮叨。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然感覺雨停了。
可眼前還有雨絲再飄，一點都沒減少。
緊接著，一股芳香入鼻，程然這才慢慢回頭。
哦，原來不是雨停了，是頭上頂了一把傘。
而持傘的人，身穿潔白衣裙，亭亭玉立在他身後，眼中透著一抹溫柔。
程然看到她，心中的憋屈忽然一下子釋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