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6章 蒼雲的理由
“要下雨了！”
白槿兮顫聲說道。
她慌亂不安的看向程然。
程然神色也是變的無比凝重。
接著，她向他講述夢境所見所聞。
夢中，她被關在一個黑暗的山洞內，望著外邊一片荒山惶惶不安，她不能動，就隻能這樣看著。
看著大雨中的刀光劍影，聽著轟轟雷鳴與土石崩塌。
程然被一個“妖魔”打的全身骨頭都碎了，然後跌落萬丈深淵。
白槿兮嘶聲哭嚎，哭著哭著就醒了。
聽完她的講述，程然一陣沉默。
他不知道白槿兮所講的“妖魔”是什麽東西，也沒敢細問，他怕勾起她內心的恐懼。
目光看向放在桌子上，存放著往生魔的長條盒，久久無語。
……
……
第二日。
蒼雲來找程然，說是有事要跟他說。
程然便跟著她走出月亮灣小區，來到附近的一個咖啡館。
“什麽事？”程然問。
蒼雲對程然微微一笑，說：“請你原諒。”
“什麽意思？”程然皺眉。
蒼雲苦澀一笑：“現在的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冥王的強大，是任何人都無力抗衡的，遲早她會殺死龍，遲早也會清除所有異己，而如今跟隨冥王的高手，屆時都會成為受益者。”
“那又怎樣？”程然一陣不解。
蒼雲歎了口氣：“有受益者必然有受害者。”
程然皺眉：“跟我說這些做什麽，你如今不也是冥王的手下嗎？”
“可我父不是。”蒼雲急忙道。
程然微微一怔，隨即醒悟。
佟三思阿卜允一開始並不知道龍的存在，他們以為隻要殺死楊睿，就能天下無敵，就能享盡五座金庫。
可現在情況變了，他們的處境很尷尬。龍還活著的話，他們還能活，可龍一死，那他們也必然會死。冥王殺了龍，會幫楊睿完成心願，而楊睿的心願蒼雲也知道了，屆時根本不可能留下佟三思與阿卜允的性命。
“你是想讓我出手救阿卜允？”程然不由冷笑道：“你覺得可能嗎？”
蒼雲抿了抿嘴唇，神情一陣落寞。
程然自然不可能去救阿卜允，就憑方素英的死，他也不可能。
顯然，蒼雲知道這一點，所以……
她起身來到程然身旁，隨手在他身後摸了一把。
程然緊皺眉頭，並沒有反抗，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蒼雲根本奈何不了自己。
“對不起！”
蒼雲向程然道歉，隨即從他身後摸出一個米粒大小的裝置。
程然看到那個裝置，眼睛猛然瞪大。
“追蹤器？”
“是！”蒼雲低頭，一副做錯事的樣子：“我沒辦法看著我父被殺，所以，隻能促成他投靠冥王，而因與楊睿相比，他在冥王麵前更顯微不足道，如果他能幫冥王找到龍，那結果就不一樣了。”
程然呆滯了。
他覺得他已經做的天衣無縫了，可誰知最終還是百密一疏。
蒼雲為了給阿卜允投靠冥王創造有利的籌碼，她竟然在自己身上安置追蹤器，從而獲知自己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如此一來，龍的行蹤必然會被暴露。
想起昨晚白槿兮說的話，程然心中愈發憤怒，他冷冷的看向蒼雲。
“轟隆隆……”陰沉的天空，再次傳來一聲滾雷。
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而降。
程然的心，沉到穀底。
他知道自己猜的沒錯，那不是夢境，而是現實，兩天後的現實。
就因為這個女人！
“我殺了你！”
難掩心中怒火，程然抬手就要拍死蒼雲。
可是這時，蒼雲不躲不避，隻是把眼一閉，突然昂起頭麵對程然，擺出一副決然的樣子。
程然的手定在空中。
他冷冷的看著蒼雲這張精致的麵龐，心中卻不由一顫。
“動手吧。”蒼雲閉著眼輕聲說道：“我知道我的所作所為壞了你的事，但是我不後悔，你殺我我也能理解，動手吧，隻要你心裏舒服點，我心裏也會好受點。”
“傻丫頭！”
也就在這時，一個粗礦的聲音忽然在兩人耳畔響起。
就在他們的座位不遠處，有一名長相很普通的男子，正坐在角落的位置，獨自喝著咖啡。
這名男子身上套著一件黑色風衣。
“你隻是為了救你父親的命，又何錯之有？就這麽任由別人殺了，難道你父親就不會傷心嗎？”
男人放下咖啡杯，抬頭向這邊看來。
程然的手慢慢收回。
沉默了許久之後，他對蒼雲點點頭：“他說的沒錯，從親情倫理的角度去看，你並沒有做錯，但是……”
“請你離我遠一點，越遠越好，否則我很怕自己忍不住殺了你！”
蒼雲一陣迷惘，她看向角落裏的男子，又看向程然。
角落裏的男子對她微微一笑，隨即冷冷的也看向程然。
“與她比起來，其實你更該死！”男人說：“表麵歸順，背地裏搞些陽奉陰違的勾當，我想現在即便殺了你，冥王也不會怪罪的。”
說話間，男人身上忽然升起滾滾殺氣，而其氣質也陡然而變。
程然不由眯了眯眼，對蒼雲說：“離開這。”
蒼雲麵色一緊，卻並未離開，而是護在程然身前，怒目麵向眼前男子。
“他身上的氣息比你強，你快走。”她勸說程然。
男人身上此刻泛出的氣息，的確比程然要強，粗略估計，應該是神武境中期起。
而程然此刻隻是神武境初期。
但是，程然卻依舊非常淡定：“誰告訴你，氣息強的，武力值就一定強？”
蒼雲愕然。
她也忽然想起，在無名山上，程然這位神武境初期的強者，打傷了神武境後期強者連天。
雖然再打下去，程然肯定會輸，而且連天也是因為負傷的緣故，隻有五成實力，可即便這樣，也不是一般神武境初期強者能比擬的。
“可是……”蒼雲還想說什麽。
程然搖搖頭：“如果你不想親眼看著我殺死你父親，或者你父親親手殺死我的話，現在就滾！”
“什麽？”蒼雲聞聲猛然一驚，再向那名男子看去。
黑衣男子慢慢起身，伸手在臉上一抹，隨即容貌立即改變：“還不算太笨！”